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他接連的動作,終于惹毛何果果。她生平最恨人跟她搶東西吃,這男人,還一連搶了她三次!「你很過分噢!我剛才不跟你計較,你就以為我好欺侮……」
「誰?誰欺侮你了?」
何果果的筷子再度戳到唐恩森鼻子前面。「還裝蒜!就是你,你一直挾走我的菜!」
她是說剛才那些菜是她的?
唐恩森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很惡心地把咬了一半的筍絲送到何果果面前。「吶!你的,還給你。」
何果果張大嘴巴瞪著唐恩森,一臉憤恨的表情,像恨不得將他骨頭拆了,丟進鍋里熬湯去。「我干麼吃你咬過的東西!」
「怎麼,你不要嗎?不要,我就回收嘍!」
話一說完,唐恩森當她的面將剩一半的筍絲塞進嘴巴,很美味地咀嚼著。「好吃好吃。」
「你這個——」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愛斗氣。」眼見一場大戰即將開打,從剛才一直不吭氣的洪荳,突然出聲打斷兩人的對罵。
「是他先惹我的。」
听見何果果的話,唐恩森翻翻白眼,一臉不苟同。
瞄見他的表情,何果果惱得再次抓狂。今天若不給這個臭男人一點顏色看看,她何果果三個字就讓他反過來叫!
「你這個死變態娘娘腔惡心巴拉的家伙,以為你眼楮大就可以這樣看人啊!老娘今天跟你卯上了,你以為我個子小就好欺負是不是?有種就跟我出來單挑,我保證絕對打得你哭爹喊娘叫不敢——」
何果果的招牌——千字罵,才進行不到三分之一,便被滿臉無奈的洪荳開口擋下。
「果果,你是打算繼續罵完,還是坐下來告訴我,你還想吃什麼菜?」
洪荳的話一說完,何果果馬上乖乖坐回原位。
「我還要雞蛋跟青菜。」開玩笑,罵人也要有力氣。要她選,當然會選後面那一個。
不過洪荳有但書。「但是你要先答應我,不可以再跟唐先生吵架,我才去做。」
何果果抿著嘴猶豫一下,才一臉委屈地同意。「好啦。」
于是洪荳起身,收拾自己吃完的碗走進廚房。
何果果低頭吃飯,耳邊突然听見唐恩森講話——
「餓死鬼投胎。」
「你剛在說誰?」她轉頭瞪著他。
「看是誰回答,就是誰嘍!」唐恩森的唇邊,掛著一抹悠然的笑。
可惱啊∼∼何果果可以听到身體里有個聲音正在跟她大叫——「撲上去,咬死他!」但是,她右耳朵又傳來另外一個聲音說——「吵架跟小荳的交代,哪個偉大?」
廢話,當然是小荳……的菜!
只見何果果顏面神經一陣抽搐,然後她恨恨地將筷子往碗里一戳。
不要理他,把他的話當成放屁,忍一忍就過去了!
想不到這小丫頭竟然忍住了!唐恩森挑挑眉,再度用話激她。「這麼快就默認?感覺不大像你的個性啊!」
從頭到尾一直隔岸觀虎斗的石一雄,終于忍不住開口調侃說︰「你跟果果第一次見面,就能『感覺』出這麼多,真是厲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唐恩森朝石一雄射出一記衛生眼。
「沒∼∼有∼∼」石一雄才不想趟這渾水,依「以往經驗」,不小心惹惱唐恩森的結果,通常都不太美好。
「你們慢聊、慢聊,恕不奉陪,我找我親愛的小荳去。」
石一雄推開椅子,抓著碗筷走進廚房,只留下唐恩森與何果果兩人對望,大眼瞪著小眼。
何果果斜眼瞄了唐恩森一眼——這男人,真的是長得有夠礙眼。
真是見鬼了,一個男人,皮膚竟然比她這個女人還要細女敕;還有那張臉,帥到教人想撲上去咬上一口。沒事長那麼俊、那麼秀氣干麼?來激發女人的自卑感啊!
