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本分,一邊按住她後領口上方,拉下拉鏈。
現在一切仍在工作範圍內,但他臉上的表情還有他的心跳,卻遠遠超出一個管家所能表現。拉鏈一拉下,銀灰的緞質禮服如花般盛放,露出里面的馬甲內衣,望著她若隱若現的背部肌膚,他的手,劇烈一顫。
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乃雛微側頭睇視他。看見他一臉燃燒的表情非常誘人,她感覺到自己身體微微發抖,心里漲滿著喜悅。
他現在還要說他的喜歡,就跟一般人一樣?「背扣,幫我解開。」
因為緊張,她聲音听起來有些沙啞。
「不好吧。」
他直覺說,不過說完他又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
一個稱職的貼身管家,不該擁有太多意見,哪怕要求再奇怪,身為管家,就是得做。
「你要我等多久?」
乃雛再逼他。
在她催促下,他手是舉起來了,卻遲遲停在半空中,踫不下去。他不是沒膽量,而是不確定他踫了之後,還有沒有能力收手。他的自制力早在衣服滑下那一刻消失無蹤,現在可說是站在刀鋒邊緣,只要他選錯一步,即是粉身碎骨。
他面色潮紅,雙手因過度壓抑而顫抖,仿佛染了什麼重病。
不行!他倉皇跳起。「對不起,我身體不太舒服!」
話聲未落,他已匆匆奔逃出門。他很清楚自己舉動相當不合理,但為了留住殘破理智,不致做出毀了兩人關系的事,他不得不莽撞一回。
一切發生得那麼快,乃雛根本沒機會說話。該說他老實還是傻氣?望著月兌了一半的禮服,她先覺得好笑,接著,是疼惜。
他一定沒想過,她會想出這麼大膽的試探方法。
她也是不得已,誰教他遲遲不肯說清楚講明白,她只好靠自己想辦法確認。
乃雛將身上內衣絲襪全部褪去,一股腦兒丟進浴室的洗衣籃,熱水嘩嘩灑下,想起他倉皇逃開的模樣,她望著浴室磁磚低笑了幾聲。
試探的結果,她非常滿意。
他難得失控的表現證實程予皓的透露,六哥哥!不,她該改口了,是明之,喜歡她。
「明之……」
她像含糖果似的喃喃念了幾次,越發覺得他名字動听。
然後呢?今晚就這麼結束?不,打鐵趁熱。她可沒他的耐性,她非得在今晚確定兩人的感情不可。
她朝氤氳的浴室鏡子大拋媚眼。「等我,我洗完澡立刻過去。」
柳明之一逃回房間,整個人像月兌力似的滑坐在地板上,他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直到此刻,上頭仍殘有她背部肌膚的觸感。
罷才,他真踫過了自己所愛的女人。
就是這幾根手指!他情緒激動地將指湊到唇邊,無比愛憐地親吻。
他知道,只要剛才沒毅然決然離開,他現在吻著的,就不是自己手指,而是她的身體。銀灰色禮服松軟滑月兌的畫面,還清晰停留在他腦海……藏在里邊深如夜色的馬甲,有如秘密花園的圍欄,欲拒、還迎,他那時若伸手月兌去它,便可看見藏在里邊,香似蜜桃、女敕似花蕾的胸脯,只消他托掌撫握,即會綻放最嬌艷的姿態……他身體每一根神經都在呼喚、渴望她,但腦里每分理智也在警告他不可妄動,不管今夜乃雛是為了什麼做出如此奇突舉動,他也應該知道,過了今晚,終會回復原樣。
他不敢想,也不可能這麼想,她的突發之舉,是為了確定他的心意。
