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反應,慕羽歌只是呵呵低笑,然後寵溺地拍拍她的頭,很高興看到向來強勢的她難得有可愛的一面。
「演奏會要開始了。」總覺得他們兩人一說起話來旁人就無法插上話,石漪瀾為自己被如此輕忽而火大。
不是沒听出石漪瀾口氣里的怨懟,席菲比看了慕羽歌一眼,然後俏皮地吐吐舌頭;這種情人間的親昵小動作落在石漪瀾眼里更加火上加油。
雖然席菲比來此的原意就是要氣氣石漪瀾,只是,她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地就被慕羽歌拿走了主導權,因而忘了原來的目的。
不過,這也間接挑起了席菲比想要探究的興致。原來這個男人並不若她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不知為何,她竟感到有些……驕傲。
是……因為這樣的男人喜歡的是她吧?
原先她也曾對自己在尚未完全了解他這個人時就已對他動了心而生氣,但如今看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啪啪啪啪啪啪啪……音樂廳中掌聲響起,演奏會開始了。
巴洛克式華麗風的音樂雖好听,但席菲比因整晚沒睡,因而頻頻打著呵欠,有好幾次甚至差點睡倒,可是她很努力地撐開眼楮,不讓自己睡著。
平時的她,神經總是繃得緊緊的,且很不容易放松,但是,莫名的,在慕羽歌身邊時她就感到無比的放松,這是前所未有的經歷。
只是,現下她已經沒辦法去多想,因為睡意不斷襲來,于是,再也抵擋不了的沉沉陷入睡鄉。
「菲比!」一直注意著席菲比動靜的石漪瀾看到她睡著了,羞窘地想把她叫醒。
雖感到羞窘,然另一方面,她卻是很高興席菲比有這樣失態的舉動,至少這麼失態的事會讓慕羽歌對席菲比留下不好的印象。石漪瀾是這樣想的。
慕羽歌也發現席菲比睡著了,因為她正不自覺地傾向他,頭靠向他的肩膀,與平時那副戰斗武裝的模樣完全不同;于是,他勾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將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
「真不好意思,她……」
石漪瀾正想乘機說些什麼破壞席菲比形象的話,好讓自己看起來比較識大體,可是才剛開口,就看見慕羽歌微笑地將食指豎在漂亮的薄唇中央,要她小聲些;那種神情,讓石漪瀾看得心痛。
「別吵醒她。」他輕聲說著,那種溫柔只在席菲比在的時候才會展現,縱使席菲比看不到,但,石漪瀾卻真真切切看到了。
石漪瀾偏過頭去,不願再看到他那種溫柔的微笑,因為嫉妒的感覺正撕扯著她的心,置于膝蓋上的雙手因死緊地抓住衣裙而泛白。
太可恨了!她居然比不上席菲比!她不能、也不願接受!
論外貌,她相信自己雖然不是亮麗搶眼的類型,但她的美貌卻是有目共睹的,大學時代追求她的人比追求席菲比的還要多很多。
論家世,她當然強過席菲比。席菲比家只能算是小康,而且據她所知,席菲比的父親其實是負債的;即便自尊心超強的席菲比不會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可是她父親卻會對她身邊的朋友展開調查。因此,席菲比家中的情況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論性格,她知道席菲比之所以沒有眾多的追求者,就是因為她自尊心過強,而且脾氣太過于倔強;而她溫柔體貼又柔順,雖說氣質談吐和席菲比不相上下,可是她這樣的條件就勝過席菲比很多了。
那麼,她到底是哪點比不上席菲比,而讓慕羽歌棄她而選擇席菲比?難道就只為相親宴的那一眼就注定了他們之間不同的命運?
不,她絕對不接受。
任何阻攔在她面前的,她都會想辦法移除,不管對方是不是朋友。從現在的這一刻起,她們就是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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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菲比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好覺。當她悠悠醒轉、睜開眼楮,看到的卻是陌生的天花板;她有著一瞬間的失神,直覺的反應是立即坐起身來,然後在不遠處看到自己隨身的皮包和大衣。
一直以來她的睡眠品質就不太好,而且睡眠時間也很短,可是今天她卻睡到不省人事,讓她不禁感到有些不安。
為什麼她會睡得這麼沉?連被移動時都不知道?
很不尋常的經歷,是以前從未有過的,防衛心超強的她從沒有如此信任過一個人。
下了床,她走出臥室,看到兩排高頂天花板的書櫃之後,這才知道自己是在慕羽歌的公寓里。
再看看落地窗外,已是萬家燈火,所有的繁華盡在腳底綻放流動。
一種溫暖靜謐的景象,可她心里卻陡然升起一種孤獨感,雖不明白是為了什麼,看著窗外閃耀的燈火,隱隱間覺得,假使此刻只有自己一個人面對這景象,的確是有可能感到孤獨寂寞的。
她從來不願承認自己會有寂寞的感覺,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也好,甚至覺得除了賺錢之外再沒有任何事可以讓她放在心上,可現在這一刻,她不得不在心中對自己承認︰其實,她很怕寂寞的。
「喔,你醒了。」正好要到廚房喝水的慕羽歌走出和室,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前,于是走到她身邊。
「嗯……石漪瀾呢?」席菲比拉緊披在身上的外衣,想讓自己有依靠的安全感。
「我請大哥送她回去了。」大哥一出現,石漪瀾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原因在于慕宮歌的臉看起來就像面具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喔……」席菲比低頭看著地板,然後看向慕羽歌方才走出來的地方,這才知道他把和室當書房,窩在暖桌旁打電腦;桌上除了電腦外,還有堆成了小山的報表。
「我好奇的是,你怎麼會這麼剛好買到我旁邊的座位?」除了他們家那幾個堂兄之外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吧?
「我去問駱裴農的。」她不想說謊,就算讓他知道她是為了他而去又如何。
在自己醒來、最沒有防備的時刻看到他,她有著一瞬間的慌亂,可是她知道,自己可以隨時站上戰斗位置,然而卻因為這里是他家,因此她無由地漸漸融化了,忘了一直掛著的冷凝面具。
「為什麼?」慕羽歌心中其實已有答案,可是他想親自听她說,雖然他知道那可能有某種難度。
為什麼?雖然知道他一定會問,但她就是說不上來。
抬起頭看著那雙溫柔的眼眸,心中不免懷疑地問著自己︰真的就是這個人了嗎?可以讓她依靠、信賴,將自己交付給他的人?
「我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送你回去。」她那種眼神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慕羽歌偏過頭去,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開去找大衣。
席菲比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升起這樣的沖動,就在慕羽歌跨步離開時伸手從他身後抱住他。
「不要走……」微弱到幾乎要听不到的聲音,可是這對她而言已是最困難的舉動了。
喉結背叛似地上下震動了下,慕羽歌緊閉上眼楮,很努力地調整著呼吸,想讓自己即刻冷靜下來。
「我沒有要離開,」很艱難很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只是去拿車鑰匙。」
但她依舊像個小女生一樣緊抓著不放。
慕羽歌無可奈何地轉過身想安撫她,才一轉身,就被她吻住;遲疑的、試探的、生澀的吻,在唇齒交融間漸漸激起了火花。
慕羽歌激情地將她壓在落地窗上,貪婪地吮吻著她,窗外的燈火依然綻放著足以燃燒整座城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