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仔你不懂啦!我……我……唉!」被喚作小李的人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咕嚕哈嚕又猛灌了好幾口酒,啊!郁卒啦!
「別喝了,我們現在在工作呢。」天意唷!要是給里面的人听道,我們叟門的人還敢喝酒,那可能會被打死唷!
「愛供球,咱閻嘯幫是台灣的老大呢!誰人敢黑白來,那侯我看到,我就打侯伊死。」小李豪氣剛剛地大吼著,手腳不停地揮舞,仿佛此刻真有人出現在這里,他便會一拳打死他。
「好啦!我受災,你卡小聲咧。」
守衛們正在上演鬧劇的地方便是閻嘯幫總部所在,由于遠離市區,僻近郊外,所以除了幫內成員外,少有其他閑雜人等出現。佔地近百來坪的空間里充滿的均是極具和式風格之建築物,雖沒有豪奢之家的金碧輝煌,然而其簡單樸實,侵雅清靜的設計,卻也詮釋出所費不低的價值。最新科技的現代裝備以復古式的造型結合在屋內各處,儼然成為一秘密重地,未經同意而想闖關之人,可得花費不少心思羅!
閻嘯幫總部分前後兩院落,前院乃是平常集會、處理事務等,單純的辦公處所,進進出出的兄弟再加上其為對外宴客招待之處,每天往來的人亦為它增添了許多的生氣,所以設計多偏向標準公式,方正的外觀,寬敞的大廳,氣派的擺設等。
至于後院,則恍若是人間少行的桃花源,優良居住環境的極品。人工造的假山假水營造出一番純東方的氣味,古色古香的造型,替每棟建築物帶來了不同的感覺,院落里滿植的樹林,淨化了污濁的空氣,月兒穿透林間灑落了一地的暈黃,微風輕易,搖擺了滿天的晶亮,是呵!多美麗又詭譎的夜晚哪!
融入暗夜的黑影,如識途老馬般急馳在熟悉的廊道上,只為找尋那最關鍵的人物.迅速移動的黑影恍若是找到了自己終極的目標,靜止在一間主房前,被回廊所同等的是間特殊的平房,俐落的單層設計,輕易地呈現出不言而喻的威武與莊嚴,仿佛經過再三的確定,黑影以不可思議的靈巧身手翻窗入內。
沒有半點光線的點綴,影兒卻能輕松地欺近她此行的目標,只消一眨眼的功夫,掀被連點他周身三穴,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應該就是閻嘯幫的魁首了吧!」刻意壓低的女聲陡然從黑暗的房里響起,連續但陰啞,適巧替這夜融入了些許詭魅的氣息。
「閣下希望我回答是或不是呢?」沉穩的男聲平靜開口,清晰的嗓音中完全沒有驚醒之人應有的睡意,惶恐二字似乎不會和他有所牽連,擔心亦不可能套用在他身上,連帶著對這位不速之客也不具有多大的好奇心。
不理會他模稜兩可的答話,夜訪者自顧自地接下去,「我來是想給你一些忠告。」道出此行的目的後,她以晶亮的雙眼與床上的人兒隔著月色相對而視,仿佛正在進行一場無形的接力賽。
「喔!挺窩心的嘛!不過有必要如此嗎?」他的黑瞳轉了轉,暗示他現在動彈不得的窘境。
「放心,要不了你多少時間的,我話講完,你馬上就能動靜自如了。」
回答聲被一陣沉默所取代,傳達了他的不置可否,也道出了他的不可一世。
「不用我多說,沈豪清最近的作為,身為一幫之主的你應該都清楚才是,畢竟閻嘯幫的情報網是不容人小臂的。」沒有多余的口白,夜訪者直接進入此次的重點。男子依舊是以沉默來作為回答,黑夜中他那雙微閉的星眸不得不令人心起疑團,他……是否仍然處于清醒狀態?