但他已經踏上岔路,他用力搓揉臉頰,或許明天乃雛會質問他今晚的奇怪舉動,他該怎麼解釋?還有下一回,她再提出同樣要求,他很懷疑自己能否再次收手。他就像作繭自縛的蜘蛛,織成的蟲網無力的捕捉任何獵物,卻束縛了自己。
動彈不得,卻甘之如飴。
如果這是留在乃雛身邊所需付出的代價,他甘願。
好熱!倚著房門的他搖搖晃晃站起,走進浴室,沾滿汗水的襯衫點明他所承受的煎熬,涂抹肥皂時,他竭力要自己不去想像乃雛身上的香味,但身體依舊起了騷動。
真不中用!他氣惱瞪視怒挺的,就是它的存在,讓他無法拋棄身為男人的意識。他不該再縱容自己用思緒侵犯乃雛的清白,但手指,卻自有主張握住了它。
正應了他自網路上看來的兩句話!嘴巴說不要,身體倒挺誠實的。
消泄後,身體感覺雖然清爽,但心里的罪惡感卻猶然加深,還有空虛。
他帶著嫌惡地洗去染髒指頭的稠液,怒瞪鏡里的倒影。
「你真可恥。」
回視他的,是一雙飽受煎熬、熱火燃燒的黑眸。
第7章(1)
洗好澡的乃雛推開窗門四望,確定底下沒人經過,才套上球鞋,躡手躡腳爬出窗台。
她剛還在想他會不會以為他們已經「談完了」,所以就忘了打開窗子,一搖之下,確定他真的沒開。乃雛泄氣地望著合緊的窗門,還在考慮要不要爬回房打他手機,就在這時,房里的浴室突然打開,她直覺縮身,確定再無動靜才悄悄探頭。不過一見窗里人的模樣,她忍不住張大嘴。
哇,全果耶!她知道他身材不錯,因為他把西裝穿得那麼筆挺好看,但是一月兌下衣服,那個好看,可真要爆表了。大眼怔怔地轉過他結實的胸膛跟腰月復,視線往下溜滑時,羞怯的少女心是矜持了那麼一下下,接著就像小孩子玩溜滑梯一樣,暢通無阻地落至他半挺的男性上。
乃雛看過男人的——在里。大學時代,幾個朋友為了讓她「開葷」,特別找來「秀色可餐」的男模級。幾個女孩子關在房間里看得嘰嘰呵呵,歡樂是挺歡樂,但她並沒有太多感覺。直到現在,她對仍舊一知半解,先前也沒有特別渴望踫觸的對象。「開葷」完頭幾天,見到男同學她難免在心里暗自比較,久了也就忘了……心里毫無漣漪。
但眼前畫面就不一樣了。
乃雛發現自己口中唾液突然變多,像看到什麼好吃的東西一樣。一雙眼上下溜啊轉的看了幾十遍……心髒也撲通撲通,興奮得像快爆炸一樣。
他皮膚好像很好模的樣子,她一吞口水,搭攀著窗稜的雙手焦躁的拍動。
若她此時在他旁邊,她應該早控制不住,撲上去模他好幾把了吧!怎麼會這麼迷糊,柳明之洗好澡後才發現忘了拿睡衣。
他一手抓著毛巾胡亂擦拭頭發,一邊打開衣櫥。
突然,他停下動作回頭,覺得好像有人在看他引他邁步走到窗邊,啪地一聲開窗,仍掛在外邊的禍首,涎著笑臉揮手。
「嗨!」
不、會、吧!他倏地關上窗戶跟窗簾,手忙腳亂地抓來衣服套上。
真如乃雛所料,他以為兩人在她房里的對談,已是今晚的落幕。穿好睡衣的他仍微微顫栗,完全沒辦法克制腦中奔騰的思緒。她在那兒待了多久?該不會他踏出浴室時,她已經在窗外了?天吶!他揉揉臉頰緩和情緒,才又打開窗門。「對不起,我忘了你說要過來。」
「沒關系,你讓開點。」
她作勢要爬進他房間,但他卻文風不動。
「很晚了,你該休息了。」
打死也不能讓她進來!他心想,現在的他自制力就跟白紙一樣脆弱,兩人再共處一室,他不敢保證還有能力全身而退。
「我說過我有話要跟你說,還是你舍得看我掛在這里吹風?」
不愧是乃雛,一擊必中。他嘆口氣,認命讓開。「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