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專門跑了趟大賣場,就為了添購新的「行頭」。
羅綺年惟一的訴求——怎麼讓自己夠丑!夠怪!
而事實證明,她辦到了。
羅綺年的新造型果然威力十足。陌生人反胃的表情不說,熟識者的驚愕聲才讓人難過。
羅綺年不自覺想起鄰居王太太那遲疑含蓄的關心了。「呃……羅小姐,你……最近過得還好嗎?唉——我是說,有時候人難免會不如意的,啊想太多的話,不好啦。像對面的那個小姐,就是失戀了,結果就花轟了,所以說,凡事都要想開一點……」
花轟?嗚……不,她不要被人家這樣子說啦!
結果,這樣子的「成效」,卻讓羅綺年毅然決定離開原來的住所。
她決定另外找個地方來「改頭換面」,至少在面對那種「效果」時,自己能減少想哭的沖動吧。
她當然不能哭,她還有很重大的任務。
綺年放慢腳步,眼楮不放過擦身而過的每個男人……
生平頭一回,羅綺年對異性是這麼充滿著無限……「饑渴」!
她滿腦子想的是教授信里的話——
心儀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這兒,羅綺年便垮了肩。
活過二十四個年頭,雖然說身邊不乏追求者,偶爾也會來個約會調劑一下枯燥的研究生活;可是,當真仔細去想想……天哪,她才發現心底是空蕩蕩的。
沒、有!她就是找不到這個讓自己心儀的男人!
那怎麼辦?總不能隨便抓個充數吧?
停在流行男飾的部門,羅綺年的目光落在一對男女身上。
那名女生正拿著一條領帶在男生頸邊比劃著。
他們親密的舉止和洋溢的幸福味道,讓羅綺年心一動,目光也直愣愣地望著……
也許是綺年的目光過于「熱烈」,那個女生掉過頭來瞪了眼,便拉著身邊的男生急急走了。;
綺年無辜地眨眨眼。
那女生想必一定很愛他——那種飽含敵意的眼色,只是象征愛情的捍衛。
而她,怎麼從來不曾有過這樣子的心境?
一種寂寞的滋味讓綺年心里有了另種轉折。
嗯嗯……也許被人疼愛的感覺,是真的不錯。
然後,她決定了——
就沖著這「另類藥」的臨床實驗,她一定要把這個心儀的男人找出來,然後狠狠的愛個夠!
在造福群眾之前,也不能虧待自己的嘛。
羅綺年看了看腕表,心里想著——小弟這時候在干什麼呢?
她打算搬回家——那個她和小弟曾經相依為命的「家」。
自從爸媽事故過世後,她和弟弟兩人就搬出了祖厝,遠離那些覬覦撫恤金的親戚。然後,她挪了部分的錢買下了那間房子。
日前她為了工作方便,只好擇近租屋,就留下弟弟一個人住在那棟房子,是怪孤單的。
想到這兒,綺年抿嘴笑了。現在教授「落跑」,好歹也算是她逮到一個克盡大姐職責的空檔了。
小弟如果看見她搬回來,一定高興極了。想到這兒,綺年整個心情輕松起來。
甩了甩頂上那故意燙爆的「米粉頭」,她開始對旁人異樣的眼光視若無睹。
嘿嘿……很丑嗎?我要是施了法,就把你們一個個全電死!羅綺年再度發揮了超樂天的性格。
她逛呀逛……行經一處拍賣場,那高掛的看板卻像磁鐵一般,緊緊吸住她的腳步了。
性感內在大拍賣!名牌內衣褲全部對折!
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子誘惑她!難道不知道她對美美的內衣就是少了免疫力?
遲疑不超過五秒鐘,羅綺年已經「廝殺」而上!
好不容易地,綺年的購物欲終于告歇。
她這才心甘情願叫了車,直驅家門。
經過數小時的車程,她抵達時已是黃昏了。
岸過車資下了車,她按下門鈴,卻久久不得回應。
君年竟然不在家?
