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死?」他揪住她的頭發,不顧她的痛呼,硬生生地將她扯到身前,「你若想死,就不該找醫院這種地方,要不然直接打開窗戶跳下去也行。
自殺!你做戲給誰看?」
「做戲?」自殺未遂已夠教人沮喪,想不到還被他狠狠羞辱一番,她忍不住含淚反擊,「對,我是在做戲,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拜金、我愛錢、我說喜歡你都是騙你的!」縱使滿心悲憤,她的聲音依舊柔弱。
「好,很好!」太陽穴邊青筋隱隱浮現,沈仲文握緊拳頭,怒極反笑。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他甩開周子萱的頭發站起身,「你乖乖留在我身邊,我就拿錢救回你母親。」
「不過……」他還有但書,「我只會替你們還掉利息,至于本金的部分……」
「什麼?」她疑惑地看著他。
「只要你沒法取悅我、讓我高興,到時候我自會替你把本金還掉。如果你膽敢尋死或擅自離開,後果自行負責。」
他的企圖昭然若揭,就是要用債務綁住她,讓她難以月兌身。
「怎麼樣?還要再考慮?」他輕松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雙手環胸的看著她,「就不知道你母親撐不撐得下去了?」
愣愣地看了他半響,周子萱疲憊地垂下頭,「這個游戲你打算玩多久?」
「游戲才剛開始,逼你離開方家只是第一步。」沈仲文笑了,「你可以向上天祈禱,讓我盡快玩膩這個游戲。」
她恨不得扯下他臉上得意的笑容,多麼希望自己能義正辭嚴地拒絕他,然而現實的壓力逼得她不得不低頭,她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
「只要能見到我媽,我什麼都依你。」隨著這句話月兌口而出,最後一絲尊嚴亦消失殆盡。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他得意一笑,一切皆如他所料。
「我可以不答應嗎?」她喃喃自語,整顆心揪成一團。
「你可以的。」他的語氣有說不出的諷刺,「只要你不在乎你母親的死活。」
周子萱不禁哽咽,「你是有頭有臉的大少爺,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何要這樣為難我?你就不能體諒我的苦衷嗎?!」
「苦衷?體諒你?」沈仲文俯身向她,「當時為什麼不說?現在才說不嫌晚了?」
內心百感交集,周子萱傷痛地流下淚。
「別哭、別哭!」他吻干她的淚,「哭壞身體我會心疼的。」
「不必虛情假意了……」她別過臉避開他的唇。
他微笑,毫不在意的說︰「很快你就知道我有多麼熱情洋溢。」
「好好養傷,我在床上等著你!」他的手拂過她的粉頰,輕笑數聲後便轉身離去。
第四章
花了三天到美國視察分公司回來,沈仲文一下飛機就直奔辦公室,椅子都還沒坐熱,就看見黃惠倫來勢洶洶地沖到他面前。
「黃小姐,請等一等……」王秘書在她身後追趕,一臉尷尬。
沈仲文揮了揮手,完全不介意,「沒關系,你先出去。」
王秘書這才松了一口氣離開。未經通報就讓人闖進總裁辦公室,可是大大的失職,老板一個不高興可能就叫她回家吃自己。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黃惠倫從未來過他的辦公室,平日兩人不是電話聯絡就是約在外頭見面,對她的蒞臨沈仲文雖然訝異,卻也張開雙臂表示歡迎。
黃惠倫站在他那張象征總裁地位的大書桌前,用高八度的聲音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嘆了一口氣,「什麼什麼意思?」
她氣憤不已,「少在那里跟我裝糊涂,今天你沒有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離開的。」
「黃大小姐,你御駕親征來我這里到底想知道什麼?」看她氣得跳腳,他隱約猜到她的來意,卻不願先行點破。
黃惠倫是周子萱最要好的朋友,兩人不但是鄰居,從幼稚園到大學也都是同校同學,個性活潑的她交游廣闊,和沈仲文認識比周子萱更早。雖然年紀不大,但在柔弱文靜的周子董面前,她總是扮演保護者的角色;如今好友出了事,她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踩著輕松的步伐,沈仲文起身走到角落的小酒吧前動手煮了兩杯咖啡,跟著遞上一杯給她,「不要糖、不要女乃精,這是你最喜歡的黑咖啡。」
對于他的邀請,她無動于衷。
見她無意接過,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隨手放在她面前。
「趁熱喝,這可是剛從飛機上帶下來的。」他悠閑地倚著窗,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你……」悶哼一聲,黃惠倫拉開桌前的椅子坐下。
今天她穿了一襲灰色套裝,脖子上戴著一條細鏈,配上一頭俏麗的短發,整個人看起來簡潔利落,更加襯托出她精明干練的氣質。
「這套衣服很適合你。」他欣賞地看著她。
「別打馬虎眼!」她冷冷地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指……」
她不耐的說︰「你別明知故問!我問你,你和子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沈仲文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他微笑,「我只不過給了她一些錢應急。」
她冷笑,「是啊,然後呢?」
他聳聳肩沒有回答。
她兩手環在胸前,「你這樣算什麼?」
他一臉無辜,「她拿了我這麼多錢,總該對我有些回報吧!」
「回報?」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要子萱用自己的身體作回報?」
「有什麼不對?」他笑了笑,「難不成你要我平白無故地拿錢給她?」
黃惠倫皺起眉頭,「你可以要她還啊!」
沈仲文笑了出來,「她什麼都沒有,一塊錢也沒賺過,你叫她用什麼還?」
「但、但是…」她一時語塞,明知他強詞奪理,卻不知該怎麼反駁他。
他放下杯子,回到位于上坐了下來,「黃大小姐還有什麼要問的?」
「這些錢只是小數目,你根本不會在意。」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思,「當初子萱也是不得已才離開你,你又何苦這樣為難她?」
他避開她的目光,「我現在是個生意人,虧本生意是絕對不做的。」
她不以為然,「總之,我覺得你這麼做十分不妥。」
「那是我的事。」他正色道,「只要她接受我的條件,這就夠了;反倒是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黃惠倫不悅地道︰「子萱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看她被人欺負。」
「你未免言過其實。」沈仲文揚起了眉,「我和她是各取所需。」
「是嗎?」她嘿嘿冷笑數聲,「我看你是不甘心,想報當年的仇。」
「那又如何?」他並不否認。
「想不到你是這種心胸狹窄的小人。」在她美麗的臉上隱隱透著不屑。
「我是小人?」沈仲文有些動氣了,「那麼你呢?你該不會是嫉妒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吧?」
如同被針刺了一下,她幾乎整個人跳起來,「你說什麼?我、我嫉妒?」
他起身,兩手撐在桌面,神情嚴肅的說︰「如果你要我為了那晚的事負責,我一定負責到底,要不然請你別插手管我的私事。」
「你說什麼鬼話?」她激動地揮著手,臉上有著受傷的憤怒,「以前我就對你說得一清二楚,那只不過是一場意外,我不怪你,更不需要你負責,請你不要把我和子萱的事情混為一談。」
「不管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只告訴你一點。」她咬著牙,雙拳緊握,「你如果還在意子萱,就好好對待她,別玩這麼多花樣,否則就離她遠一點,別再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