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戎紜心點點頭,心想大狼狗這樣的姿態優雅多了,于是把披薩遞到它嘴前,讓它吃,然後輕柔地拍拍它的頭。「誰說我只會應付電腦,我對你也挺行的嘛!是不是?先生。」
「是!」
一聲低沉而優雅的聲音響起,嚇了戎紜心一大跳,她眼兒一眯,狐疑地看著眼前的大狼狗,「你會說話?」
到現在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好狗運,要是一般的野狗,可能早將她的手給咬掉了,哪還敢拿食物逗它們。
她專注的盯著大狼狗狼吞虎咽的模樣,黑眸里亮出感興趣的光芒。「好啦!再說一聲給我听看看!我就把剩下的兩塊披薩也給你吃。」
听著她說的話,陰緋揚挑起一邊濃眉,眼里漾著興致盎然,還有點想打人的意味。他看著坐在他家門口、跟他以往所見過的女人截然不同的女孩。
她看起來很年輕,非常年輕,嬌小的身軀穿著大襯衫跟百慕達短褲,細瘦的腳上是NIKE過季籃球鞋,就像個國中生;西瓜皮似的亂發散在一張可愛白皙、朝氣蓬勃的小臉蛋兩旁,構成了一副有點像抽象畫的趣味臉孔。
問題是……她在這里干什麼?該不會是來喂灰狼的吧?想到這兒,他有些不悅地皺起濃眉。上午才剛趕走一個在他身邊賴得有夠久,到後來還不想回中情局、只想留在他身邊的莫子涵,現在,說實話,他並不歡迎另外一個別有企圖的女人,或者說是「小孩」的人來打擾他。
「我想它是不會再說一次了!」陰緋揚說道,並且很滿意的看到女孩的身子一僵,慢慢地轉頭看向他,她的臉上仿佛寫著「這里怎麼會有人」。
戎紜心愣住了。天啊!好英俊的男人呀!她先是被有人在身邊而嚇一跳,接著是被他的容顏以及那股少見的氣勢所驚到。
在強烈的午後陽光下,她看見一張被暗影刻畫的稜角分明、略瘦卻剛毅、男人味十足的臉龐,他的五官立體而明顯,斜飛的濃眉下是一雙狹長優美的眸子,在雙眼皮的襯托下,眼神更顯深邃神秘;直挺的鼻子下方是一張淺淺揚著傲然之氣、既薄又形狀漂亮的唇。
這張臉上最特別的是他的神情,淡然優雅得教人分不清他的情緒。
雖然他倚牆而立的姿態慵懶,可是在那淺灰色襯衫下面的精悍強健身軀,以及那雙被牛仔褲緊緊包裹著的強健長腿,在在顯示出一種男人氣息,也是戎紜心全然陌生並且莫名感到興奮和一點點畏懼的男人氣息。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里?」
他的聲音低沉優雅得教人沉醉,卻有一股隱含敵意的警覺,一發現這點,戎紜心立刻收拾起自己的心神。
「我……我叫戎紜心,我來這里是要找陰龍的。」
戎紜心不懂眼前這男人為何會有敵意,她從蹲坐在地的姿勢變成拍拍褲子站起身。
「陰龍?」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看來極度危險的光芒,「陰龍是什麼東西?」
「咦?」戎紜心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她可是幫人寫了價值數萬塊的程式交差,才打听到這個地方的耶!
「咦什麼?這里荒山野嶺的,一個國中生這樣亂亂跑,不太好吧?」狹長的眼冷冷地打量著戎紜心,她的身材以及那雙漂亮女敕白的小腿,讓灰眸閃過一絲困惑。現在的國中生都發育得這麼好嗎?
「我不是國中生,我已經二十二歲了!你就是陰龍嗎?」戎紜心眯起眼,用堅定、略帶不悅的口吻問道。她拒絕相信這里沒有陰龍這個人,更氣眼前這男人完全忽略她的「美色」,竟然說她是國中生!
