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二手指輕撫著貓咪頸部白毛,若有所指地說道︰「不知道我跟你之間,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
聞言,原本盯看著貓咪的方舞驀地抬起頭來。
他看著她緩緩綻出了抹笑,那笑容里蘊藏了無限深意。
方舞似懂非懂地害羞了起來︰心里一陣緊張。「我、我又不是真的貓……」
一窘,方舞直覺想逃離現場。結果轉身太快,差一點踫倒了擺在腳邊的陶缽。
見她身體一搖晃,信二急忙抽手改攙扶她。貓咪「喵」地一聲跑走,方舞也「呀」地一聲倒在信二懷里。
兩人手臂胸膛無可避免地接觸,只見偎在信二懷里的方舞臉一瞬間紅起,可說也奇怪,她這回沒有昏倒。
信二詫異地挑高眉頭,低問︰「為什麼?」
方舞只是紅著臉一逕搖頭,連她自己也弄不懂的事,她當然無從解釋起。
「謝謝你,我可以自己站了。」方舞一站穩,她便挺腰從信二懷里離開。
信二皺皺眉頭,看著驀地變得空虛的懷抱,一股悵然若失油然升起。
「我……我要回房去了。」方舞垂低頭小聲表示,可身一轉,突然發覺衣擺被人扯住。
咦?
方舞腳下動,只側轉身體回頭注視他。那姿態,加上她今夜的打扮,如此秀麗出色,競讓信二有種醉醺的陶然感。
既然她已不再排斥他,信二心里浮現一抹希望,那是否意味,她已經能夠接受他的踫觸?
順著內心的渴望,信二突然使勁一拉,方舞驚叫地跌進他大張的懷中,尚未意識過來之際,修長的大手已經開始撫模她細致的臉龐。
方舞驚詫的大眼直勾勾地看著信二。少爺現在的表情好奇怪,她不會形容,但方舞知道,看著他沉醉的表情,原本停歇在她心上的蜜蜂們,瞬間再度振動起它們的翅膀,轟隆隆地,她心跳得好快呀!
像撫著上好瓷器,修長的手指在方舞臉頰上撫過一圈,最後停在她因驚訝而微開啟的唇辦上。信二炯亮的單鳳眼一眯,突然問他俯低下頭,嘴唇輕輕掃過她唇。
少爺他——是在干什麼?!方舞腦袋像爆炸似的,瞬間一空。
「很高興你已經不會在我懷里昏倒。」
信二貼著她的臉低語,兩人的距離是如此地接近,方舞臉頰不自覺燒燙,一瞬間只能呆呆地看著他,什麼話也講不出來。
「我從剛才就在想,你有一張非常適合接吻的小嘴。」信二一邊呢喃地低下頭,一邊以唇輕觸她,「紅艷又柔軟——」他伸舌輕舌忝之後突然微笑。「又甜美。」
看著信二迷人的笑,方舞緊張得呼吸都快停了。
這頭一回經驗,信二可不想害她昏厥,一察覺她反應不對,他立刻放松手勁,稍微拉開點距離。
今天就到此為止。信二再度親親她臉頰,然後退離,他可不想教她留下一個不美好的印象。
「早點休息。」信二貼在她耳邊低語。
溫熱的呼吸一往她耳朵吹拂,方舞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方舞迷惑地看著信二,而他只是輕輕地將她攙扶起身,臉上自始至終,都懸著那抹教她心頭騷亂的淺笑。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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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滋賀甲賀谷
一輛黑色加長BMW,離開平坦的柏油路面,駛進一路延展而去的碎石子小路,約莫二十分鐘,車子停在一棟有著前方豎著紅色鳥居的古剎前。
「柴田爺,請進。」
一名剃發身穿灰衣僧袍的僧人走來說道,他領著柴田來到一旁的楊楊米間。一名同樣剃發,身穿灰色僧袍的中年男于已在里面等待。
