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交往後,她都忘了要考試這件事,天天和他打情罵俏,周周一同游山玩水,日子過得好不快活。幸好之前的補習班發簡訊提醒她要開始報名,才讓她驚醒,立志發憤圖強。
「不差一個下午吧!來去洗溫泉好不好?」他已經夠犧牲了,只敢佔用星期五的下午。
比月岑終于肯將目光移向他,看他楚楚可憐的模樣,忍不住想為他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這種天氣洗溫泉應該會流鼻血吧?」溫泉該是在寒冷的冬天洗才過癮。
「不洗溫泉也可以做別的活動。」反正就是要約她出去就對了。
禁不起他的苦苦哀求,她終于合上參考書。「好吧,要去哪?」
「宜蘭。」他早想好了。
「會不會太遠?」她可不想整個下午都在坐車。
「不會,走雪山隧道很快。」剛好他也沒走過,可以趁這個機會走一次。
比月岑自動將參考書收進包包內,依照慣例,應該是不用等到下班後才出發。
狄雨勛拿起桌上的鑰匙準備出門,掛在腰間的手機卻響起。「狄雨勛……嗯,嗯……我知道了……不能延到下禮拜嗎……」
五分鐘後,狄雨勛掛上電話,而谷月岑已經坐回自己的位子,參考書也被重新拿出來。
「‘亞瀚’打來的電話,說是要澄清一些規格上的問題。」語氣盡是無奈。
他最討厭客戶在星期五找他,通常會想辦法推掉,今天卻遇到「對手」,非要在今天把規格完全澄清不可。合約已簽訂,客戶有令,他不得不去一趟。
「我知道,你去吧,我留下來看書。」最多她按照原定計劃看書而已,倒是他,看起來比較像需要心理建設一下。
狄雨勛繞到她位子後面,彎下腰將唇貼上她的發際。「美好的假期泡湯了,找機會補償你。」
「機會多得是。」谷月岑挺直腰桿進入備戰狀態,擔心他會有下一步動作。
他果然一路沿著她的發際、耳窩到頸項,落下點點碎吻。
比月岑開始坐立不安的扭動身子。「我們∼∼可以∼∼明天∼∼去。」
「明天的氣氛就不一樣了。」雙唇與她的肌膚始終保持零點五公分以內的距離。
「你們∼∼約幾點∼∼的?」她該阻止他。
「不影響。」繼續攻城略地。
「遲到不好。」該不該轉身與他面對面?
「我知道。」嘴巴說知道,動作卻沒停。
比月岑一把抓住自己的襯衫前襟,阻止他更進一步,因為接下來的事並不適宜在辦公室內發生。
「怎麼了?」狄雨勛停下動作。
比月岑轉身拍拍他的臉頰。「你該出發了。」
「沒听過激情時最忌諱在緊要關頭提醒對方關瓦斯、繳電費嗎?」這些話足以讓正準備一展雄風的男人瞬間倒陽。
比月岑挑眉。「我們還沒到緊要關頭,而且地點也不對。」她已經恢復冷靜。
「你真理智。」狄雨勛無奈的撇撇嘴,挺直身軀。「好吧,為夫的要出門打拚了。」不能做什麼,只好佔點口頭上的便宜。
「嗯,開慢點。」剛澆完冰水,就不計較他在口頭上吃豆腐了。
「晚上一起吃飯?」輕拍她的肩膀。
「好,電話聯絡。」如果連吃飯都不答應,他可能會不坐電梯,直接從窗戶跳下去。
「嗯。」他親啄一下她的臉頰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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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月岑未曾離開位子一步,努力啃了一下午的書,等到伸懶腰時已是下午五點半了,正奇怪狄雨勛怎麼都沒來電話催促她吃晚飯時,電話剛好響起。
「這真有默契。」先喃喃低語後才接起電話。「狄雨動工作室你好。」雖然明知道是他打來的電話,還是很盡責。
話筒果然傳來狄雨勛的聲音。「就知道你還沒走。」
「不是說要吃飯?直接從公司過去比較方便。」她翻翻眼皮,下午到底是誰說要吃飯的啊?
