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氣別的,你先下去。」白初蕊拉來被子掩住身體,凝香一瞧她動作,忍不住一嗤。
「遮什麼,你身上有的我哪個沒有——吶,衣服給你。既然沒事就快下床,我好叫麗兒幫你換條干淨床單。」
白初蕊听得滿頭霧水。「為什麼要換床單?」
「落紅啊,傻丫頭!」
凝香往床上一瞧,兩眼倏地瞠直,竟然沒有!這怎麼可能?隨後她又跑到白初蕊身前,拉開她正系著綁帶的兩手,確認她腿間毫無血漬,終于忍不住驚喊道;「難不成你還是處子?」
听見凝香這話,白初蕊也是一臉驚愕。連她自個兒也以為她已經是常隸的人了——兩人互看一眼,只見兩人臉上同樣浮現問號。
「我問你,」白初蕊穿好衣裳後凝香拉她一同坐下,一邊焦急地問;「剛常爺有沒有拿他的東西往你腿間塞去?」
這問題一問,白初蕊頓時滿臉紅。
「你別光臉紅,說話啊!」
吞吐了一會兒,白初蕊才勉為其難地答道︰「算有吧……」
這是什麼答復,凝香一啐。「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不信那個大個東西塞進你身體,你會沒發現。」
啊?!凝香這麼一說,白初蕊更愣了。常隸手指跟舌頭的尺寸!有那麼異于常人麼?
凝香眉頭一皺,她從白初蕊表情里讀出了蹊蹺。她瞧瞧左右,終于找到一個差可比擬的東西來——桌上的紅燭。
「常爺的東西大過于它,」凝香手一指。「你瞧這尺寸就應該懂了,它進到你身體里,不可能不痛的。」
白初蕊一瞧紅燭,心頭登時一驚。這紅燭少說也有三根手指粗細!她實在很難想象,五官俊美細致、全身無一處不美的常隸,究竟能從什麼地方長出這麼大東西!
白初蕊窘極了,可瞧凝香認真的表情,白初蕊又覺得她不仔細說明不行。「我印象里沒有那東西,常公子自始至終,只用他的手跟……嘴踫我。」雖然她和凝香都是姑娘家,可要生澀白初蕊吐露這種閨房私密,仍舊教她漲紅了臉頰。
凝香突然用著充滿嫉妒的眼神登了白初蕊一眼。「你真是前輩子修來的好氣,能遇上像常爺手段那麼高明的男人,你要知道,要一個男人不求他自己發泄,卻以你舒服快樂為前提,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嘖嘖,也難怪你剛才會累成那德行!」
被凝香這麼一說,白初蕊忍不住又憶起了常隸踫觸她的感覺,她突覺小骯一陣酸麻,仿佛常隸的手還擱在她腿間似的……但這會兒可不是動情的時候!白初蕊突然動了體,急忙將常隸身影自她腦里推開。
凝香瞟了白初蕊,然後從懷里掏出一只瓷瓶,往桌上一擱。
「我這只瓶子是拿來讓你抹那兒的,你第一次,我擔心常爺會把你弄傷了,不過看這樣,我似乎是白拿了。」
直到這一刻,白初蕊才突然了解凝香急著過來探望的原因,她是出于擔心——了解這點的感覺其實還不錯,只是再一次玩味她的話,一股不悅仍舊抑不住從心底冒了上來。
她突然記起凝香跟方才的小梅,說不定整座「紅花苑」里的姑娘,全都受過常隸的寵幸!一想起她方才嘗過的那些,在她們眼里一點也不稀奇——白初蕊便覺得不是滋味。
要說她小雞肚腸也好,可白初蕊就是不喜歡常隸身上掛著其它女人的情景,光想都會生氣。
凝香一瞧白初蕊變了臉色,她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瞧你表情,怎麼,你真以為我們花樓姑娘成天就是吃飽穿暖,躺在爺兒們身下享福?!你是特別的,無論常爺看你的表情,對待你的方式,全是我們沒嘗過的,你自個兒說,你好意思嫉妒我們曾被常爺臨幸!」
被凝香這麼一罵,白初蕊也自覺自個兒太過小雞肚腸,先前對小梅吃味也罷,畢竟那是真的當她面發生,可這會兒,她連常隸遇上她之前的事,也要拿出來計較!
