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放螢幕的地方並沒這種東西……這麼說來,是有小偷進門?
大膽的小偷!她都養了一只狼在家,還敢上門?
一想到這里,她完全遺忘了等一下要吃的便當,以及今天想再復習一次的「陰緋揚影音光碟」,抓起櫃子上的鑰匙、拿了安全帽,就匆匆地跑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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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狼……灰狼……」
一進門,戎紜心就直往後院沖,那里是空的,只有一塊剛解凍、卻血淋淋的生肉。
灰狼甚至沒吃飽就跑掉了?怎麼可能?
黑眸里頓時涌現驚慌,她開始邊跑邊叫著灰狼的名字,屋子里上上下下都轉了一圈,她依然沒看到狼影,心慌的她忍不住沖到大街上,猛地叫著灰狼的名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還是遍尋不到灰狼的影子。
不要!不要!她的心髒緊縮,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呼喚。
不要連這最後的聯系也斷掉了,灰狼走在台北街頭,會有危險的呀!況且沒有了灰狼,她的一顆心要寄托到哪里呢?
不——
她騎著摩托車在大街小巷穿梭,死命地大吼著灰狼的名字,好幾次,驚險地幾乎要發生車禍,但她還是沒命地找著。
可是……一直到夕陽西下,到了她想起自己不小心蹺班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找到灰狼,無奈地,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公司,想先去公司打個下班卡……
沒想到,人才進入研究室,就被兩個人狠狠地抓住。
「你……你干了什麼好事?」
「什麼?什麼好事?」
差點被兩個人嚇死的戎紜心,一時之間也忘了感傷的情緒,不懂他們干嘛要這麼激動。
「毀了!毀了啦!有人侵入公司的研究庫,讓整個網路都當掉了,甚至還……你看!」
張月童拉著她的手,打開電腦螢幕,螢幕上,不斷反復播放著相同的畫面,同時還有音樂……
戎紜心愣愣地看著螢幕,上面是大溪地的藍天大海,美麗誘人的音樂,還有一個低沉的嗓音,說的廣告詞……
「這是個優美得教人忘卻一切世俗凡塵的世界,大溪地,歡迎您來度假……為什麼要死守著工作崗位、賺那一點小錢,卻忘記了自己活著就是要更快樂的使命呢?」
戎紜心只感覺到心髒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這聲音……不會錯!她不會听錯的!
「這病毒……誘惑大家去度假的病毒……是從哪里散播出來的?」
她知道,現在公司里的每一台電腦都正在播送著相同的畫面。
周建茂皺緊眉頭,「我怎麼知道?外部的網路在中午休息時間都切斷了,今天有四個新的生物晶片要測試,所以整個下午也沒有外部網路竄進來的機會……而且,更扯的是,下午有一半的人都不上班了,我本來以為你也被這廣告催眠了說……」
「你在干嘛?」看到戎紜心坐在椅子前,開始使用電腦時,張月童連忙阻止她,「你別亂敲呀!這病毒我們從來沒見過,等一下把價值千萬美金的資料都格式掉的話……咦?」
短短不到幾秒鐘,戎紜心竟然只在DOS下輸人兩串簡單得教人意想不到的指令,畫面就完全消失,回覆電腦正常運作狀態。
「好了!」兩手一攤,戎紜心的嘴角揚起了大大的笑容,「我解開了!」她笑咪咪的,嘴幾乎合不攏。
「這一招你從哪里學的呀?」
「秘密……呵呵!」那根本就是解開麥克催眠方程式時用的指令。
那個混蛋!她的淚水開始跟著笑容的夸張程度一樣,直往下掉。
那混蛋還活著!還活著!而且還竟然想要用這種催眠程式要他們公司的人去度假……
真該死!呵呵……真該死!呵呵……
但是……但是……笑容逐漸在粉女敕小臉上消失,擴大成更大的哭泣。但他為什麼不直接來找她呢?
「怎麼了?你沒事吧?」從沒看過人從笑得這麼開心又變成突得這麼夸張的,張月童忍不住走過來,模上了她那一頭已經留過肩膀的大髻發。
「沒事……我沒事……我……我想請假……」
既然陰緋揚要故弄玄虛,那她就再笨一次、再蠢一次,跑去大溪地,看他究竟要干什麼,看他是不是還好好的,在呼吸,在笑……
「你……不會吧?才解開這病毒一下,你就被催眠了嗎?」周建茂的聲音在一旁疑惑的傳來。
「不是,我是要去……」突然間,她想通了,也了解了,為什麼灰狼中午會突然不見,然後公司就接著中毒。「我要去找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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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藍的天空,碧綠得教人心曠神怡的大海,綿延出去的白色沙灘,在水底,幻化成一整片有如夢想中的藍域。
在這里,要找人,並不難!
尤其是一出了機場,就看到一只漂亮的灰狼站在那兒,一臉煩躁的時候。
「灰狼!」戎紜心大叫著,往前沖過去,一把摟住灰狼的脖子,「我想死你了!你沒事吧?」
她又摟又叫的,好興奮、好興奮,止不住淚水,也止不住一顆心直顫。
灰眸映著大玻璃窗外的藍天,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你不怕灰狼了嘛!」
低沉優雅的聲音听起來有點酸溜溜的,戎紜心將臉埋在灰狼的頸毛里,任自己的淚水奔流。
「當然……不怕了……」
「沒有人跟蹤你過來吧?」
「嗯?」她帶著紅通通的雙眼,滿臉的淚水,抬頭看向那張日夜思念、幾乎蝕骨奪心抽走了她全部靈魂的臉龐。他除了頭發長了一些,多了點胡子外,似乎沒有多大的改變。
「我想是沒有,有的話,我就得費力再來一次了!」
彎下腰,陰緋揚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直接摟進懷中,一低頭,就將臉理進她頸間的秀發中。這香氣、這體溫……天呀!他的思念無盡無期,恐怕還會一輩子繼續持續下去。
「有人在跟蹤我嗎?」她知道自己該摟著他又叫又跳、又哭又笑的,但現在她更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口中說的「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不!她沒有幾個靈魂可以這樣讓他折磨了!
「嗯!半年前,你安全後的一個月,我也利用麥克逃了出來,他們拿到的是無法啟動的麥克,所以他們一直有派人跟蹤你……」他吻著她的額頭、她的頭發、她的鼻尖,她的……
戎紜心避開了他的攻城掠地,全然不在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連串狂吻。「然後呢?」她逼問。她想知道這半年來的心情、以及無能為力的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然後我不敢聯絡你,直到最近中東戰事緊張,他們調派人手去中東,對你的監視減弱了,我才敢去找你……留下線索……而你也發現得挺快的!」他低頭看著她,灰眸里寫著贊揚的光彩,大手始終卷著她的發,綿綿密密的,像是這輩子都不想放開的模樣。
「你太過分了!」終于,戎紜心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稱贊她一點都听不進去,她猛捶他一記,捶上那寬闊強硬、她思念不已的溫熱胸膛。「半年耶!你讓我難過了整整半年,你要怎麼賠我?怎麼賠?你說呀!說呀!」她邊說邊打,從未有過的歇斯底里,在這一刻竟也發揮得如此淋灕盡致。
「賠……我賠……」溫柔地摟住她,陰緋揚承受著她的小飛拳。那一夜之後,沒有了她,才讓他確定了這輩子只有她才會是他的歸屬。「賠一輩子好嗎?」他要還清她給他、那一夜她給他的無數個「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