陰緋揚雖然對她有點興趣,不過,在台北市跟那個來自中情局的女人折騰了好一陣子,他現在只想躲回自己的窩去睡個好覺。
「陰龍這麼難听的名字我不想听!這里不歡迎你,你還是快滾吧!」說完,他轉身就想進屋。
「等一下!陰龍先生!」
身體去勢突然受阻,他一回頭,才知道是背心被人拉住了。帶著極為不悅的心情,他瞪向她,卻不期然看進一雙閃亮清澈得令人屏息的黑瞳。
戎紜心沒注意到他眼底閃過的那一絲錯愕,她只知道剛才他並沒有否認他不是陰龍。
「你不想問我為什麼找你嗎?這是我的名片,請你給我時間,听我說一下。」她遞出自己的名片,上面的頭餃印的是前衛科技公司資訊工程師。
前衛科技公司?!眼一眯,修長的指尖像是夾著什麼髒東西似的,才不過瞥了一眼,他就把名片往旁邊的草叢一丟。光是各國的特務機構就不夠他應付了嗎?現在連台灣這種小鮑司都要來參一腳?
「啊?」他的動作教戎紜心瞪大眼,才想罵人
「好!三秒鐘。」
「啊?三秒鐘?」她愣住了。
一、二……時間無情地流逝著,三秒鐘轉眼消失!
「嗯!我知道了。」
淺覆著漂亮長睫的眸眼,因為眼前這女孩如此容易欺負而閃過一絲笑意,不過,那可不表示他打算跟她繼續耗下去。
「你的三秒鐘已經用完了,再見!」他語氣明快,還帶著掩不住的得意,做出結語。
「等一下!懊死的!你這個男人……」忍不住吐出一句咒罵,戎紜心死拉著他的衣服不放,「你……
你要是真的趕我走,我就對全天下宣布,說你的旋鷹系統已經開發完畢,而且我還可以把你雛形的原始碼丟出去!」
「旋鷹系統?」陰緋揚眸一迷,眼中的笑意跟神情中的優雅輕松轉眼消失,某種危險,和然、令人膽寒的氣勢瞬間讓周遭的溫度陡降十度。「你是听誰說的?小女孩。」
優雅沉著的腔調中帶著森冷危險的威脅意味,再加上那副隨時打算置人于死的眼神,讓一向膽大的戎紜心也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我……我是……自己抓到的……不過我可從來沒用過你的原始碼,我……我只是收藏而已……」
「你抓到的?從哪?你是誰?又是哪個機構派來的?你要是個小小的工程師,那我就是上帝了!」他逼近她,走一步,她退一步,原本抓著他背心的小手也不自覺地放開。
可是,後退是畏懼的本能,而陰緋揚語氣里的那種不相信,卻比他散發出的危險氣息更教戎紜心在意。
難道她是個女人,就沒有能力嗎?忍不住地,她揚起的聲調中充滿抗議,「是真的!兩年前你開放過地獄網站原始碼,我就是從那幾千個網頁里抓出來的!」
「我沒留線索在伺服器過。」他又逼近她一步,必要時他不在乎自己得親手殺了眼前這個女人。
一套「麥克」的附屬系統已經教他應付不來來自世界各國的特務組織,以及別有企圖心的資訊產業集團,要是連旋鷹系統都被人知道的話,他豈不是永不得好眼?!
「你有!」戎紜心瞪著他,語氣頗帶有指控他「歧視女性」的意味,「地獄網站開放讓大家擷取新的視窗系統時,就有條‘火種’放著讓人去搜尋隱藏式的路徑,雖然那‘火種’要用很多關卡跟時間才能破解,但是我破解了,所以才抓得到旋鷹的原始碼,隔天你又設下‘防火種’,我才沒去看你那時候開發到一半的旋鷹系統。」
她的解釋,讓長眸淺淺一眯,殺氣慢慢地消失了。
這家伙……他第一次正視眼前這女孩,沒有抱持著任何先人為主的觀念去批判她的說辭,他幾乎是有點不敢相信,她竟然就是當初害他得多花一天開發「防火種」程式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