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好痛!」她可愛的臉蛋鐵定受傷了啦!
被綁在椅背上的兩手沒法撫慰刺痛的臉頰和嘴巴,孟夏脹紅了臉怒瞪著男人。
潘瑟只是手環胸,漠不關心地回視她,他只關心他關心的事——「說,為什麼跑來偷拍我?」
孟夏張開嘴巴粗粗喘息,然後畏懼地望著仍環伺在房內的黑衣男們,目光最後再回到潘瑟身上。「哪有什麼為什麼……」她瞠直了一雙眼回答︰「之所以想拍你,只是因為從鏡頭里看,你很上相啊……所以我就拍了嘛!」
「妳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話!」潘瑟伸手擄住孟夏下顎,連人帶椅用力上抓,如鋼鐵般堅硬的手指掐入她柔軟肌肉,幾乎窒息的壓力,痛得教孟夏眼淚鼻涕直流。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不但速度快得像鬼,力氣也大得像鬼媽啊,她到底惹上什麼麻煩了啊?孟夏哽咽告饒︰「我發誓我真的沒騙你……你、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啊,大不了就把你的照片刪掉嘛,我、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一听到她這麼說,潘瑟頓時松開箝制的指勁。
孟夏連著椅子「咚」地掉在地板上,她抬起淚眼模糊的大眼注視潘瑟。嗚嗚……
「妳最好不要騙我。」冷冷睇了孟夏一眼,潘瑟轉身就走。
在用計算機檢閱儲存在記憶卡里照片的同時,堂口兄弟也已送來孟夏的詳細資料——當時她在車上緊抓著不放的行李,剛好成為他們窺伺的窗口——薄薄五張A4用紙,即把孟夏從小到大二十四年發生過的種種事跡,全寫得清清楚楚。
潘瑟將資料往前一推。不管是從相片或是她的資歷,完全看不出她帶有任何威脅性。
「堂主。」底下人仍候在辦公桌前,要潘瑟下個命令好讓他們執行。
潘瑟揉揉額頭想了一會兒,交代道︰「先關她個兩天,確定一下還有沒有其它狀況。」
「是。」底下人領命退下,直到辦公室門「喀」一聲地關上,潘瑟目光才又重新回到計算機屏幕上——友邦旅游網網站編輯……
修長手指輕輕滑過資料內頁,上頭貼了一張孟夏咧嘴微笑的大頭照片。
當年被媽媽親自帶到孤兒院前棄養的潘瑟,早已養成不相信女人的習慣。在他偏頗的認定里,他認為女人全都是些口蜜月復劍,不知「誠信」為何物的次等人種。也可以說,女人之于他除了發泄之外,其它他都不感興趣。
包別提要他相信她們。
只是這信念,在想起孟夏哀哀求饒的可憐表情時,突然變得搖搖欲墜。他竟然一時間無法確定——這個名叫孟夏的女人,真的如她嘴里說的,那般單純無辜?或者,她剛才的眼淚與說詞,只是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的騙局?
他得好好仔細琢磨。
「喂!外頭有沒有人啊?」仍被綁在椅子上的孟夏苦著小臉喚著︰「你們到底還要關我多久啊?不然也來個人幫我松綁,我坐得好痛……」
孟夏一個人在房里嘟囔了好半天,也沒個人過來看看她怎麼了,活似一副已經忘了她的態勢。她又渴又痛,心想繼續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不渴死也會痛死在里頭。
瞧瞧一直沒動靜的門板,努力挪動,奮力想將椅子拖靠近門板,這一動,木頭椅子即傳來難听的嘰嘎聲。
守在門外的嘍們一听,急忙打開門縫查看,三人六目一對,孟夏雙眼一瞠。
「妳想做什麼?」小嘍喝斥。
「我只是想請你們幫我松綁……」孟夏突然福至心靈地想到︰「因為我想上廁所!」
小嘍兩人互看對方一眼,面露難色。兩個都是男的,遇上女囚犯要方便,的確很難處理。兩人頭湊頭商量了會兒,再瞄瞄孟夏笑得無辜的小臉,然後其中一名戒慎惶恐地朝孟夏走來。
「我警告妳喔!最好不要給我亂耍花招,我拳頭可是不長眼的。」小嘍伸出手臂在孟夏面前威嚇地揮了揮,滿意地看著她一臉驚懼的反應。「知道怕就好!」
他將繩子解開,用肘推著孟夏示意要她進去房間里的洗手間,然後他就站在關起的門外等候。
「動作快一點啊!」小嘍嚷道。
白痴才真听他的話動作快!
