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尚鈞搖了搖沉重的腦袋。
唔,八點半了……
天哪!一定是他昨晚喝多了,今天才會睡過頭。
他習慣性地瞥了牆上的時鐘一眼,立刻坐起身,正當他準備下床梳洗時,一股異樣的感覺突然從他手指的末梢神經傳到他的大腦里。
好像有個軟綿綿的東西壓在他的手上。
他愣愣地看著薄被里的突起物,和被子外面露出的黑色毛發。
昨夜的記憶迅速回籠,齊尚均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對于這個女人是怎麼跟他回家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大概是他的好友看出他喜歡這個小雀兒,才順道幫他帶她出場。
「小雀兒、小雀兒……」他伸手搖了搖被子底下的縴弱身子。
「唔……」
「你醒醒,已經早上八點多了,你該起床走人了。」雖然他有意包養這個小雀兒,但卻不希望被程瑤瑤撞見。
「天亮了嗎?」隨著一聲低吟,薄被被掀了開來,程瑤瑤雪白粉女敕的小臉露了出來。
可惡!他是不是眼花了?
齊尚鈞低咒一聲,用力地揉了揉眼楮。
懊死!他真的沒有看錯。
雖然她們兩人的神韻有幾分相似,但是程瑤瑤的清麗和慧黠是獨一無二、無法復制的。
「你怎麼在這里?」他驚駭地問。
「我……」她迷迷糊糊地說不出話來。
突然,他瞥見了床單上干涸的血跡,整個人險些跌到床下去。
難道說他昨晚上錯人了?
「你、你……」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程瑤瑤頓時清醒了過來,垂下頭不敢看他。
事後她並沒有離開齊尚鈞的房間,只是偎在他溫暖的懷里,接受他的撫慰和擁吻,直到沉沉睡去,因為她知道在他清醒之後再也不可能這樣對待她。
這一切都將是屬于另一個女人的。
她想要擁有他的溫柔,哪怕只是一個晚上也好。
「你怎麼會在我房里?〞他瞪著她。
「我……」她心虛地道︰「因為你喝醉了,所以我就幫老余照顧你。」
「那為什麼你、你會跟我……」他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酒後亂性的。
「你以為我是別人,所以、所以……」她支支吾吾地不知該怎麼說。
「是我強迫了你?」他的臉色全變了。
難道是他將她誤認為是小雀兒,硬逼她和自己發生關系?
「不是,你沒有強迫我。」她該怎麼解釋這其中的迂回曲折呢?
「如果說我沒有強迫你,你為什麼不拒絕?為什麼不離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我不想拒絕……」她道出了真心話。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他氣急敗壞地指責她。
他本想自然而然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想到現在事情卻變得更加復雜。
「為什麼不可以?」她含淚反駁道︰「我喜歡你,為什麼我不能跟你……」
「你跟誰都沒關系,就是不能跟我!」他情急之下大吼出聲。
「為什麼?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他的話刺穿了她的心。
「我……」天知道他有多麼喜歡她,但是他不能說!
「只要你不討厭我,就給我一個機會,試著讓我愛你好嗎?」她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我不求一定要有結果,更不會要你負起責任,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難道連這樣都不行?」
「瑤瑤……」齊尚鈞的怒氣很快就被心痛取代。
「如果你覺得我們不適合,我會立刻離開,絕不會纏著你,可是你不要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我真的很不甘心哪!」她哽咽道。」
「我怕你會後悔……」要是她發現自己所愛的人是她的殺父凶手,她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我死也不會後悔!」程瑤瑤將淚水滿布的小臉埋進他的懷里,將他赤果的胸膛沾濕了一片。
「瑤瑤,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听見她的承諾,齊尚鈞再也顧不得其他,沖動地張臂擁緊她。
「我當然知道,我愛你啊!」她在他的懷里輕聲啜泣著。
罷了,也許一切都是命,他不想再掩飾自己的真心了。
雖然他可以狠下心推開她、拒絕她,可是這麼一來,豈不是會將她傷得更重?
況且她已經是他的人,思想傳統的他自認對她有一份責任,如果他現在推開她就是始亂終棄,他說什麼都無法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出那麼殘忍的事。
所以,他情願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倘若賭贏,他們便可以一生甜甜蜜蜜、幸福恩愛。
要是賭輸——
那就讓他一個人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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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程瑤瑤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甚至連做夢都會偷笑。
今天早上她再度從美夢中笑著醒來。
「唔……」她用力伸了伸懶腰,卻沒有立刻起床,只是靜靜地瞅著前方不遠處的高大身影。
「你起來了。」齊尚鈞回過頭,笑咪咪地看著她。
自從他們發生關系的那一晚開始,程瑤瑤就不曾在自己的房里過夜,齊尚鈞的房間成了他們兩人甜蜜的小窩。
「你在做什麼?」她好奇地看著他手上的東西。
「我在整理槍械。」他把方才拆開的槍枝零件拼裝回去後,便拿起一塊絨布小心地擦拭起來。
看著他的大手在槍枝上來回撫模,程瑤瑤突然有股嫉妒的感覺。
「你好像很喜歡這把槍?〞她眯起眼問道。
「不錯。」他滿意地看了看手中的槍,「這把槍一直是我的最愛。」
最愛?
可惡,這個男人究竟將她置于何處?難道在他心目中,她連把槍都比不上?
程瑤瑤陡然坐起,聲音變得又高又尖,「那麼我呢?我算什麼?」
「你?」听到她充滿醋意的質問,他忍不住失笑道︰「你是我最喜歡的女人。」
槍和人居然能夠混為一談,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動物。
「那你到底比較喜歡這把槍,還是喜歡我?」她嘟起小嘴,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個……」齊尚鈞扯了扯胡子,假裝思考了一會兒,「那麼你就抱著這把槍往海里跳,看看誰先被我撈上來……」
「你——」程瑤瑤鼓起雙頰,「你到底會先撈誰?」
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對于她的執著,他並不覺得驚訝,「你真傻,既然你都抱著槍了,我自然會把你們一起撈上來。」
「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大壞蛋!」她氣得大聲指責他。
「你這個愛吃醋的小傻瓜!」他放下槍,笑嘻嘻地走近她,「我每天晚上都抱著你,只是偶爾擦擦槍,這樣你也要吃醋?」
她不甘心地瞪著他,「那我問你,小雀兒是誰?〞
她可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在他佔有她時,他嘴里叫個不停的名字。
「她是……」沉吟了一會兒,齊尚鈞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她是我喝酒時認識的一個女人。」
他並沒有說謊,那天他請客戶上酒店,無意中踫到了和程瑤瑤容貌極為相似的陪酒小姐,基于一種替代心理,他本想包養那個女人,不過現在正主兒就在他的懷里,他早已打消了那個主意。
「你經常在酒店里認識女人,然後跟她們上床?」她的問題直接而露骨。
「你總不能期待我是個在室男吧!」他點了點她嘟起的小嘴。
「我……」她咬著下唇,「我當然不會做這種不切實際的期待,只是我希望我的男人對我忠實,不要背著我搞七捻三,把我當成一時興起的點心。」
「傻瓜。」他吻了吻她,「你不但是我的點心,更是我的正餐,這輩子我只和你搞七捻三……」
「油嘴滑舌!」她定定地看著他,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心,「你心里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