唯一可能,就是她做了什麼決定,然後突然發現兩人相處時間不夠了。「你是不是決定犧牲你自己?」
他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一猜就中,但她怎麼可能承認。「你不是說過不管我跟你要求什麼,你都會答應,現在我真說了,你又婆婆媽媽。」「因為你有事瞞我。」
他知道光用言語試探,她不可能說實話。要比倔強,她比他還強上好幾倍,只好逼逼她了。「還是我該往自己臉上貼金,想你是因為太愛我、太喜歡我,才會有這麼突兀的表現?」
「我的確是太愛你、太喜歡你了。」喜歡到不忍心讓他為難,讓他承受一點委屈。
任何男人听到這種話,心都會不自覺融化——尤其正對他說的,還是自個兒最心愛的女人。
「我也愛你。」現在不是理智運轉的時候,他傾身吻上她唇,剛刷過牙的唇瓣帶著點薄荷的清涼。他舌滑入她嘴,性感地磨蹭她舌尖,啜吻。
「明之……」
她手腕在他掌下掙動,渴望踫觸他結實的身軀。「我不放,除非你先告訴我,你做了什麼決定。」
「我沒有……」
一定有!他敢拿全部身家擔保,哭腫的眼楮與通紅的鼻子就是證據。開朗熱情的她並不常掉眼淚,除非真遇上什麼難以解決的困難,或受了說不出口的委屈。
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磨。
「明之……」
她挺腰申吟。
「依我對你的了解,」他邊吮啜邊低哺。
「你應該不至于做出犧牲自己,只求保全他人的決定……」她身子微微一蜃。驚顫極小,但他仍感覺到了。
一定是剛才收到什麼為難的訊息。
「我要看你手機。」
他突然跳下床,翻轉她提袋倒出里頭東西。乃雛的反應說明了一切,她急忙跳來欲搶,他卻早一步撈到,一接下功能表上的訊息服務,答案立即揭曉。
他臉色鐵青。「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會突然要我抱你?你以為這是最好的決定?把身體交給我,把快樂埋葬在你爺爺手里?」
「我只是不想傷害任何人……」
她哭了。他一把握住她肩膀。「你以為你這麼做我會快樂?你以為我貪的就是一次纏綿?」
「我沒有這麼想。」
她拚命搖頭。「我只是希望,至少有過一次……」
她心里最壞的打算,就是懷著被他愛過一次的記憶,嫁給她一點也不喜歡的李格郎。至少有過一次回憶,將來的日子也不會那麼難捱,她可以把這一個晚上當作寶物。日以繼夜回想……柳明之極少生氣,尤其在乃雛面前,但這一回,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痛心,想不到她如此低估她在他心底的分量。
柳明之一個箭步拉她回到大床上,帶著壓抑過的憤怒月兌掉她身上的棉衫。「明之……」
她有些嚇住,她從來沒看過他生氣的樣子。
「你真的知道什麼一次?」
他再度擄住她手腕,將她赤果的上身完全曝露在他目光下。
……
「怎麼回事?」她驚愕地眨著眼。
「二次。」
他殘酷說道︰「我不會再踫你同樣的地方。這就是你以為的,你可以帶著我踫過你的記憶,嫁給其他男人。」
她明白了,驀地落下淚來。他一次一次的喊聲是在提醒她,如此美好的感覺,她再也嘗不到第二次。
他聲音沙啞地問︰「你真的以為你忍受得了?日夜在心里思念,卻再也踫不到我的感覺?」
「不要……」
她緊抱住他。「我知道我錯了……」
她太高估自己,才會以為嘗過天堂般的美好後,還能安心懷抱著記憶停待在煉獄里。這種苦,不管何等聖明的賢人也承受不了,何況平凡如她?「我要你,我不要跟你分開,你不可以就這樣把我丟下……」
