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郭欣欣瞠大雙眼,嘴巴也張得老大,整個人就像突然被丟到冰庫中急速冷凍般的僵硬。
「嗄什麼嗄?妳們到底在搞什麼?妳為什麼答應讓俊薇辭職?她寫那封mail的事妳知道嗎?還有她為什麼會知道我是公司股東的事?」仝皓斌已經亂了方寸,所以一連丟出好幾個問題給郭欣欣回答。
「我我我……」郭欣欣將辦公椅向後滑靠到牆邊,深怕仝皓斌會一個激動就賞她一拳。
「說啊!」他現在看起來確實有點恐怖。
「就是那天她進來辦公室找我,然後……」郭欣欣邊抖邊告訴他那天俊薇進來找她的狀況。
她也很生氣,俊薇應該先告訴她要提出分手的事,至少讓她可以先收拾包袱避難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這里瑟瑟發抖。
听完她的解釋,仝皓斌又問她︰「所以妳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當然不知道,你都找不到她了,我怎麼可能會找得到?」郭欣欣馬上撇清關系。「不過……好端端的,為什麼她要提分手?難道就因為沒告訴她你是股東這件事?」
「這只是原因之一,現在先不要討論這個,等找到她再說。」他暗自發誓,等找到俊薇時他一定會痛打她一頓!想不到她竟然到現在還在懷疑他的心意?!
「嗯,先問幾個平常和她比較有聯絡的領隊看看。」
他們開始一一聯絡俊薇可能會聯絡的朋友。
施俊薇躺在床上,痛苦得要命,那晚淋雨回家的結果就是──她竟然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罷開始只是覺得頭痛欲裂,她消極的任由感冒病毒入侵,沒有到醫院求診,最後卻演變成全身骨頭酸痛,連站都站不穩,只能躺在床上昏睡,電話響了,沒辦法接,有人按電鈴,也只好任由它響到燒掉。
屋內一片黑暗,她利用窗外透進來的路燈光線,模糊地確認床頭鬧鐘上的時間。
她已經這樣躺了兩天,原本準備在床邊的熱水瓶,里頭的開水早被她喝光了,而她卻沒力氣起床重新準備,現在的她真是孤單又落魄,她很懷疑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死掉。
不行,這樣死掉太不值得了。俊薇在心中吶喊。
她伸手從枕頭下撈出呈現關機狀態的手機。那天她到酒吧喝悶酒時,就賭氣地關機,存心讓仝皓斌真的找不到她,卻也因此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否則她真的沒力氣可以走到桌子前替手機充電。
打開手機電源,電池顯示還有兩格,她很高興,這表示她有救了。
下意識地就要撥電話給仝皓斌,又趕緊煞車,以氣音自言自語。「不行,他已經是過去式,不可以再回頭,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看著手機里的電話簿,她很想哭。除了仝皓斌外,唯一比較親密的人就是姊姊施俊伶,可是她卻和黎凱文出國旅游去了,她不知道該向誰求救?
反復搜尋電話簿內的聯絡人,最後她決定打電話給郭欣欣,目前為止她算是最好的人選了。
冰欣欣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俊薇的住處,開鎖的、救護人員、大樓管理員……一堆人全聚集在俊薇家門口,獨獨少了仝皓斌。
這是俊薇在打電話給郭欣欣時特別交代的,還威脅她若是通知仝皓斌的話,她就算做鬼都不會放過她的。
由于俊薇在電話中的聲音听起來像是隨時會斷氣般的虛弱,簡直就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所以無論她說什麼,郭欣欣都先依了她。
門一被打開,郭欣欣馬上往里頭沖,一路模黑往前。「俊薇?俊薇?妳在哪里?」她焦急地喚著,黑暗中,她一下子撞到椅子,一下子撞到桌子,直到一名救護人員找到電燈開關,才讓她免于東撞西撞。
她來到俊薇的房門前,听到俊薇虛弱的聲音。「我在這∼∼」
那聲音虛弱到不仔細听的話根本听不見。
冰欣欣找到開關,將房間的燈點亮,看到躺在床上的俊薇時,驚愣得忘了說話能力。
「俊……薇?」這是她認識的俊薇嗎?
「妳∼∼來∼∼啦……」俊薇氣若游絲。
「我的天啊!妳干麼把自己折磨成這樣?這死小子到底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讓妳變成這樣?」一向堅強的郭欣欣飆出眼淚,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
眼前的俊薇,臉色比紙還白,眼窩及兩頰也凹陷到像個骷髏般恐怖,原本微鬈又很有個性的短發,像稻草般干枯失去光澤,好像一模就會化成灰般,紅潤的嘴唇也變成蒼白又干涸,上頭布滿因為龜裂泛出的血漬,看起來實在令人感到害怕。
為什麼才短短三天的時間,就能讓一個人變成這副德行?
「我只是感冒了,可不可以先讓我喝口水?」她只想喝口水。
「好好好。」郭欣欣忙著起身要去找水。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先把她抬上救護車吧!為她補充點食鹽水會比較好。」隨後進來的醫護人員建議著。
「對對對,先去醫院才對。」郭欣欣連忙附和。
在醫護人員的協助及郭欣欣的陪同下,俊薇終于被送往醫院救治了。
第十章
施俊伶和黎凱文甜甜蜜蜜的回到台灣,現正走到入境大廳。
她拿著手機不斷猛撥,試圖打電話給俊薇,卻都打不通。「奇怪,俊薇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會不會是沒電了?」黎凱文體貼的為她披上外套。
「不可能啊!她一向都……嘿∼∼」施俊伶抬頭要回應時,卻看到機場內的一個大型廣告看板正跑出一段文字,這段文字讓她忘了要說話。
黎凱文順著她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看板上的留言──仝皓斌留給俊薇的留言。
俊薇︰
一切都是誤會,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我愛妳。
皓斌
「我想,這世界上應該不會同時有人也叫俊薇及皓斌這麼湊巧的事吧?」俊伶將電話合上,問著身旁的黎凱文。
「我看我們先回去看看俊薇在不在再說。」黎凱文拉起行李,摟著施俊伶離開機場。
途中只要經過大型看板,都會看到這段留言,這不禁讓施俊伶擔心俊薇起來。
如果看板的留言真的是留給俊薇的,那俊薇人呢?
她一路都沈默不語,黎凱文也不吵她,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給她無言的支持。
仝皓斌因為遍尋不著俊薇而買下各種公眾大型看板,開始二十四小時放映他的留言。
全省鎊地的公開大型看板皆同步單獨刊登這則留言,除了當事人及認識他們的朋友知道這是真的外,其余看到的路人無不以為這又是哪一家銀行的信用卡廣告噱頭,頂多只是看看笑笑罷了,並不會特別留意。
這次,連芝麻事都會報導的新聞台都懶得理這則留言,擔心又會演變成替銀行免費打廣告,所以仝皓斌這招,實質上的效益並不大。
他苦惱的坐在郭欣欣辦公室里,因為他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用。
「你這樣頹廢下去也不好吧?我想俊薇想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了,你不如先回去工作,靜心等待她主動和你聯絡。」郭欣欣實在看不下去,又不能直接告訴他俊薇的去處,因為她已經先答應俊薇不可以告訴他,所以在沒有得到俊薇的同意以前,她不能言而無信。
「這個時候我哪有心情工作?」仝皓斌扒扒已經亂得不能再亂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