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什麼?」
「就跟……看到什麼稀世奇珍的眼神……吶!」
听見她自己的形容,裴安禁不住笑了。「對我而言,的確,你真的是個稀世奇珍!」
沒料到裴安會突然稱贊她,小敉愣愣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下一瞬,只見原本已被熱氣給醺紅的隻果臉,此刻脹得更紅了。
天……要下紅雨了!
一向壞嘴的裴安,竟然說她是個稀世奇珍……
只不過小敉並沒有驚喜太久,在听完裴安緊接下來的解釋之後,她臉上的羞赧,瞬間被一陣惱怒給取代。
「畢竟想在這世界上,要再發現另外一個像你一樣好笑,一樣單純又好欺侮的人類,真的是不太可能了……」
原來他的稀世奇珍──是這種意思噢!
厚!害她──害她的心剛不小心撲通撲通多跳了那麼多下……
「你討厭鬼啦你──」
只見紅著一張臉的小敉,突然抓了桌上的濕毛巾朝裴安方向丟去,面對小敉不痛不癢的攻擊,裴安只是仰頭哈哈笑得好不開心。
彼不得自己仍需要多多休息,當小敉一听到醫生說她可以回家了之後,她急急忙忙的帶著又變回蛙形的裴安回她住的地方。
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拎著方才順路買回來的一籃水果,打算向房東太太好好解釋一番。
還好,在房東太太明白了事情的原由之後,並沒有為難小敉太多,她只是再三的叮嚀小敉,下次絕不可再犯。突然房東太太話題一轉,好奇地問起昨天晚上從小敉房間走出的那名帥哥,到底跟她是什麼關系?
小敉還沒答話,房東太太就開始喃喃自語地猜測著──
「他一定不會是你哥……因為你跟他兩個人長相看起來差太多……但是他又絕對不可能會是你男朋友……」
「等一等!」驟然听聞到房東太太理所當然的推論,小敉趕忙伸手做了一個「STOP」的動作。
「可不可以麻煩房東太太,把剛剛說的那句話再說一次……」
房東太太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了小敉一眼。「我說,他一定不會是……」
小敉搖頭。「是這句的後面的後面那一句。」
「可是他又絕對不可能會是你男朋友……」
「對了!就是這一句!」
只見小敉皺起了鼻頭,嬌憨地反問︰「為什麼房東太太會那麼斬釘截鐵地說──裴安絕對不可能會是我的男朋友勒?」
雖然裴安的確不是她的男友,可是听房東太太這麼說,會不會太瞧不起她丁小敉了?!
听見小敉的抗議,只見房東太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見她扯直了喉嚨哇啦哇啦的大笑出聲。
有……有這麼好笑嗎?
瞧見房東太太的反應,小敉感覺自己額上突然冒出了三條黑線。
房東太太一邊揩著笑到沁出眼角的淚,然後伸手推著垮著一張臉的小敉來到玄關的鏡子前。
「小敉呀!不是呂媽媽愛笑你,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打扮,然後你再去想想昨天送你去醫院的那個大帥哥!我一想到你們倆站在一起的樣子……哈哈哈……真的不是呂媽媽愛看輕你,實在是……」
她──她這副打扮又是哪里不對了?
「我這個年紀穿成這個樣子……很正常呀!」小敉瞧了瞧鏡子里的自己──白棉T恤加一條牛仔褲,然後嘟嚷的哼道。
「是是是!你的打扮配你現在的模樣當然是很正常……」房東太太一副不想再跟小敉爭辯地揮了揮手。「只是改天你要是遇見住在你隔壁的筱芬,仔細看一看人家,再回頭瞧一瞧你自己,你就能夠知道呂媽媽為什麼會這麼笑你了……」
自從听見房東太太的提示後,小敉便開始留意住在隔壁的鄰居王筱芬,終于,小敉好不容易在周六的那個下午,巧遇了剛好要回家休息的筱芬。
將裴安留在家中獨自到家樂福買東西的小敉,踫巧在樓梯間與王筱芬擦身而過,而當上圍平坦的小敉不小心「摩擦」過王筱芬柔軟的胸部時,臉紅的人竟然不是被「摩擦」的王筱芬,而是已經小心翼翼貼著牆走的丁小敉。
罷剛那種柔軟的觸感……她她她……難不成王筱芬是在胸前偷塞了兩顆饅頭不成?
丁小敉一臉傻愣愣地盯著身材前凸後翹,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王筱芬,直到王筱芬的身影慢慢從眼前消失,小敉才忍不住伸出手掂掂自己沒幾兩肉的前胸──
小敉這才終于了解,究竟什麼叫做「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裴安……我問你一個問題噢!」
下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家樂福搬回了下個禮拜的存糧之後,小敉終于按捺不住地向裴安蛙提出這一個問題。
「是不是男人……都會喜歡身材豐滿,然後又會打扮的女人吶?」
听聞到她的問題,這會兒正舒服地窩在臉盆中濕土上的裴安,斜睨了小敉一眼。「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只見小敉有些別扭地動了動身體。「嗯……你先回答我之後我再回答你嘛!」
「若以正常男性的眼光來論……沒錯,男人跟女人第一次接觸的時候,男人一開始一定是以女性的身材跟外貌來作取舍……」
小敉沉吟了一下,又問︰「那……難道沒有例外的嗎?」
裴安搖搖頭。「有也很少。」
「噢!」听到裴安蛙斬釘截鐵的回答,小敉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表情「這會兒顯得更加失望了。
「怎麼了?」小敉的反應教裴安忍不住好奇了。非常想要知道小敉心中究竟在打些什麼主意的裴安,忙不迭地繞著小敉追問︰「說嘛、說嘛!」
「你要我說什麼?」小敉沒好氣地瞪了裴安一眼。
「說你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種事情呀!」
「奇怪了,難道我就不能偶爾關心一下佔全世界另外一半人口的想法嗎?」
「你當然是可以關心……只是……」裴安蛙嘖嘖有聲地沉吟著。
「只是什麼?」
「只是這不太像是你會關心的問題。」
「那不然你覺得我平常都關心些什麼?」
「你平常關心什麼……等一等,我想想噢……」
只見裴安蛙好整以暇地扳起他帶蹼的蛙掌,一件事、一件事的數著。
「例如關心在一樓駐守的警衛伯伯今天心情好不好啦,還是關心別人擺在桌子上面的工作會做不完啦、或者是擔心你那個單位的小堡讀生,會不會被繁重的工作壓力給嚇跑之類的……」
小敉平常腦筋雖直,不過在裴安蛙接連幾天下來的「磨練」之後,她也大約已經分得出人家究竟是真心在褒獎她,還是暗地諷刺她愛多管閑事了!
真是一只豬頭蛙!
嘟著一張小嘴的小敉,突然伸手抓起床上的枕頭,當頭朝裴安的頭上罩下。
「你這是謀殺,你知不知道……」被罩在枕頭里的裴安吃驚得哇哇大叫。
「我、不、知、道!」
裴安一邊七手八腳的爬離對他而言沉重無比的枕頭山,嘴里一邊沒好氣地抱怨著。「真是的!我裴安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
忽然听聞裴安的喃喃自語,小敉伸手一抓,立刻抓住了好不容易才鑽出枕頭底下的裴安。
「噯噯噯……輕輕輕、輕點……」裴安忍不住哀嚎著。
「你現在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噢!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究竟我們這里頭誰是虎誰是犬……」擰著一雙秀眉,小敉佯裝出一副「難保我等等不會失手掐死你」的惡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