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剛才他不小心撞到的那個丑女?東方爍也看向她。
「經理,我剛才親眼看到有個男人扒走了他的錢包,所以,他應該不是存心不付錢的。」文卓對經理解釋。
經理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東方爍。「小姐,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我怎麼知道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東方爍剛想開口,文卓已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把手一擋,轉身對經理說︰「這件事我本來不想管,可誰叫我成了唯一的目擊證人?算我倒楣好了,他的帳,我替他付。」
為免今晚受到良心譴責睡不著覺,她還是日行一善好了,何況,剛才存心想看他出丑,確實是自己不對。
誰知道好心沒好報,听了她的話,東方爍竟然微帶怒氣對她開火︰「小姐,你明明看到那個扒手扒走我的錢包,居然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一聲都不吭?你的正義感是不是被狗吃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見義勇為?你的父母師長是怎麼教育你的?」
他沒有拍著桌子破口大罵,只是提高了些許音量表示不滿,但她的怒氣仍是被這番話挑了起來,指著他怒聲道︰「是!我不知道什麼叫見義勇為,因為我的正義感都被狗吃了嘛!」氣呼呼簽了單,一把搶回自己的信用卡,她提了自己的東西就轉身往外走。「算我多管閑事,行了吧?莫名其妙!」
苞這種自大狂男人多相處一分鐘,她怕會心肌保塞而暴斃當場!
「喂,等一下!」東方爍忙追了出去。
出了門,听到東方爍追了上來,文卓霍然轉身。「我都說了是我多管閑事,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東方爍站定在她面前,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向來不習慣欠人家人情,特別是女人。如果方便,麻煩你留下電話、地址,我會很快派人把錢送還給你。」
這個女人真是氣焰滔天!他東方爍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份閑氣,如果不是欠了她一份人情,就算她跪在地上求他,他也懶得多看她一眼!
她那副尊容,總算讓他見識到什麼叫「丑人多作怪」,出門之前也不照照鏡子,這副德性還敢大搖大擺到處走,也不怕嚇壞街上的小朋友!
文卓感覺到他眼中的嫌棄,故意瞪著他說︰「喔,原來說了半天,你就是想要我的電話、地址呀?」
眼珠轉了轉,她夸張地揮揮手,大聲說︰「那當然不行!要知道,現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壞人的臉上又沒刻著‘我是壞人’,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那種專門非禮女生的變態色魔?如果你存心不良,那我不是引狼入室?」
東方爍差點被她氣到吐血,食指指著她,不知道該仰天長笑,還是該抱頭痛哭。「你怕我會對你有什麼不良企圖?」
話說出口,他立即後悔得想咬掉自己舌頭,只因周圍行人紛紛對他投以好奇的注目禮,像在好奇著他與她似乎關系匪淺。
文卓高傲地點點頭。「那當然!是女生都怕被人非禮,更何況我是這麼天生麗質、美艷動人,如果你不是對我有所企圖,干嘛跟我要電話、地址?」
冷冷哼了一聲,他沒好氣地說︰「你省省吧!看看你的西瓜頭發型、洗衣板身材,穿著打扮過時又落伍,簡直像出土文物,就算天下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對你有所企圖!」
職業病發作,他一開口就是機關槍掃射般的尖刻批評,心髒承受力差一點的女人,非在他那副鄙視的臉孔下羞憤致死不可。
抬抬眼鏡,藏好眼底的嘲諷眸光,文卓無所謂地撇撇嘴。「那是你沒眼光,好東西也不懂得欣賞。」
「想找到欣賞你的生物,我建議你最好到白堊紀或者侏羅紀尋找。」刻薄地嘲諷完畢,他又豎起食指正色宣告︰「至于我,不可能!」
文卓也沉下臉,不高興地說︰「喂,你夠了吧?我又沒逼你欣賞我,你可別惡人先告狀!再說,是你莫名其妙擋著我的路,非要跟我東拉西扯,我可沒攔著你!」
頓了頓,她揮了揮手,大聲說︰「好了好了!總之,不管以前怎樣,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走那邊,我走這邊,各不相干!」
說完,她轉身往右走。
第二章
東方爍追了上來,攔在她面前。
文卓跺著腳,大聲問他︰「你到底想怎樣?又說我的事跟你沒關系,又要擋著我的路,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好狗不擋路?」
從來沒人敢這樣罵他,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要不是念在她曾幫了他,他必定會讓她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捏緊拳頭,強忍著滿腔怒焰,他陰沉了臉,壓低聲音說︰「我也不想跟著你,但我說過,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人情,只要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派人把錢送還給你,以後你就是抬八人大轎來求我,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你是火星人,听不懂國語嗎?我也說過了,我不會把地址告訴不認識的陌生人!」她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
「那你跟我去停車場梢等片刻總可以吧?」
她白了他一眼,反對︰「拜托!又不是幾千、幾百萬的鉅款,我都沒說要你還了,你又何必那麼在意?」
「我不習慣……」
他話沒說完,文卓已接住他的話尾搶白︰「你不習慣欠人情?」
「沒錯!」他的雙手插在西褲口袋中,滿臉嚴肅表情,臉上線條繃得緊緊的,五官俊朗得叫人心動。
莫名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忙垂下眼簾,掩飾心中的緊張不安。
想了想,她提議︰「不如這樣好了,你替我做一件事,就當還我人情。」
「什麼事?」他戒備地看著她,生怕她會趁機要求他以身相許,那他不就虧大了?
眼珠一轉,文卓微笑說︰「很簡單的,你大可以放心!」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看見沒有?那邊馬路上正走過來一位穿白裙的女生。」她指著馬路對面。
「看到了,要做什麼?」東方爍皺起眉頭。
「我只是要你走到她面前,然後跟她說一句話,如此而已。」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眨著眼楮對他說,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
「一句話?一句什麼話?」他好奇地追問。
「很簡單的,七個字而已。只要你對她說了以後,你欠我的人情就算還清了,我們也可以兩不相干了。」條件夠優渥了吧?只要說七個字就可以抵償幾千塊的債務,他也算一字千金了。
反正說一句話而已,應該不會很困難吧?他答應得爽快,「好吧!你要我跟她說什麼?」
「‘我暗戀你很久了’,就這七個字。」她扳著手指數,笑得一臉無辜。
緊緊盯著她,他咬緊牙,恨聲道︰「你耍我?」
她撇撇嘴,聳聳肩。「隨你怎麼說!是你要還我人情的,反正條件我已經列出來了,要不要照做隨便你。」
「要我任你擺布?作夢!」他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
她不以為意地笑笑。「剛才明明有人親口答應我的,這是不是就叫食言而肥呢?不過……」
「不過什麼?」明知她準沒好話,他還是仍不住問了。
「不過……就連幼稚園小朋友都知道說話算話的道理,先生你看起來滿月復經綸、一表人材,應該不會是那種言而無信、食言而肥的小人,喔?」她上下打量他,臉上笑容像極了奸計得逞的小人。
東方爍站在原地,強忍著想動手將她拆成碎片的,沉聲道︰「你用不著再使激將法,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