何果果從湯里撈了一顆貢丸回來,小荳交代不可以罵人,所以只好啃啃貢丸當作補償。
「貢丸跟你有仇是嗎?看你吃得這麼恨。」望著她發亮的雙眼,唐恩森忍不住逗她。
在唐恩森嚴苛的標準中,身旁這個叫何果果的女人,最多就是眉清目秀,還構不上他心中美女的標準;但唐恩森發現,她一說話,生動的表情立刻能點亮她平凡的五官,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樣的女人當然是美女,唐恩森馬上推翻他先前的判定。試想世上有幾個人能像她這樣,光看她講話,就像在欣賞一部張力十足的電影,忍不住讓人興奮。
想到這唐恩森也忍不住大吃一驚,剛才還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丟到鍋里炖湯,結果她一安靜下來,他竟又開始想念她剛才氣沖沖的模樣!
何果果嘴也沒停地說︰「我在想象。」
唐恩森挑眉。「想象什麼?」
「我在想象——」何果果表情凶狠地笑。「這顆貢丸是某人的頭,我一口咬下去,咬掉他的頭;再一口咬下去,咬斷他的雙手……」
唐恩森轉頭打量僅剩一半的貢丸。
「也真為難你了,這麼小一顆貢丸得分那麼多次咬,這樣好了,我免費教你一個好辦法——如果你剛剛說的某人,正巧是個男人,那我可以建議你,吃『他』的時候,直接從中間偏下那個地方咬下去,快又省事,包準他痛不欲生。」
他現在是在說什麼?何果果皺起眉頭瞧了剩一半的貢丸,然後開始在心里描繪男人的身體。中間偏下,不就是男人的……「那里」!
何果果恍然大悟,然後像丟燙手山芋似的,將貢丸朝碗里一丟。
她轉頭瞪著唐恩森怒吼︰「你真的很惡心耶!就吃顆貢丸,也能讓你想到那種事情。」
唐恩森輕笑。「我只是在建議你更『輕松簡單』的方法,這樣也叫惡心?」
「當然惡心!」看見唐恩森得意的表情,何果果更加火大。「我何果果是倒了幾輩子楣啊,非得在吃飯的時候遇上你這變態——後∼∼若不是小荳交代我不能跟你吵架,我真的會撲上去咬斷你脖子,替社會除害。」
她以為她是貓啊,一生氣就要撲上去咬人?!唐恩森挑起眉望著何果果齜牙咧嘴的反應,然後模模自己脖子。看她的表情,不太像在開玩笑,唐恩森心想,識時務者為俊杰,為了他脖子的美好將來,他還是走一步先,反正他也吃飽了。
「好好好,你別那麼激動,我是禍害,我先走就是。」
唐恩森推開椅子站起身,側身經過何果果身邊,他突然發現她身上衣服不大對勁——盯著她露在衣服外側的布標,唐恩森想,這應該不是什麼最新流行才對。
「你要滾不快滾,在我背後磨磨蹭蹭做什麼?」一感覺不對勁,何果果像只被激怒的小貓,唬地從位子上跳起來瞪他。
噢,要他快滾啊……
唐恩森挑起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眯著眼笑了。本來打算告訴她衣服穿反的事,不過這下……他有一個更好的主意。
唐恩森跟洪荳結完帳便離開小陛,大約十分鐘後,小陛的電話突然大響。
最靠近櫃台的石一雄伸手接起。「喂?」
「大熊,我是唐,我現在跟你說些話,麻煩你同樣復誦給小貓听。」
小貓?這屋子里哪兒有貓?還要他講話給它听?
思緒流轉,石一雄目光落到正和老婆嘰嘰咕咕講話的果果頭上。
「喂,你該不會想害我吧?」
「放心,保證不是害你。」
「嗯……好吧!你說。」
「那只老想咬人脖子的小貓听著……」石一雄照著唐恩森的話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