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我……」
「叫你走就走,少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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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哭了好不好?」
「嗚嗚嗚……」
「是我錯,我不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我應該任由你一輩子被蒙在鼓里,一切全是我的錯,這樣行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其實這根本不關你的事……」
「那你還哭給我看?」
「我……」凌苑苑像個犯錯的孩子,只會悶著頭傻傻哭泣。
她也不想這樣,心一傷,淚就流,哪里是說忍便能忍的?
許明芳未免也太缺乏同情心了,凌苑苑懷疑她有沒談過戀愛?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隨時保有超人般的理智。
然而,許明芳真如她所想的理智嗎?
車廂內,漸漸陷入了沉默。
許明芳駕著車,心亂如麻。
凌苑苑會難過、會哭泣是正常的,她知道自己表現的很不近人情,但她沒辦法。她好煩,她不得不用虛偽的理智掩飾真我。
她知道楊巧妮是那種藏不住秘密的女人,她故意將此事泄露給楊巧妮,為的不就是刺激凌苑苑嗎?
目的達到了,她卻毫無高興的感覺。這是蠢女人才有的幼稚行為。
向來自視甚高的許明芳,如今卻因一時糊涂做出連自己都不屑的事。
想到這里,她還高興的起來嗎?
眼角余光掃過正在拭淚、一副可憐兮兮的凌苑苑——
長相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凌苑苑沒有錯,只是倒霉,倘若她不出現在霍子擎的世界,那麼她的情路將會好走很多。遺憾的是命運不由人。
車子駛近一幢十二層樓的公寓,許明芳停好車子,拉起手煞車。
「下車吧!」
「這是什麼地方?」凌苑苑哽咽問。
「我家。」
許明芳走前,凌苑苑則繃著臉默默跟在後頭。
兩人進了電梯,許明芳冷淡的瞄向凌苑苑,不禁搖頭。
「真是的,叫你來我家又不是逼你跳樓,干嘛一張苦瓜臉?」
「你剛才不也面無表情……」凌苑苑有點委屈的回嘴。
「對著苦瓜臉你想我能有什麼表情?」
許明芳扔下這話便徑自踏出大開的電梯門。
凌苑苑此刻心情五味雜陳,什麼滋味她已無力分辨。
她整個腦袋里全是楊巧妮之前說的話——
誰會希望自己是別的女人的替身呢……
那早已不存在的女人,就像燒紅的鐵朝凌苑苑心口狠狠燙去,留下一記血淋淋的烙痕。
一進到屋里,許明芳像是松了口氣。「到我這里總比你在外頭失態好,你知不知道剛才在餐廳好多人在看我們?」
凌苑苑不發一語,只見她臉色蒼白,垂著頭、垮著肩,仿佛沒了生氣的一縷幽魂。
真是個沒用的女人。許明芳暗自搖頭,凌苑苑比她想象的還好「欺負」。
「問吧,我知道你肚子里有一堆問題。」
事情既已道破,僵在原地畢竟不是辦法。
「我和她——就是那個女人……」
「她叫何詩卉。」
凌苑苑吸一口氣,接著問︰「我和何詩卉真有這麼像嗎?」
許明芳上下打量她一番,仔細忖度。
「容貌像、神韻像,就這樣。」許明芳露出怪異的笑容。「至于其他的——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當然是真話。」
「比起何詩卉,你可差多了。」
凌苑苑臉色一變。
「何天德這號人物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全國十大首富的企業家,如此盛名想不知道都難。
「他正是何詩卉的父親。」
凌苑苑這回可讓何詩卉的「大有來頭」給嚇到了。
「你別以為何詩卉是那種嬌貴無能的千金小姐,假若何詩卉現在還活著,我想她早已是獨當一面的女強人了,光是這一點你和何詩卉就很不像了。」
凌苑苑听了心里不太舒服,總覺得許明芳是在挖苦她。
「何詩卉從小就被父母送往美國念書,年紀輕輕便取得哈佛博學位,她很聰明也很好強,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做到最好。她十六歲就開始在何氏企業旗下的海外分部見習,除了上學,她將大多數的時間投注在工作,所有的努力只為日後成為一名出色的經營者,而她也終于做到了。她在二十五歲時已有能力管理一間上百名員工的大公司,幾年後她回國接下何氏總經理的職位,那時也不過二十八歲。」
何詩卉驚人的背景差點把凌苑苑嚇出一身冷汗。
十六歲!凌苑苑極力回想自己的十六歲干了哪些好事——
迷偶像、看小說、聊是非、討論隔壁班的男生哪個帥……
總歸一句,不學無術。
平平都是人,怎麼差這麼多?凌苑苑頓覺一陣暈眩。
雖說二十五歲還沒來臨,但以她的資質尚能保住飯碗就已經要偷笑了。
至于二十八歲,她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一個是名門貴族、一個是市井小民,一個是哈佛高材生、一個是三流大學生——和何詩卉這麼一比,凌苑苑簡直就跟酒囊飯袋沒兩樣。
望著凌苑苑一臉的失魂落魄,許明芳嗤笑。
「打擊更大了?」
「你說的對,比起何詩卉我差太多了。」凌苑苑有感而發。「她無所不能,我卻是這麼的平凡……」
她的思想漸漸變得灰色,這份自卑感有沒可能導致她和霍子擎感情破裂?
一想到這里,許明芳心跳加速,故意又說︰
「至少你外貌很像何詩卉,這一點就夠了。」
凌苑苑眉頭深鎖,顯然,這也正是她最不願接受的。
許明芳繼續為她的痛苦加溫。「在你尚未出現之前,霍子擎視工作為生活重心,女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一點也不重要,那是當然了,他和何詩卉從小就認識,之後又一起出國念書,感情十分深厚,要不是何詩卉發生意外、劫數難逃,他們一定會結婚的。」
也就是說,如果何詩卉到今天仍活著,她根本不可能擁有霍子擎——
想著想著,凌苑苑又哭了。
「何詩卉究竟是發生什麼意外?」她邊哭邊問。
「她代表她父親前往日本開會,沒想到卻搭上死亡班機。」許明芳說。「六年前的名古屋空難,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凌苑苑愕然的淚懸在眼眶,這麼大的新聞她當然記得——
因降落失敗而墜毀的名古屋重大空難!造成二百多人死亡,在當時震撼了整個台灣社會。沒想到霍子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痛失所愛……
「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子擎至今一定還無法忘懷。」凌苑苑喃喃,心中無端涌上了更多惶恐。她怕,她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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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還忘不了何詩卉,那我到底算什麼?」
這份感情像蒙了層紗,凌苑苑無法看清,也失去了安全感。
「我要問他,我要他把話說清楚。」
「然後呢?」許明芳不屑的挑眉。她就不信凌苑苑能有什麼建設性的作為。
「他要真當我是何詩卉的替身,我會離開他。」
許明芳一怔。或許這是她所希望的,但她沒想到凌苑苑會如此輕易說出口。
「說離就離?你不像這麼瀟灑的人。」許明芳懷疑。
「我知道,但我必須這麼做。」
凌苑苑說的有氣無力,看來她對自己也沒有把握。
她的態度令許明芳有些不安。如此一來,霍子擎和凌苑苑之間會引起怎樣的風波?而這場風波又將帶給霍子擎多大的沖擊?有沒有可能形成二度失去何詩卉的局面?
按得復失,此番打擊非人所能忍。
許明芳動搖了。她承認,她打一開始就不曾深思,她沒想過自己的嫉妒是否會使霍子擎陷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