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雪眼眸忍不住苞著他的動作移動,他靠她靠得好近,近到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
「你到底不要什麼?」衛天海臉貼著她臉頰,雙臂雙腿岔開,將矮他近半個頭的茗雪整個人包覆在他懷里。
「不要這樣……」她手徒勞地抵著他胸口,炙熱燃燒的臉頰別開。「不要這麼靠近……」
「不靠近你怎麼跟你共舞?」衛天海嘴貼在她耳邊低問。
「跳舞,不需要——啊!」茗雪正想說他無須如此靠近,怎知他竟然伸舌輕舌忝她耳朵。「你別這樣——」他明知她耳朵最敏感——茗雪朝後退了一步,但身子被落地長鏡與衛天海夾在其中的她,根本無路可退,她的動作只是更加暴露她的無助。
衛天海舌尖鑽入她耳,後含吮細嚙她豐潤的耳垂,直下她縴細的脖子。「承認吧……」他一邊動作一邊低語,堅實的胸膛還不忘挑逗地揉蹭她胸口。「你喜歡我踫你——」
茗雪臉蛋燒紅,她發現,她隱藏在胸貼下的,竟已敏感挺起。
「我想月兌掉你身上的舞衣,用嘴、用手指舌尖撫過舌忝過你身上每一寸……我想看你在我身體底下喘息的模樣,我想听你的激情申吟,我要听你哀求我進入……更快更猛的……」
貼在她下月復處的男性隨著他的描述或抵或頂著她磨蹭,茗雪覺得身體發燙,一股羞人的熱液自她腿間汩出,腦袋因潮涌而來的暈眩而迷亂。在那一瞬間,她幾乎要對他投降,但就在她張嘴欲說話的瞬間,一絲清明理智突然閃進她腦袋——
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忘了他是什麼樣的男人?你真以為你想望的——那種忠貞、始終如一的愛情,能夠在他身上實現?
閃過她腦中的聲音如此細微,但卻如此冰冷——宛如一桶冰水當頭澆下,茗雪瞬間回復理智。她定神凝視近在臉前的衛天海,身體的渴望與腦中理智在撞擊,一下即分出勝負。
兩行淚自她眼中滾落,驚動了正在親吻她的衛天海。
「怎麼了?」他挺腰凝視她傷心的表情。
她手撐在他胸口,他那怦怦作響的心跳遠比方才听過的進行曲拍子還急還快。茗雪抽回手用力壓在胸口,光感覺他的心跳,就能讓她控制不住想往他身上軟倒。
從來沒有女人被他親到哭過——衛天海不承認他的吻會如此可怕。
「你說話,為什麼哭?」他急著想問她原因,可是茗雪卻光哭著搖頭不說話。
衛天海捧住茗雪的臉龐欲觀察她的表情,就這麼一疏忽,被她發現他身子與鏡牆有個縫隙。茗雪毫不猶豫彎身鑽了出去。
「等等……」
「不要!你留在那里,不要再踫我!」
瞧她驚慌失措的表情,衛天海惱怒地皺起眉頭。他的踫觸有這麼可怕?
非常可怕——逼得茗雪急欲逃離。活了二十一年,茗雪從不知道,她竟然會對一個男人的踫觸著迷至此——衛天海有若一把魔幻鑰匙,開啟了她從未踫觸,至今也鼓不起勇氣正視的另一面。
衛天海從未被人如此嚴厲拒絕——至少從沒被女人這麼怒聲拒絕過。
「給我個理由。」他雙臂環胸緩慢朝茗雪的方向靠近。「只要你能說服我,我就不靠近你。」
她緊張地望住他的眼,兩人有若跳著探戈舞步,他一進她即朝後退。但——茗雪偏頭一看,後邊已幾乎無路可退!
