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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門外就已經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冷翊瑋,一臉無奈地張口接道︰「唉!二楞子,听好啦!」他這個弟弟是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啦!講好听點兒是坦蕩曠達、不拘小節,中肯一點來說根本就是樂天過頭、粗枝大葉的人。
「我才不是什麼二楞……」冷諺圻的爭辯並沒有得到回應,冷翊瑋自顧自地接話,反正要听不听隨他。
「要和溫家聯姻的計劃是我自己贊成的,沒錯,以我們目前的實力要擊垮溫家,是有如囊中取物,輕而易舉,只是何必呢?這麼早就結束對他的折磨,那還有何樂趣可言?無聊的日子過太久,總得為自己找些樂子不是?」他的唇畔勾起了一抹陰險狡詐的微笑。
呵!不愧是冷翊瑋,一位令人膽顫心驚的笑面虎,臉上的微笑是用來遮避內心的深厚城府;斯文的形象是用來混淆眾人的視听;和善的面容永遠讓人無法猜透他詭計多端的性格;是的,沒錯,遇上他的時候切記要小心。
「什麼?你竟然是因為……」冷諺圻沒有開口的機會,因為冷翊瑋理也不理他地繼續說著。
「那你當娶溫家小姐是用來干嘛的呀?不就是多了個可供使喚的下人,暖床的工具,要她坐下她絕不敢站著,叫她往西她絕不敢向東呀!」
在這封建體制下,妻子不過是丈夫的附屬品,他雖非專制獨裁的大男人,不過為了順應時勢,他倒樂于當位大老爺,所以……這婚姻又會礙著他些什麼呢?
「你真的是很無聊!」冷諺圻非常不屑地啐了一聲,雖說二哥講得天花亂墜的,但他們好歹是兄弟,他還會不了解二哥話里真正的涵義嗎?他根本就是吃撐了沒事干,竟然就為了無聊二字而決定了自己的事o
「就是為了排解生活的無趣,所以你打算把那溫家小姐娶回來,當供你玩耍兼暖被的工……哎喲!」他的胸口忽地被一道強勁的氣流給擊中,害得他硬生生的吞回了即將出口的話語。
「佛曰︰不可說。」冷翊瑋怡然自得地搖著手中的扇子,太多的話一旦被挑明開來,就會失去它原有的興味了。
「可是你未免也太……」冷諺圻急欲伸張自己的看法,不過這就是身為麼子的悲哀,一旦輩分高于你之人已打好了主意,就表示那些決定是不容許你再多加置喙的了,也因此他的發言權,就這麼被一直含笑在旁聆听他二人對話之人,給奪了去。
「既然沒有任何疑問了,那麼你們快點把剩下的行程給安排好,再過不久就要下江南去迎娶了,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出了什麼紕漏。」他斂起了微揚的唇角,擺出了談正事時該有的正經神情。
直行的生命里,偶爾也會出現令人意料之外的轉彎處,畢竟命運的交集是沒人抓得準的,不是嗎?這一刻精準的估計,沒人敢保證下一秒鐘不會出現任何的變數?
不可諱言地,有人很討厭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生命最最精采之處嗎?凡事若均習以為常,那豈不會令人覺得無聊枯燥致死,何妨讓生命裝填著無常的色彩,隨時隨刻都迎接著幻化多變的日子,不也挺好的,對嗎?
第二章
天哪!好……好痛啊!她的腦袋像是有千根針在刺般,四肢百骸像是要被拆開似的,無一處不疼痛難耐,她甚至不敢確定那陣陣哀吟,是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中,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出聲。
她……是怎麼了?啊!她想起來了,那危急的一刻她推開了凱尹,替她擋下了這一場車禍,對……對了,凱尹沒事吧?
想到此,歐蘊葶這才掙扎著要起身,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撐起了自己的身子,眼輕輕一掃,怔忡了半晌,這……這是那里啊?