「不管他和閻嘯實行過什麼支節,那都是你們自己的黨內事,旁人是無權干涉,可他萬萬不該將一些無辜的人也拖下水,而這正是他為自己埋下的伏筆,注定要失敗的伏筆。」夜訪者冷冷笑道,納悶著何以會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存在。
「看樣子,你似乎知道不少事。」男子終于開口,語氣中听不出是嘲諷或激賞。
「夠多了。」不想揣測他說這話的涵義,夜訪者自衣中掏出一塊磁片,精準的丟至床旁,這里頭有沈豪清與一些企業勾結的計劃以及其他你想知道的資料,該怎麼做,我想你心里應該已有數才對。」
「為什麼要這麼做?該不是你想榮登幫主夫人的寶座吧?」男子的聲音好不疑惑,仔細推敲,更不難發現其中夾雜著一絲怒氣。
夜訪者肯定她現在的嘴巴必能塞下兩顆雞蛋,「我承認我欣賞你們閻嘯幫的行事風格,憑藉著自己的實力,努力想維持黑道的清澈,但那並不就是代表我欣賞你這個人,不等同于我希望獲得你的青睞。一將功成萬骨枯,閻嘯幫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身為幫主的你之外,底下那些兄弟更是功不可沒。真正想成功的話,就得多懂些何謂感恩?何謂謙虛?」夜訪者的口吻不自覺流露出厭惡,「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這幫主夫人的頭餃,我只是一位毫不相干的旁人,自是不敢痴心妄想,所以幫主大可不用擔心。總之,他不該將歪腦筋動到聖思企業上,否則我也不會出面的。」
「喔!怎麼,是蘭慕聖叫你來的?派個女流之輩,是看不起閻嘯幫,還是他本身就是個懦弱無能的男子呢?」男子刻薄的話語,逐步啃蝕著夜訪者的好意。
「你還不夠格批評他。」夜訪者離開床邊倚窗而立,很顯然地,她的耐心快彈盡絕糧了,「反正我不想也不會讓那種不入流的人威脅到聖思企業。」
「你對蘭慕聖這麼沒信心?」他遲疑地問道,語氣中似乎帶了點被傷害的感覺。
「咦?我沒告訴你嗎?其實我來的另一個目的便是為了沈豪清,我不想見他死無葬身之地,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實她是不想讓蘭幕聖還得花費心思在這些小事上。
「喔!」單單一聲卻傳達出濃濃的笑意,言下之意就是,倘若今天換作是蘭慕聖出面,事情可能就沒這麼簡單了。
「希望你能切記今天我所說的話。」夜訪者交代完所有事,輕巧地躍上窗戶準備離去。
忽爾,一陣急速的咳嗽聲來得又嗆又猛,逼得夜訪者不得不硬生生地煞住她已攀上窗戶的雙腿,「你……你還好吧?」她可不是來害他送命的。
「咳咳咳……我……咳……」完全沒能有開口的機會,絲毫不放松的咳嗽聲,仿佛正彰顯著床上之人胸中那口氣快喘不過來了。
「嘖!」她實在無法理解堂堂一位閻嘯幫幫主身體竟會差到這種程度,夜訪者無奈地踱回床位,「要我怎麼幫你啊?」
「……」床上的人輕聲喃喃念了幾句,隨即抬起手來指著不遠處,舉手投足間充滿著艱困二字,隨時都有昏厥的可能。
「嘎?」夜訪者順勢看了過去,什麼都沒有呀?「喂!你說清楚點,到底要我做什麼,那里只有一面牆啊?」她沒听過牆壁也可以治病的呀?
「……」床上的人接連急咳數聲之後,又緩慢地講了幾句話,而這次更是聲如蚊蚋,令人無法弄懂他所欲表達為何。
「別擔心,我會幫你的,不用緊張,慢慢說。」夜訪者輕聲的安慰他。
「……」床上的人發出了幾聲難以辨識的申吟,驀地,身體顫抖了幾下,四周歸于死寂,不再有任何的聲響動靜。
「喂!你還好吧?喂!」夜訪者開始緊張了,不會吧!她什麼都沒做耶!為什麼情況會失控呢?連忙仲手一探,想看看床上之人還有沒有氣……「呀!」「怎麼,我戲演的不錯吧?」他的聲音平靜地自暗夜中傳出,讓人須法臆測他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