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曜軒籠溺的拍拍她漂亮的臉龐。「你老哥我可是遭受摧殘一整個晚上了,現在也該換你了吧!」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實在很難再去考量什麼兄妹情誼,先跑再說。
「你們倆杵在那兒說什麼我不能听的悄悄話呀!」老佛爺不甘心被冷落,詢問的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沒什麼,我先走了,女乃女乃再見。」雷曜軒像是一刻也不願停留似地飛奔出門。
*****
坐在他新購的銀灰色蓮花跑車里,雷曜軒張著雙眼瞪著已掛上黑幕的蒼穹,深感煩躁的吐了口氣。
「唉!真煩!」
一樣的時間里,同一個城市中,能對著天空大吐心中郁悶之氣的,可不是雷曜軒的專利唷!
「唉!真煩!」饒芷彤對著黑壓壓的天空無奈地抱怨著,住在十六層高的公寓的好處,就是可以讓她俯瞰全市燈火輝煌的夜景,可惜她現在一點閑情逸致也沒有。
距離上次她和以澄、莞茵、涪湄三人約好,要以情婦為職業之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可是……唉!她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呀!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在痴人作夢,她哪里有辦法成為一名單身男子的情婦呢?真是那樣就不叫情婦了,但是要她去做一名有婦之夫的情婦,這……
她絕不可能接受,畢竟她也曾是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而慘遭家庭破碎的受害者之一呀!現在她又怎麼可能做的出這種事呢!但是她又真的找不到其他工作。唉!真是無奈呀!
正陷于一片愁雲慘霧之中的饒芷彤,可沒有因此而降低了她的靈敏性,听門外的腳步聲,分明就是她老媽嘛!丙不其然,喀啦一聲,大門被打開了。
「媽!你不是說今天要加班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獨倚在陽台欄桿邊發呆的饒芷彤,在瞧見她親愛老媽的身影時,頗感疑惑地問。
「還說呢!我都快氣炸了。」被饒芷彤喚作媽的饒秋菊慷慨激昂地回答著。
她是位職業婦女,十五年前當她發現,她那位在聖壇前發誓要一輩子白首偕老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和另一個女人共築愛巢,重組了一個新家庭時,她不哭不鬧便毅然決然地簽下了離婚協議書。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麼任憑她再如何不願、如何不甘,該放手的還是得放,因為她就是無法委屈自己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
之後她便帶著饒芷彤,開始過著單親家庭的生活,一直到現在她從不敢去想,若當初沒有離婚,他們一家人會過著怎樣的生活。但她很替自己慶幸,在這場不算完滿的婚姻當中,至少她得到了一個貼心孝順的女兒。
「怎麼啦?瞧你氣的。」饒芷彤趕忙倒了杯水,「喝杯水,消消氣。」
「還不是我們那位要不得的領班,說什麼要加班,結果一下班就跑的不見人影,害得我們這幾位專櫃小姐白白浪費時間在那里空等候,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可是又能怎樣,也只好東西收一收就回來啦!」饒秋菊一口喝干了茶,以示她有多氣憤。
「這樣啊!」饒芷彤點點頭,臉上掛著抹安撫的笑意。「你們領班好像常常會搞出這種飛機唷!」見母親一臉贊同的神情。她又繼續道︰「若真不喜歡那就別去!」
「嗯……我想我應該再重新考慮一下,有個老纏人精緊跟在自己身旁,那不是挺恐怖的嗎?」她假意打起哆嗦,仿佛那真是多可怕的事情一樣。
「饒芷彤你這死孩子,說那是什麼話,也不想想我是怎麼一把鼻涕、一把屎的拉拔你長大,你竟然敢嫌我累贅。」她沖過去掐住了自己女兒的脖子,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打算。
「哇!還這麼凶,看來我真的要再考慮清楚一點才行。」饒芷彤顯然是可以列名不怕死的一員,竟還故意在老虎嘴邊捋須,絲毫不畏她老媽那惡狠的神情。
「好!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饒秋菊伸出雙手的食指,用力哈了哈氣。「別想逃,看我的一指神功!」
「啦啦啦!你捉不到我咧!」她豈會乖乖任人宰割,且看她腳底抹油的功夫。
「讓我搔一下癢又不……」
「我就是不……」
母女倆肆無忌憚地玩鬧著、喧嘩著,直到兩人額上都滲出涔涔汗水時,才心滿意足的停止這一場人倫大戰。
*****
這是一間高級俱樂部,簡言之,也就是唯有高收入的享樂份子才會出沒的地方,一個月會員費用是一位新進高中老師五個月的薪水。
它很貴嗎?是的,的確是不便宜,但既敢索價昂貴自然有它一番道理在。舉凡你所能想到的消遣,健身房、游泳池、室內高爾夫、咖啡廳、茶藝館、餐廳、舞場……等等,應有盡有,而且全是一流的設備,一級的服務。你是個享樂主義者嗎?你嫌自己的錢太多而無處花嗎?竭誠歡迎您的光臨。
「咳咳咳!什麼?你說什麼,我……我沒听錯吧?」由展司偉瞠目結舌兼被嗆到,以及嘴角略為抽搐的舉動看來,他這位人稱情場殺手的書生帥哥,可是著著實實被嚇了大大一跳,連臉都嚴重變形了呢!
展司偉,雷曜軒的死黨兼換帖,由于兩人的個性近似、興趣相投,故打從大學互識後便結下的孽緣,一直維持到現在情誼仍不曾稍減。
大學畢業後,兩個年輕人憑著自己的能力與熱忱,合伙組了一間公司,專營行銷與廣告的生意,幾年發展下來,他們公司的規模急速躍升至台灣排行八大企業之一,可瞧瞧他倆現在的模樣,一點也沒有一間公司領導者該有的穩重與自持。
「別懷疑,請相信我,所有你听到的話,至是轉述自兩天前我和我女乃女乃兩人的對話。」雷曜軒心有不甘地埋怨著。
眼看那老狐狸開出的期限就要到了,可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唉!難道他這次真的得乖乖束手就擒。
「也就是說,你女乃女乃是真的要你找個情婦。哇!太好笑了吧!這是什麼鬼主意啊!」展司偉遏止不了自己的嘴角,只見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大大咧了開來,笑聲終于克制不住地當場爆開。
「哇哈哈哈!太好笑了!」
也不知道真的是有那麼好笑嗎?只見展司偉足足笑了五分鐘,笑到他捧著肚子喊疼,笑到他眼角的淚水撲籟籟的直掉,但他仍是不停的笑,也不見他有停止的打算。
「如果非要我動手才能打掉你那可惡笑臉的話,我會毫不客氣給你一拳。」雷曜軒口氣不善地冷聲威脅,這叫好友,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給予嘲笑。
「對……對不起。」
展司偉可以對天發誓,他是真的很努力想壓下那不听主人命令,自個兒上揚的唇角,可……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最後他終于宣告放棄,抬起手掌遮住了自己惹人嫌的嘴巴。
「我……我很認真的,絕……哈……絕不再笑。」天知道這有多難呀!
「隨你吧!」雷曜軒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是一出可笑的鬧劇。」偏偏他還得做這場鬧劇的男主角!
「咦?對了,為什麼要規定一年期限呢?」
若老女乃女乃真想逼曜軒結婚,依她的個性應該是一刻也無法等的,不是嗎?干嘛還要留個一年呢?所以這之中必定有詐。
「拜托,難道你忘了我老爸正在巴黎開個人巡回畫展嗎?一年後等他畫展結束,他和我老媽就會回台灣,到時候自然有人會阻止她,所以她想盡辦法也要在這一年里,將所有的事情一並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