一件件只能用「古色古香」來形容的擺設,檀制的圓桌及椅子、木造板門、拱形窗、銅鏡……等等,就連她臥躺的這張大木床,竟也透露出「古董」的氣息。
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唯一可肯定的是,這兒絕不會是醫院,難道這兒是天堂,可天堂會是這樣嗎?她到底死了沒?
說不驚慌那是自己騙自己,不過她也很明白此刻唯有鎮靜,才是解決之道。思考了一會兒,她決定起身去尋找答案。
不……不會吧?連擺置床底的,都是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繡花鞋,正當她在猶豫要不要穿的同時,咿呀一聲,木門輕輕的被推了開來,歐蘊葶尚來不及發出任何疑問,只見一顆圓胖胖的巨大肉球滾了過來,訝異驚詫的她,傻愣到忘了閃躲就被這球一把給摟住。
「笨翻兒,你是要嚇死福嬸不成,就這樣不吃不動地昏睡了這麼多天,害得福嬸以為你永遠不會醒來了呢?嗚嗚!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名略嫌臃腫的婦人嗓門也不小,不斷地大聲嚷嚷著,哭天喊地著,偏她只是一逕醉在自己的喜悅當中,完全無視于懷中人兒的掙扎。
嗚哇!誰……隨便來個誰,快……快救救她,她……快沒氣了,歐蘊葶的小臉正深埋在兩座山谷之間,她不停地揮動雙手,期盼為自己爭取自由的空間。
忽地,定是有人听見她的祈禱了,一把拉她月兌離了那非常人能忍受的擁抱,歐蘊葶大口大口地吸著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福嬸,你別太激動,翻兒才剛醒來,別嚇著她了。」一名雅淑嫻靜、氣質高雅的年輕女子,扶著她重新坐回床邊,「怎樣?翻兒,身子可還有不適之處?」
這位小姐軟呢嬌柔的嗓音,很奇異地舒緩了歐蘊葶緊張的心緒,她茫然地看向周遭,這房里怎麼一下子多了這麼些人,而且……而且全是生面孔,雖然她可以輕易地感受到她們的親切友善,但她終究是不識得她們呀!
「福嬸,你看啦!翻兒被你嚇傻了啦!」另一名站在木床旁的俏麗女子假意抱怨著,只是那帶笑的眼眸泄露了她頑皮的心思。
「說那是什麼話?」福嬸不能信服地反駁著,「來來來,翻兒!福嬸替你熬了很多補身體的湯藥,快把它給喝了吧!」福嬸手忙腳亂地端著一碗碗的湯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她的辛苦結晶給灑了。
「福嬸你一次端那麼多碗,翻兒哪喝的完!她又不是你。」同一名俏麗女子不甚文雅的喳呼著。
「奇怪了,你這丫頭哪來那麼多意見!這也不行,那也不準的,你要知道……」福嬸不甘示弱地回嘴。
就這樣,一場女對女的大戰于焉展開。
不理會一旁吵鬧的二人,嫻靜女子溫柔地再度開口說道︰「謝謝你,也跟你說聲對不起,很謝謝你替我擋了那陣毒打,對不起的是,反到害你昏迷了這麼多天。」顯而易見的謝意與愧疚感,布滿了女子的臉龐,看得出來她是很真心的。
歐蘊葶終究是沒機會作出任何反應,只見在旁忙著與福嬸爭吵的俏麗丫頭又連忙轉過身來,大大地稱贊了幾句。
「對呀!翻兒,真是看不出來耶!平常你是那麼害羞內向、膽小怕事的,沒想到當我們大伙兒都被老爺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你竟然有勇氣沖上前去護衛小姐,真是讓敏兒對你刮目看耶!」
想起那一幕,她就不禁心生佩服,翻兒那種義無反顧想保護小姐的勇氣,真是太……太令她感動了。
「對呀!對呀!」福嬸亦趕緊插進話來,「也不枉小姐平日對我們這麼好,知恩圖報的人哪!我福嬸是最敬佩不過了。」她就說嘛?沒有能不能,只有做不做,翻兒平日總是文文弱弱、安安靜靜的,誰知道她竟然這麼勇敢,真是太令她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