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曾追過她,說不定這個東方宣把她看成了情敵……糟糕!跟他同處一車,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越想越不妥當,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惶惶難安。
等了許久都等不到東方宣回答她的問題,只專心三思開他的車。清清嗓子,她再接再厲問道︰「東方先生,你跟丁磊是『好朋友』嗎?」
等了三分鐘,依舊等不到他任何一個宇的回答。
巴著他的椅背,她心情忐忑,艱難地跟他撇清︰「其實,我跟丁磊只是普通朋友,我跟他並不太熱,只吃過兩次飯、看過一場電影、喝過一次咖啡他會不會覺得這些已經嚴重到足以判她死罪了?想到這里,她忙再加上注解︰「但是,我們每次出去都是一大堆人的集體活動,我跟丁磊一次也沒單獨約會過!我跟他根本沒什麼……」她差點要舉手立誓,以表清白了。
「就是因為你這麼無情無義,阿磊才……」擰著眉頭,咬緊牙關,東方宣話說一半,哽在口中。
郝欣晴被他的悲憤模樣嚇到,忙縮回自己的座位,動也不敢動。
從後視鏡里,她甚至看得到他的太陽穴上,憤怒的青筋正跳躍著,像在對她指控。
老天!她是不是無意中做了什麼壞事?為什麼他的憤怒,全像沖著她來似的?
怯怯的,她略略朝前傾著身子,卻再不敢巴上他椅背。
「東方先生,丁磊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可不可以稍微透露一點,讓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他惡狠狠地瞄向後視鏡里的她,那陰森犀利的眼神,瞪得她心里發毛,冷氣從神經末梢直沖全身。
好冷……才九月而已,她卻陡然覺得像是步入了寒冬!
「要是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會親手把你的嘴巴縫起來!」狠狠瞪著她,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撂下威脅。
很明顯,他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沒關系,淑女也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並且懂得身體力行。
緊緊抿住雙唇,郝欣晴縮在座位上,把視線投向窗外,噤若寒蟬。
沒了人聲,再加上東方宣身上不斷散發出的肅殺氣息,一時間,車上死寂氣氛一如送葬的靈車。
第二章
車子上路沒多久就遇上大塞車,黑壓壓的車隊大排長龍。
狠狠一拍方向盤,東方宣急得罵了句︰「Shit!」
郝欣晴驚訝得瞪大眼。
咦?大新聞哦!名流公子也會罵髒話耶!
東方宣煩躁地略略偏過頭朝窗外看,完美的側面輪廓,展現在她眼前。
雖說他一頭及肩的發略顯凌亂地堆在頭上,像頭暴怒的獅子,身上的名牌西裝也只是隨便套著,衣襟大敞,扣子不捫,但在別人身土是不修邊幅的邁遢,他卻能別具一格,穿出一種狂野不羈的味道。
郝欣晴驀地發現,他的側臉好好看。睫毛又長又密,在眼底投下一道陰影︰眼楮又黑又深,就像兩顆純粹晶瑩的黑寶石;鼻子又高又挺,勾勒出一道完美線條……他的五宮,完美得讓人沉醉!
包難得的是,他不但外表出色,能力更是一流,錢也多得數不清,如此優質的王子,雖然騎的是噴火龍,可也阻擋不了女人對他覬覦垂涎的視線吧?
如果他不是憎惡,偏好男色的話,倒也不失為她夢中情人的最佳候選人。
唉……說再多也沒用啊!人家又不喜歡女人!