她有點後悔自己沒先打個電話,不過也慶幸自己沒忘了帶鑰匙。
綺年打開行李,正準備找出鑰匙時——
「干什麼?」突如其來的一道男聲沉喝。
「啊?!」綺年嚇了一跳。
她猛地掉頭的同時,已經撞上了背後那個男人。
「唉呀……」綺年打開的行李跟著翻落,連同里頭的那只百貨公司的紙袋……
慌亂中,綺年眼角那麼一掃射,然後整個人被震住了。
那是什麼?!綺年發現紙袋里頭跟著敞出來的「怪東西」——
?!
一大盒的跟著林林總總的物件,一個接一個掉了出來,就落在她和男人的腳邊。
不——她的性感內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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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綺年痛不欲生的記起來了。
在將紙袋放入行李之前,自己曾在安全門旁的排椅處歇腿……準是她拿錯袋子了!
她發現那個男人已彎下腰,想幫忙撿起——然後,定在那盒前的頭顱,發出了隱約的嗆咳聲。
羅綺年听見了。只要有一絲絲的神志,都能听出那種憋笑的聲音。
噢,不……不要撿!她要跟他比賽速度,一個蹲身伸手去搶——
「啊!」
「唉唷——」撞在一塊的兩顆頭,傳來申吟聲。
兩具身體就像被擲出的芰杯,砰地往旁翻倒。
大風吹呀吹,她的裙子飛呀飛……
好痛!綺年跌坐地面,只覺眼前什麼也看不見,那條被風撩撥的裙子整個蓋住她的頭。
Shit!她慌忙拉下並按住那條大圓裙。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子……冒冒失失的……」她從地面上狼狽爬起,嘴里跟著抱怨的同時,瞟了那還蹲在地面發呆的男人一眼。
她的心里已經涼了大半截。
八成是被他給瞧光了。一定是的!
那可是她特地穿上的開運「吉祥物」,雖然不確定是否真能「見紅大吉」,但是能確知的是,已經被這男人拿來「開光點眼」了!
瞧那男人兩眼凸睜,一副快暴斃的德性,活月兌月兌就是受了莫大刺激的樣子!
邢炤的確是受了「刺激」。
織花鏤空內褲的紅色蕾絲邊縫……雪白的腿間……好個「雪里紅」!
再低頭望著手里的另外半盒套子,邢炤有點困難地咽了口水。
一個挺身抬頭——
「啊?!」邢炤的嘴巴已闔不攏。
慘!只有一個字來形容他對眼前這副尊容的感覺。
又來了!
羅綺年糾著那對故意抹得粗黑的眉毛,這種表情對她來說,已經一點也不奇怪了。
這個男人的臉上寫著——看見鬼!
綺年也在快速的打量眼前的男人。
夕陽余暉像溜滑梯般地順著屋舍,在檐下斜映出晴晦的分野,而男人那抹高大的身影就融在其中。
一襲休閑服、慢跑鞋;理得短短卻濃密湛黑的頭發,露出的額頭更顯得飽滿潔淨;濃眉底下的眸光黑黝閃亮,足可比擬藝術雕像的挺俏鼻梁,而那微抿的唇辦,優美地漾著弧度……
她很認真的瞧著他。
最後,她確定這個杵在門口的英俊男子,是絕對的陌生。
他是小弟的朋友嗎?
「你在這里干什麼?」邢炤劈頭就問。
綺年心里有了一絲絲不悅。從剛剛到現在,她好像還沒听見他賠不是?
「那你又是誰?又想干什麼?」綺年仰起頭時,口氣也轉硬了。
「我?」他挑高了眉,「我要回家啊。」
「回……」綺年一口氣快提不上來,指著大門,瞪視,「回這個……家?」
這個大塊頭在開玩笑嗎?
「當然。」他對著她點了頭,而且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綺年那雙涂著特效浮腫色量的眼皮,眨呀眨地……
誰來告訴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章
不會吧?當綺年听著男人說出自己租屋過程時,她整個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