此人為甲賀忍者守領野澤秀男,是當年日本幕府初期曾經轟動一時的忍者遺族。甲賀忍者與來訪的柴田家族,已經有著上百年的交情。
柴田一坐定,隨即表明他的來意。「我上回說的事——」
野澤頭一點。「一切我都已經部署好了。」
「那什麼時候可以听到好消息?」
「您放心,至多一個月,我們一定會拿下伊織信二的性命。」
知道還得再等一個月,原本浮在柴田臉上的喜色頓時消失。
日前才剛登上日本「長住會」本部長的柴田,自一得知縱橫全日本的「長住會」,競還得服膺于一神秘組織蟠龍會的控管,他便開始動念想要侵佔此一組織。尤其當他得知,掌控日本黑道的蟠龍「多聞天」,下過是一名中日混血的孤兒,柴田便下定決心,要想辦法處理掉伊織信二這個眼中釘。
為了按捺柴吁,野澤特別費了一番口舌解釋︰「不知柴田爺您是否听說過,甲賀忍者中有一特殊血脈,是專門用來暗殺當年藩主的神之巫女。」
「是有點印象。怎麼?難不成你就是派那什麼巫女的去暗殺伊織信二?」
「柴田爺只說對了一半。這女人下是我派去的,她從一開始,就一直待在伊織信二的北屋工作。」
這麼巧?!
野澤撫掌大笑。「的確是巧,不瞞您說,二十幾年前最後一名‘神之巫女’從我們這里逃出,我也以為‘神之巫女’這支血脈就此斷絕,怎知一次因緣際會,被我發現原來那名巫女死前,竟然還跟一名台灣男子生了一個女兒,當時我就開始暗中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才會知道她現在就待在伊織信二身邊。」
野澤這話挑起了柴田興趣,他身體朝桌面一傾。「你怎麼確定那女人會乖乖听你的話去殺人?」
「因為這東西。」野澤突然拿出一只木匣。
柴田好奇一看,發現里頭不過是一卷手掌長度的紙軸。
「這是一份古傳的秘咒,」野澤解釋。「用來傳遞訊息,控制她的心智。身具巫女血統的她,只能乖乖听我命令行事。只要伊織信二跟她發生關系,他便難逃一死。」
「你那麼肯定伊織信二會喜歡她?萬一……」柴田還是有點懷疑。
野澤自信一笑。「自古以來,所有身具‘神之巫女’血統的女性模樣都長得相當標致,不過您放心,早在十八年前我發現方舞的存在,我就已經念咒封住她的女性特質,前一陣柴田爺您來拜訪,我便派了六名手下,去打開她的封印。我敢擔保,伊織信二一定會看上她。」
听聞野澤的保證,柴田原本皺緊的眉心突然一松。「也就是說——」
野澤接話。「伊織信二必死無疑。」
第四章
方舞跟信二只一塊吃了一頓晚餐,隔天一早,信二就被一通電話召至台灣。信二走得匆忙,以至于沒法跟方舞踫上。
坦白說,當方舞從光子姨口中得知信二暫不會回北堂,方舞心里倒覺得有一點小輕松。
這麼想好像不應該,可是,她是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再跟他說話啊!經他一吻後,方舞心魂不定了一整夜,滿腦袋轉的全是他嘴貼在她唇上的感覺,仿佛被烙了印似的。她實在不懂信二為什麼要吻她,還有,為什麼她一想到他的吻,她身體就會感覺一陣騷動不安?
只是輕松的情緒持續不過兩天,方舞的感覺就又變了。每天巡視過櫻之間前方的庭院,她總會不自覺多逗留上一會兒,甚至她還會趁四下無人,偷偷躲到寬廊上發一會兒呆——就坐在信二慣常坐的那位子上。隨著他不在的時間一天天增加,方舞發呆嘆息的時間也越漸頻繁。
屈指算算,信二已經離開半個月了。
雖說方舞仍舊還沒想出再見到信二時;該用什麼表情跟他說話,但這個問題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要到何時,她才能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