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愛我了?」他開著玩笑。
「我……」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她心虛地低下頭。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他逐漸笑不出來。
難道說……
「小綠,你看著我。」他扳住她的柔肩晃了晃。「告訴我,你還愛著我……」
「我……」她依舊回避著他的目光。「我很抱歉。」
她的聲音雖小,卻清清楚楚傳進他的耳中。
抱歉?她居然對他說抱歉?
聰慧如他,怎會不懂這一聲抱歉的意思。
「為什麼?」他忍不住逼問︰「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我害你斷了一指,所以你無法原諒我?」除此,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慌亂地搖著頭。
「那又是為什麼?」他急得快抓狂。「難道你愛上別人了?」
「我……」她不想承認,卻又無法否認。
「你當真愛上別人了?」她的反應全數落入他眼里。「說,你到底愛上了誰?到底愛上了誰?」他抓著她的肩膀死命搖晃著。
「近藤,別這樣。」她駭然地制止他。
咬牙切齒地,他定要問個明白。「到底是誰?」
「請你別再問了好嗎?」她難過地道︰「我和他之間根本不會有結果,你就算知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不會有結果?」他不死心地追問。
「他是高高在上的……」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她連忙住口。
斑高在上?還有誰會高高在上?
「你該不會愛上了北野徹那家伙吧?」他臉色鐵青地質問。
她痛苦地撇過頭。「讓我保留一點隱私,不要再問了好嗎?」
見她毫不否認只是一味閃避,近藤介立時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丙然是北野徹那家伙!
他的腦海里不禁浮現那個男人霸氣的身影,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對方那種傲視群雄的威嚴,指揮若定的神態,一夫當關的氣勢,就連他也不得不暗暗懾服,更不用說像小綠這樣單純的女孩會有多麼的崇拜。
近藤介完全理解澤井綠為何會愛上北野徹那個男人。
只不過他太不甘心了!
北野徹不但奪走她的人,現在還奪走她的心,最可恨的是,她在遭到那個男人拋棄後,竟然還死心塌地向著他、不肯接受自己的感情。
這教他情何以堪?他絕不會輕易放棄的,說什麼他都要設法奪回小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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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想避開她殘留的味道吧,在送走澤井綠之後,北野徹便一直留在衛武門里不曾返家。
即使如此,躺在靜元室的大床上的他依舊一夜無眠。
想起她初來乍到的嬌怯羞澀,想起她初承恩澤的婉轉嬌吟,這些無從抹滅的記憶,有如跑馬燈般不斷在他的腦海里縈繞不去。
當真是夠了!不過就是個女人,為什麼他如此放不下她?
北野徹煩亂地來到道場里頭,瘋狂地揮汗練劍,企圖藉著手中的竹劍將女人的倩影自他的腦海中驅逐。
好不容易,他總算凝神定氣,逐漸將意志專注于手中的竹劍時,突然地——
「門主,有狀況。」屬下敲了敲門,在外頭低聲報告著。
「有狀況你們不會處理嗎?別拿小事情來煩我!」這下子好不容易凝聚的意志又被打斷,他忍不住發楓。
「這個……情況有點特別。」部屬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特別?最好是夠特別,要不然……
他狠狠地推開木門,實心木門將門框撞得幾欲碎裂。
「到底什麼事?」他不耐地低吼。
「門主,那、那小子又來了!」部屬被他嚇得有些結巴。
「只不過是個小表,難道還得勞動我親自去打發?」他越說越氣,口氣也越來越冷。
「可、可是……」部屬一臉無辜。「是緒方先生交代,一定要我來請門主出面處理。」
本來他也和門主同樣想法,直接把那小子轟出去就好,偏偏緒方搏不這麼認為,定要他過來請示,害他沒事成了門主的出氣包。此仇不報非君子,不拖這死老頭下水,他誓不為人。
緒方搏這個名字宛如一顆鎮定劑,北野徹立時冷靜下來。
「說清楚。」他沉聲命令道。
「是。」見門主神態似乎恢復正常,部屬多少松了口氣。「上次闖進來要帶走澤井小姐的家伙,剛剛又跑來了。」
聞言,北野徹不禁訝然。
他都已經讓澤井綠回去了,這小子又跑來干什麼?
「他又打傷人嗎?」他忙問道。
「那倒是沒有,不過……他在大門口外邊嚷著要門主馬上出去,說要跟門主你決斗。」
決斗?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帶他進來見我。」這件事情絕對和澤井綠有關,他得親自處理才行,緒方搏的判斷並沒有錯。
「門主,這樣好嗎?」那小子就像個瘋子,要是有什麼萬一……
「快去。」聲若洪鐘,北野徹喝令。
「是!」宛如中箭的兔子奔逃,屬下的動作奇快無比。
近藤介果然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帶到北野徹面前。
北野徹雙手抱胸,目不轉楮地打量著。
這小子身穿一身道服,腰間懸掛長刀,確實有幾分找人決斗的架式。
「這回你又想做什麼?」就算真要打也得問清楚原因。
「我今天是來找你決斗的。」近藤介抓緊刀身,口氣斬釘截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為什麼?」除卻澤井綠,兩人之間並無宿怨,他實在想不透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拼個你死我活。
近藤介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因為只有你死了,小綠才能徹底放下你。」
放下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霎時,北野徹的胸口一熱。
「如果死的是你呢?」他挑眉問道。
「那麼小綠這輩子都會記得我。」他恨恨道。
思索了一夜,近藤介決定用這個方法來奪回澤井綠的心。
無論自己是死是活,她的心都會屬于他。
「你回去吧。」北野徹揮了揮手。「我不會跟你決斗。」
「為什麼?」可惡,這家伙竟然拒絕他。「你害怕了?想不到堂堂衛武門的門主竟然是個貪生怕死的孬種!」近藤介拿話激他。
北野徹並未動怒,只是淡淡表示︰「因為,我不要小綠這輩子都記著你,更不要她徹底放下我。」
「你——」該死的八王蛋!他都已經不要小綠了,竟然還不肯放過她?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這句話如同火種般全面引燃他內心的怒火。
刷地一聲,近藤介憤怒地拔出刀子。「今天沒有一個人倒下,我是絕對不會離開這里。」
「那麼我明白的告訴你。」北野徹的嘴角扯出一抹奇異的笑容。「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倒下,害小綠一輩子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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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園里寧靜如昔。
澤井綠獨自走進墓園,將一束白色桔梗輕輕擱在母親的墓碑前。
「媽媽……」她喃喃低語著。「我很快就要離開這里到美國去,到時候就不能常常來看你了。」
她嘆了口氣,「雖然我也希望留在這里常常來看你,不過留下來我就會想起好多傷心事,所以我一定要走。我知道你最了解我,一定不會怪我的對不對……」縴細的手指輕撫著墓碑。「就算不能來看你,我也會一直一直想著你的……」
斷斷續續,她喃喃地對母親傾訴自己的決定和心事。
也只有在母親面前,她才能全然卸下心防,毫無顧忌地暢所欲言。
低語中穿插著輕嘆,她叨叨絮絮地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