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郝欣晴被眼前出類拔萃的俊帥容顏吸引著,神思恍惚。
忽然問,那張臉龐動了起來,她的視線下意識追隨,就見他下了車,走向後座。
「東方宣,你要做什麼?」她問,有些抗拒。
「下車!」他拉開車門,簡短命令。
她又不是芭比女圭女圭,不想任人擺布,縮向另一頭,她把抗拒寫在臉上。
拉開車門,他不由分說地握住她手臂,直接把她扯了出去,「你要帶我去哪里?」她驚惶地問,聲音因恐懼而尖銳︰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東方宣已拖著她,朝對街飛奔過去。
被他緊緊拖著,她身不由己地飛跑,風一陣一陣灌向口鼻,平時缺乏運動的郝欣晴︰心肺幾乎承受不起這麼激烈的運動。
「喂,你要帶我去哪兒啊?拜托你告訴我好不好?」
好討厭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就像籠罩在迷霧當中,什麼也看不清。
不知道這麼一路急奔了多久,郝欣晴只覺得呼吸困難、全身酸疼,一雙腿似乎不再屬於自己,一口氣哽在喉嚨間,差點喘不過來。
艱難地換口氣,她氣喘吁吁地要求︰「東……東方先生,我跑不動了,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讓我喘口氣……」
哀著胸口,喘著氣,郝欣晴有些佩服他居然能在疾奔中,用另一手拿著手機講電話。
「你說什麼?阿磊從頂樓跳下來了!?你為什麼不攔住他?你這個妹妹是怎麼當的……什麼!?阿磊一直喊著她的名字,到這個時候還對她念念不忘?」
側頭瞥了跌撞著步子跟在身邊的郝欣晴,他冷聲說︰「好!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帶她過去。」合上手機,他的臉色愈加難看。
「喂,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听不清他講電話的內容,只看得到他陰沉森寒的臉色,郝欣晴關心地問。
寒著臉不作聲,東方宣扯著郝欣晴,從一條小巷子轉出去。
這種非常時刻,連上帝也不敢輕易得罪他,這邊的交通異常順暢,絲毫沒有塞車之苦。
坐上計程車,東方宣報上地址,目的地是家醫院。
比跑完三萬公尺馬拉松還辛苦,郝欣晴坐上車後仍喘息不定,卻不敢開口詢問鐵青著臉的東方宣,只能在心頭悄悄猜測個下停。
難道說,丁磊病到不行了,要東方宣帶她去醫院見上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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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永遠彌漫著生離死別的悲傷氣氛。
被東方宣死拖活扯,穿梭在醫護人員與病患間,郝欣晴哀哀申吟,覺得被他這麼折騰,自己也很有看醫生的必要。
至少,那顆因他而飽受驚嚇、疲勞過度的可憐心髒,起碼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原狀。
緊緊握著她的手猛然放開了,彷佛忽然失去依靠,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地踉嗆一下,揚眸朝他瞧去。
東方宣筆直朝前走去,寬厚肩頭微微顫抖著,垂在身旁的雙手則緊握成拳。
郝欣晴就那麼怔怔地站在原地望著他,一時間,只覺他的背影孤寂得讓人心疼。
手術室門口有個女孩,抱著雙膝,靠牆而坐,瞼龐埋在膝間,瘦弱雙肩不斷聳動,顯然正在無聲痛哭。
「小柔!」東方宣停在女孩面前。
丁柔緩緩抬起臉龐,小小臉上全是縱橫淚痕。
「宣哥哥!」看見他,她猛然起身,撲人他懷中,抽噎著低訴︰「哥哥他……他……」
東方宣將丁柔推開一些距離,急急問︰「阿磊他怎樣了?」
從接到阿磊跑到自家頂樓試圖跳樓殉情的訊息後,他就一刻不敢耽擱地跑去電台找到郝欣晴,他以為,只要郝欣晴出現,自然能勸服阿磊打消輕生的念頭。
結果,事情仍是無可挽回的發生,阿磊還是跳了下來……
他現在只想知道,阿磊到底怎麼樣?是否還有救?
「阿磊他……他現在的情況到匠怎樣?」
「哥哥他……」丁柔哭到岔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抓著丁柔肩膀,東方宣急得抓狂。
郝欣晴站在一旁,想盡量做個最佳觀眾,但因為沒人跟她解說「劇情」發展,也沒旁白來個「前情提要」,她是看得霧煞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