「嗯……晚上可能要取消,我還困在‘亞瀚’,至少八、九點以後才能離開。」听得出語氣充滿無奈。
「喔,那也沒辦法,當初接這個CASE時就知道他們很難纏,既然接了就要做好。」不能一起吃飯她也有點失望。
「你先回去,會議結束過去找你。」有點後悔接下這個案子。
「好。」
幣上電話,谷月岑略收拾一下桌面後離開工作室,決定回家吃泡面。
出了辦公大樓,因為是下班時間,所以人行道上人來人往,行人比白天多出許多,谷月岑右轉往捷運站的方向走去,對于路邊陸續擺上的攤子一點興趣也沒有。
雖然沒興趣,但是她還是緩步而行,反正也不趕時間。
「啊∼∼」
一名迎面而來的女孩驚恐的看著她,放聲尖叫。
比月岑都還沒反應過來,一盆種著波斯菊的中型盆栽從天而降,就摔在她的腳邊。
看到碎裂的花盆讓谷月岑從頭皮開始發麻,腳底泛出陣陣涼意,整個人呆愣的立在原地下動。
行人、小販紛紛抬頭往辦公大樓上頭仰望,並沒看到有任何人在上頭。
「怎麼會有花盆掉下來?」
「哪家公司這麼缺德?」
「又不是在演‘功夫’,這可是會砸死人的!」
「應該要叫大樓管理員出來處理一下才對。」
「對啊!」
「真是離踫昭!」
「……」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指責、猜疑、推斷花盆掉下來的原因,只有谷月岑始終保持沉默。
她根本就嚇傻了!如果花盆直接命中她,就算頭不被敲破,也極可能變成白痴吧?
她該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嗎?
罷剛尖叫的女生注意到她的異樣,關心地問︰「小姐,你還好吧?要不要到旁邊休息一下?」
「對啊,你臉色很蒼白耶!要不要過來坐著休息?」一旁賣流行衣服的老板娘熱心的讓出自己的帆布椅。
比月岑對他們抱以虛弱的一笑。「不用了,謝謝。」說完即提起腳步繼續前進,只是步伐變得更緩慢了。
走到捷運站之前,她的腦子完全空白,無法思考,直到進入捷運站內,下班的人潮一波波涌進,才讓她逐漸恢復血色,第一次覺得人多的地方也很可愛。
大腦終于恢復思考能力,她不斷提醒自己明天要記得跟警衛反應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不小心,都不該發生這樣危險的事。
回到家里已經沒了食欲,洗過澡就躺到床上睡覺,直到狄雨勛按門鈴,才帶著惺忪睡眼下床開門。
狄雨勛看到她剛睡醒的模樣,忍不住抬起手腕看表。「睡了?這麼早?!」現在才八點多耶!
「不小心睡著的。」轉身進屋里。
「餓不餓?我帶吃的來了。」他太了解她,知道她的晚餐一定又是隨便解決,然後現在也一定懶得出門,所以他干脆把食物送上門。
「這好。」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驚嚇,所以她一點食欲也沒有。
「還好?!晚餐吃什麼?」將袋子二打開。
比月岑起身拿碗筷,老實回答︰「沒吃。」
「那還不會餓?」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答案。
她將碗筷遞給他,雖然沒食欲,還是替自己拿了一副。
「為了我晚上爽約的事生氣?」手里挾著一筷子的鹵味問。
「男人一定都要把女人看得這麼膚淺嗎?」她沒有起床氣,純粹是對他的話不爽。
「因為我感覺你跟平常不太一樣。」將盛滿鹵味的碗遞給她,然後拿走她面前的空碗。
她將碗放到桌上聳聳肩。「可能是下午真的被嚇到了吧!」
「下午?」
「嗯,我離開公司時,有個盆栽從大樓高處落下,剛好落在我的腳邊,你說驚不驚險?」現在想起來腳底同樣會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