「傻瓜。」他緊摟住她肩膀親吻她。「我怎麼可能舍得把你丟不,狠心的是你,是你想丟下我。」
「人家舍不得你吃苦……」
她嚎啕大哭。他知道,他懂,就是因為了解,才更要把她留在身邊。因為失去彼此,就等于失去了快樂,那是再多金銀財寶也換不得的幸福。
「答應我,這輩子不管遇上什麼困難,我們都要一起走。」
她啜泣著點頭。「好,我答應你,不管遇上什麼困難,我們都要一起克服。」
「就是這樣,況且情況還不是最糟的時候,你爺爺都還沒出招,我們怎麼可以先起內訌搞分裂?」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想妥協的事情了,就照你想的去做,我會堅定信心的。」
這才是他勇往直前的小鳥兒。
他抽來面紙,輕柔地擦去她眼淚,親著她額頭低語。「對不起,我剛才舉動,一定嚇到你了。」
「嚇死了。」
她委屈癟嘴,剛才那瞬間,她真以為惡夢成真了。「你要補償我,你看你害我掉了那麼多眼淚!」
他親她一記。「這樣夠不夠?」
哪夠!她瞪他。
「好好好……」
他從善如流深吻她,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不得不稍微挪開嘴。「這樣呢?」
「不夠,」她嘖「我要跟你——!這一回不許你再停下。」
「傻瓜,你怎麼會以為我還有辦法停下……」
他在她耳邊吐實。「剛才,我是用了全身的自制力,好不容易才逼自己停手。」
「我討厭你的自制力。」
她皺鼻說,突然想到。「嘿,你該不會忘了準備?」
這個問題,讓他臉紅了。「不瞞你說,我一早就偷空去買了……」
啊,原來他也跟她一樣期待。
若沒發生晚上插曲,此刻兩人應該正躺在她床上,熱情如火、難以自己地度過彼此的初夜——
第10章(2)
「我愛你,明之,我真的好愛你。」
她側頭注視他羞赧的表情,忍不住捧起他臉,在他眉心、額角,印上一個又一個的吻。
「傻瓜,一口氣說這麼多,你是打算把我融化?」
「你融化了最好。」
她抱住他,對他耳朵呵氣。這樣我就能一口氣把你吞到肚子里。」她想吃掉他?他低笑。「你還早八百年。」
可惡!她佯嗔地槌他,卻輕易被他壓倒在床上。
「我愛你,乃雛。」
他注視著她眼呢喃。
她雙眼涌出感動的眼淚。「別哭,我心愛的小鳥兒適合笑,我喜歡看你笑。」
他左邊右邊一顆顆吻去她眼淚,再往下滑,覆上她唇瓣。兩人的吻再無一絲焦急,只有滿滿的甜蜜與相信。
……
在高潮降臨的那瞬間,他好像作了一個夢,一個他時常夢見的夢——夢里有他跟乃雛並排站立,他懷里抱著一個小女孩,而她牽著一個小男孩,四個人同時微笑地望著鏡頭。他眼角滑下眼淚。最棒的是,睜開眼,乃雛還在他身下,臉頰緋紅的喘息。
他好愛眼前女人。
她累得連說話的力氣也無,氣息稍平後直接進入睡眠。
他下床端來水杯,以唇就口喂她喝了好幾口水,听到她滿足的吁嘆聲。「我正要說我口渴……」
「我知道。」
他愛憐輕撫她汗濕的肌膚,喜歡他手指滑過時,她身體細微的抽搐。「好好睡,我可愛的鳥兒。」
他在她額上印不一吻。
今晚是別具意義的一夜,他要繼續看著她,牢記她每個表情、每句夢話,直到睡意蒙朧,不得不合眼。
他在想,他該找個什麼東西作為今晚的紀念?最好是永世不滅、閃亮、又堅硬不摧的。「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他唇貼在她嘴邊呢喃。
她呢噥地往他懷中偎去。
他滿足一吁,他想,她知道。
內湖應家一夜未睡的應慶祥早早來到書房,瞪著腕上手表,從天色微亮等到太陽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