白初蕊垂頭臉紅,不過才一會兒,她像想到什麼似地突地又抬起頭來。「我在想你剛說的話!難不成,這世上還有其它‘對待’的方式?」
「廢話!」凝香瞪了白初蕊一眼。「你以為每位爺都跟常爺一樣,懂得怎麼讓女人舒服?錯了,爺兒們來找姑娘,通常都是癱在那不做事,所以我們姑娘都得學一套讓爺兒們欲仙欲死的伎倆——」
不對啊!白初蕊搖頭。「但那個時候,你們真是刻意做出那些……伺候的舉動麼?」
凝香突然伸手在白初蕊頭上一敲。「剛就跟你說過,姑娘的目的是要讓爺兒們舒服,你說,在那種情況下,舒服到失去清明的人是姑娘還是爺兒們?」
白初蕊終于懂了!她突然伸手按住凝香手腕。「教我。」
啥?!凝香愣住。「你學那干麼?」
「因為我也想保持腦子清明啊!」這也是白初蕊方才想到的事,若每回常隸踫她,她就欲仙欲死,那她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要求常隸卸下銅銬跟腳鐐?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明明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常爺身下,任憑他擺弄——」凝香見白初蕊頻頻搖頭,說什麼就是想學的情況下,她嘆了口氣。「要我教你可以,不過我得先說,不好學,尤其你的對手還是常爺——」
只見白初蕊雙手握拳,一臉認真地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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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常隸人沒出現,不過他倒是委托了下人送來白牡丹花一盆,跟一紙信箴。打開信箴,進入眼簾的是常隸清瘦俊朗的墨跡——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關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願我兮。
這詩句是摘自《詩經》
「野有蔓草」。
詩句的大意是說,在青草蔓延、露水潤澤的野地,他與一婉約美人偶然相遇,沒想到這一遇,卻剛剛好合了他內心所願——詩句中的他與清婉女子是誰,不言自明。不過,這是正的解法,白初蕊記得,娘生前還隱約透露過另種歪斜的解法。
就是把那蔓草,解為女子,而「零露漙兮」,當然就是在說女子被挑起,濕漉漉的模樣,而寫在那之後的「邂逅相遇,適願我兮」是意指什麼,更不用說了。
白初蕊先前在爹爹的指導下讀到這篇「野有蔓草」,娘就曾經嗔說這篇文章不適合小孩子讀,當時白初蕊年紀還小,不明白娘怎麼會一听此詩就突然間紅了臉頰,這會兒她終于明白了。
以白初蕊對常隸的了解,她才不信常隸挑這首詩,用意只在于正解!他才沒那麼純情。
「壞家伙!」白初蕊邊嗔邊將信紙往桌上一擲,後環胸看了它一會兒,又忍不住再一次拿起信箴細看。常隸墨跡真美,不是她在胡夸,只要不去細想這闕詞篇的含意,說真話,拿刀將紙裁得細細長長,裱起來,就是幅非常好的作品。
在白初蕊玩味常隸信箴的同時,丫環麗兒就在花廳門外,拉著常府下人詢問常隸去向。
「你剛說常爺短期間內不會過來,短期間是多短,一天、兩天,還是三天、五天?」
「不會少于五天,少爺今天下午剛出發,揚州快馬趕到福州,來回少說也得花上五天時間,那萬一跟匪寇們接觸時有了什麼糾葛!唉,什麼時候回得來,可就難預料了。」
兩人的對話驀地引來自初蕊注意,她驀地皺起眉頭,緩步走到房門口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