一月兌離壞人視線,孟夏鬼靈精怪的個性立刻跑出來。她才沒那麼傻勒!坐馬桶上解決完了民生大事,一雙滴溜大眼楮開始打量起四周圍。
馬桶上方,開了一個約莫四十公分大小、用來通風的小窗,看來看去,好像就只有這個地方可以用。孟夏爬站到馬桶蓋上一探,她雙眼倏地發亮!窗戶外邊,剛剛好是個無人駐守的畸零空地。
孟夏腦中驀地浮現種種在電影里看過,有關人質逃亡的精彩畫面,只要她有辦法擠過這個通風口——啊炳!她就有辦法逃離門外那些人了!
二話不說,孟夏卷起衣袖立刻動手。
她輕輕搖晃窗框,發現木制窗框並沒釘死!她大喜過望,盡力不發出聲音地取下窗框。
拆卸中途,候在門外的小嘍突然出聲催促,嚇了她好大一跳。
「好了沒啊?怎麼那麼久!」
「再一下下啦!」孟夏焦急地回應道︰「我在……『嗯嗯』嘛!」
「呿,女人就是麻煩!」
猶然可听見小嘍不耐的嘀咕聲,孟夏不敢拖延,連忙加快擠出通風口。不一會兒一雙長腿滑探出窗口,她雙手緊抓住窗欞上方。腳一落地,孟夏急忙雙手合十感謝老媽把她生得這麼嬌小玲瓏,不然喔,別說爬,說不定連只腳也跨不過來勒!
現在她轉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四周,仰頭得意一笑——當然是走人嘍!
「喂!女人,妳也太久了吧?」
在門外又等了十分鐘,小嘍連喚了兩聲沒听到孟夏響應,他立刻察覺有異。從口袋掏出鑰匙打開廁所門,里頭哪里還有孟夏蹤影!一見被拆放在牆邊的小窗戶,小嘍臉色慘變地沖出廁所門。
「不好了、不好了!那女人逃走了!」
「怎麼回事?」
「那女人,她從廁所上面那個小窗子跑出去了!」
「你這個大白痴!」另一名嘍伸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打得男人眼冒金星唇角沁血,但仍有骨氣地不吭一聲痛。
「還不快點去跟組長報告,我馬上帶人去找!」
正在花園里練功的潘瑟,听聞到孟夏逃月兌消息,反應倒沒有他手底下人那般緊張,他只是平穩地收起手里正在揮舞的銀劍,朝來人輕輕一瞟。
「跑往哪個方向?」
「報告堂主,是後山。」
愚蠢的女人。潘瑟哼地冷笑。只有笨蛋才會闖進後山那個有如迷宮般的原始林地,不派人守備後山,憑的就是進去就沒辦法離開的信心。況且那家伙除了身上衣服,沒行李沒食物沒水的,料準沒多久一定會累垮。還有,她真以為她長了翅膀,可以一路飛過中央山脈,直達嘉南平原?
冷靜的腦子兩三下做出判斷,後下達命令——
「兵分三路,二十個人跟我進後山找人,其它兩半,一半留守堂口,一半堵在路口,以防她通過警戒線從前面離開。還有,不管任何人再到見她,一律拖她回來見我。再出差錯——」
潘瑟冷眼環顧眾人,接觸他如冰似的雙眸,眾人背脊無不冷汗直流。
「全部提頭來見。」冷冷丟下最後通牒,潘瑟將手里銀劍朝泥地上一摜。看似輕松,可「咻」地一聲,銀白長刃卻直直刺入土里三吋,劍柄劇裂搖動。
靜謐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吞口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