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勒!米奇小內褲……快速抬眼的她,撞上男人詭異的眸光。
他、他看見了?他一定是瞧見了!
蕭遙萬分的確定。
蕭遙忍不住一陣燥熱,眼珠子東飄西蕩,就是不敢去迎接男人的目光。
幾近忙亂的動作,她努力從貼緊腰側的皮包里掏出鈔票,然後遞向男人。
只是他並沒有接手,甚至還對她搖了頭。
不夠嗎?蕭遙直接說了︰「這……我知道你還開車過來,五百塊是真的少了點,那你說說到底要多少——」
「不用錢。」他逗留在她臉上的目光,有繼續往下移的趨勢,最後有了駐點。
他看見她胸前所掛的心型墜子了。
是她!果然是她!聿擎的胸口一陣收縮。
「不用?你不要拿錢?呃……雖然我很感激你的熱心贊助,不過我不想讓你白忙,這錢只是一點小意思,大家都拿了,你也一樣啊。」
「不一樣。」他平穩的嗓音,開始微微走調。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啊!你這個傻女孩……
前些天他回到昔日巷道,試圖找尋她,卻一無所獲,沒想到竟會在自家和她重逢。
雖然昔日梳著辮子的小女孩,已是亭亭玉立,然而,模樣的改變卻無損她存在的意義——她,象征他某段歲月的記憶。
而那條項鏈,曾經是一種「信物」的代表。
它代表著曾經失落的過去,如今,就掛在她的脖子上,而其間所串聯的,又何止是思念兩字能了得?
蕭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覺得他表情有點古怪,待捕捉他的目光之後,她即刻花容失色。
她終于也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了!
玄機就在這男人的眼光!他居然盯著她的胸口瞧?蕭遙還來不及發作,忽然傳來另道急迫的聲音——
有人在嚷嚷︰「大事不好了!芝瑪打電話回來說,車子壞在半路,最糟的是,她媽媽說,主人已經回國了,說不定等一下就會回來這里了……」
現場立刻陷入一陣失控的混亂。
最後眾人決議由蕭遙向哥哥報備狀況,取消行動,然後立刻撤退!
只是……怎麼走?有人發現情況最不妙的地方——
「車子呢?沒車子怎麼走?」
「還有這輛啊,大家擠擠,應該可以吧!」當那輛豪華跑車成了當下唯一希望的時候,大伙人也自然的掉頭望向男人。
「去啦,你去跟他說啦。」
「不要,我會怕。還是叫遙去好啦,她是事主耶。」
一番推擠之後,榮膺民意代表的蕭遙,上場,「欽,你、你可不可以幫忙載我們走——」
「不可以。」三個字。
啁?眾人的訴求,化為聲聲驚嘆o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小氣?」
「對啊,反正也是順路嘛……」霎時怨聲載道。
只有蕭遙顯得異常安靜,紅咚咚的兩頰像在燃燒一般。
「遙,你也幫忙說句公道話啊!」
是該說句話……用力地、大口地,吸氣之後,蕭遙不吐不快的聲音,幾乎是用吼的——
「你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被了!當蕭遙發現他的目光還粘在自個兒胸口的時候,她真的受不了!
只是這樣的低咆,卻讓所有人愣住了。
難得恢復的片刻安靜中,一記低笑特別明顯。
蕭遙再度傻眼。他居然還笑得出來?噢,不,他不僅笑得很開
心,而且還是該死的迷人。「你在笑什麼?」
「你為什麼不把頭發留長?」
「沒法子,我怕熱又懶得綁——」卡!余話卡在蕭遙的喉間,他的影像也卡在她瞠直的瞳中。怎地?這會兒,他是跟她扯到哪兒去啦?
有听沒有懂的旁觀者,不耐的鼓噪再起︰「喂,你們在瞎扯什麼?這個節骨眼了還在聊發型?還是想辦法快逃吧,等主人回來的話就糟了!」
聿擎掉頭,拉回定在蕭遙身上的注意力,開始瀏覽周遭。
但見滿溢泥污的大理石花台、只剩殘枝斷梗的玫瑰花叢……看來是有點糟。重新拉回視線,他面對眾人,接口說︰「看來你們暫時是不能走了。」
「有沒有搞錯?不走要等主人回來逮個正著嗎?」抱著花束的大牛嗤聲道。
「已經逮著了。」聿擎搖頭失笑。
「已經……」什麼意思?
「我就是主人。」淡淡的一句話。
晴天霹靂!一張張臉譜像被雷擊中一般,呈現一片炭色,頂上還有煙火齊升。
聿擎開口,召回諸多游離魂魄︰「有人願意幫忙,把花園整理好嗎?」
「我去。」
「我也去。」
爭先恐後的每個人都想逃離現場,只是,不是所有人皆能如願。
「你。」聿擎指著呆若木雞的蕭遙,「跟我進來。」
完了!阿彌陀佛!路上好走……
望著蕭遙機械式的腳步隨著男人進屋去,眾人的哀悼聲開始回響在花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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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退路了1蕭遙一邊走一邊想,思路卻在某個關鍵打了結——到底是哪個美國總統砍斷櫻桃樹的?不管啦,供詞她已經草擬好了,實話實說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男人,緊盯著他的後腦勺。
聿擎放下行李,轉頭,正好對上她的眼楮。「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因為……」她支吾著。
「是不是覺得我很面熟?」
「是啊,你怎麼知道?」她驚異的眨眨眼。這男人會讀心術?
「因為我也一樣覺得你很面熟,說不定……我們是認識的。」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龐上。
「認識?會嗎?」她也想從他臉上找尋蛛絲馬跡,只是才對上他的眼,她的心頭又是一震。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好漂亮!蕭遙一時想不出更好的話,來形容他那般熠熠生輝的溫柔眼神。
只是這樣的眼神,卻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刻意回避他的眼,她訥訥的接口︰「不可能吧,我們怎麼會認識呢?我記得芝瑪說這家的主人姓高,可是我沒有姓高的朋友,那你說你是這兒的主人……你應該也姓高吧?」
這個問題真好。聿擎扯動嘴皮,沉沉應了句︰「應該算是。」
什麼叫「應該算是」?蕭遙不知道怎麼搭腔。
「高聿擎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應該是陌生的。」他忽然又說。
「高聿擎?」這是他的名字嗎?蕭遙愣了愣,然後腦中一束激光乍現,她想到了!
數日前,老媽曾經指著一則電視新聞驚嘆連連,說什麼舉世無雙的美男子等等;而那號人物的名字就是高聿擎!
蕭遙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興奮,「我知道你是誰了!」
「真的?」聿擎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失律。
「原來你就是那天在電視上被記者包圍的那個……那個什麼威集團的總裁……」
「華威集團。」他幫她補上,但眸光已在瞬間黯淡。「你只說對一半。」
她還是沒想起來。或者說,她根本早巳經忘了?可是她胸前卻還掛著那串項鏈……
「一半?」還在為他的話傷腦筋,蕭遙卻驀地發現他的眼楮又盯住自己胸前,兩行秀眉立即蹙起。
又來了!這人的眼楮還真是有夠不安分!
「你的項鏈很漂亮。」
項鏈?蕭遙怔了半晌,終于恍悟過來。「原來你一直看的,是我的項鏈?」
「不然你說呢?」
她說?這麼糗的假想她才不說!低頭把玩項鏈墜子,蕭遙一陣訕笑。
「如果說我想買下它呢?」他忽然說;
「啊?」她迅速抬頭。「這不能賣人的!」
「如果價錢讓你很滿意呢?」
「錢再多也免談。」非常堅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