「不說,我一定會再吻你。」衛天海目光灼灼地定在茗雪身上、的肩膀與手臂上——
隨著他目光挪移,茗雪恍若被火舌劃過,幾乎能感覺到他手指觸過的熱度。
看著他的眼楮,她知道他是認真的。只剩下三步……茗雪背靠在白牆上猛咽口水。
「這一次,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停下……」
她心里有個邪惡念頭堪堪閃過——為什麼要抵抗?她只要閉上眼楮,任他為所欲為,反正只要他不說穿,誰會知道?!
不行!理智緊踩煞車!茗雪驀地張嘴大叫︰「因為你給不起我想要的!」
「你說什麼?」衛天海倏地止步,像沒听清楚似地皺起濃眉。
「我沒有辦法接受你們那一種——依順著身體、不知忠貞為何物的關系。我一直不懂,如果男女之間沒有了心的存在,沒有那一種從一而終的打算,那跟發情的野獸交配有什麼兩樣?你們那種關系——」茗雪緊揪著雙手,豁出去似地大喊道︰「只會讓我覺得髒!」
衛天海身體一震。
在感情游戲里,他向來一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他可以就付出,不行他也不會強求——但一直以來,與他接觸的女人卻沒人願意承認她們的私心。每個女人總偽裝自己不在意,偽裝她們玩得起分開的感情游戲,但卻在交往日深,兩人感情轉淡之後,她們才反悔哭喊要他給一個名分——
若早知她們要的是名分,衛天海一開始就不會出手——與女人交往,他求的從不是安定的感情,他要的不過是刺激。
望著他瞠直的黑瞳,茗雪苦澀一笑。「我說的沒錯,你給不起,對吧?!」
「我只是不覺得需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衛天海面露為難表情。
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茗雪低頭忍住一聲抽噎。
控制控制你自己!姚茗雪!
「對不起——」她抬手做了一個暫停動作。「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平靜一下情緒。」
衛天海停在原處靜靜望著她轉身,就在她手握住門把欲打開同時,他忍不住出聲問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你知道我想要你,而你也是——為什麼不順著自己身體的意識,為什麼要抗拒它……」他挲挲額頭,從沒想過自己有挽留女人的一天。
「因為你太迷人。」茗雪回頭看他,眼楮深處藏著對他的心動與渴慕。「因為我沒有辦法確定,我能否在你不再喜歡我的時候,馬上、立刻消滅掉我對你的感情……」
衛天海伸手抓住自己衣襟,他的心在痛,茗雪顯露于外的痛苦仿佛可以傳達到他身上,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心底的煎熬。
「給我二十分鐘。」茗雪挺直身子。
「小雪……」
「拜托。」她面向著練舞室大門不敢再回頭,但她略帶哽咽的聲音,卻如此清楚地傳進他的耳朵。「我也有我的自尊與驕傲。」
衛天海垂眸無語。
半晌,只傳來練舞室大門開啟再關上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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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芭蕾或一般舞蹈最大的不同點在于,兩人成隊的男女國標舞者,若不是夫妻,便是情侶,最不濟也有著兄妹或姊弟等血緣關系——目前世界排名前五名的國標隊伍,除了衛天海與他的舞伴已經拆伙之外,每一組皆是親密愛人的組合。
有人說,國標舞是身體的愛的二重奏,舞伴與自己越熟悉,感情越真摯熱情,跳起舞來的氣氛越是融洽。身體不若人的腦子會騙人,很多感情交惡的雙人舞者一上場便漏洞百出——這正是衛天海決意與他前任舞伴妮娜拆伙的原因。
衛天海走進監控室找梁說話。「覺得我跟小雪的表現怎麼樣?」
梁正在用電腦處理方才拍攝的錄影資料,听聞問題,他拿著銀筆的手指往電腦上一點。「這需要問嗎?當時氣氛,簡直像會擦出火花。」
畫面里邊的兩人正在跳斗牛舞,衛天海定定望著畫面中那兩張發亮臉龐,嘴里喃喃道︰「我頭一次與人共舞,跳得如此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