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系嗎?」秋清木反問,「剛才我還答應去阿回家住一段時間呢!」他爸媽各忙各的去了,他走哪兒都是一個人。
「什麼?你會答應?」花棠棣實在不敢相信明知自己感情所向的木木竟如此做,達奚回則忐忑不安地望著花枝嬌尋求支持。
看著堂弟吃鱉,花枝嬌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她輕聲地在達奚回的耳邊說︰「沒問題。」耳尖的花堂棣還是听到了,「你不會忘記剛才的交易吧?」他不信鎮不住她。
「哦,你說那個啊!」花枝嬌送給他一個無辜的微笑,」我確實給了你提條件的權利,但又沒給你我會答應的結果。」
這個千年女妖!花棠棣狠狠瞪向達奚回。沒關系!花枝嬌嘻嘻笑著,向左瞄瞄達奚回,向右瞅瞅秋清木,反正這兩人的關系親密,而且達奚回對她那麼依賴。他敢告訴達奚回,她就利用達奚回挑撥秋清木與棠棣的漫漫戀愛路。所以無論怎麼算,她都在上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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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籬下原來是這副光景啊!花棠棣「嗯嗯」地點頭,左手托著瓷盤,右手叉著盤中香甜的菠蘿送入口中,蹺高的二郎腿得意地抖動,在花枝嬌那里吃得虧,今日將數從達奚回身上討回。真是通體舒爽啊!
達奚回拿著拖把在客廳內來來回回拖地板,長長的頭發在腦後綁成馬尾,時不時落到肩前。他倒不在意,甩甩頭,沒停頓地繼續拖地。
「枝嬌,腳抬高。」他來到花枝嬌面前,專注地盯著地面,提醒她。花枝嬌背靠單人沙發後背,目光放在公司文件上,乖乖听命。
「清木,你的腳。」下個目標是秋清木。乖小孩听話地抬腳,末了還贊聲「阿回哥好勤快」,免費送上個大大的甜笑。什麼嘛,人前人後兩個樣,與秋清水坐同張沙發的花棠慷立刻不高興了,哼地偏過頭、眯起眼,想找個鬼點子來平衡心理,眸光一轉——
「那是什麼?」他發現了初進屋時沒發現的東西,「‘君子寄居規定’?」有意思!他來了精神,探起上半身,盯著桌上帖的紙張,大聲念出︰「整理房間,抵掉早餐費。打掃主屋,抵掉午餐費。院落清理(含游泳池),抵掉晚餐費。注︰服裝費、車旅費等日常生活相關雜費另計……」
「叭!」花枝嬌手中文件正蓋在紙上面,擺明三個字︰不許看。被花棠棣看到了,難免不會大嘴巴地嚷出真相。花枝嬌瞥了眼正在打電玩的秋清木,意在警告花棠棟不要輕舉妄動。
不甩她。花棠棣立即嚷道︰「哇塞!不平等條約耶!」
「什麼?」專心玩游戲沒听到的秋清水揮著電玩,蹭到花棠棣身旁,搖著他問道︰「你發現什麼好玩的了?」
「唉,有人好可憐,住在大富婆家還要繳飯錢,真不知那種女人在想什麼?」花棠棣唱念俱佳地捂著心口長嘆,長臂不忘乘機揩油,摟緊秋清木的薄肩。
「是誰啊!真是過分!」秋清木義憤填膺地振臂高呼,飛快響應,順便格開花棠棣的手,再送上一記老拳到他肚子。
捂著肚皮彎下腰的花棠棣邊申吟還要邊解答︰「花枝嬌,你的大老板,居然要你的阿回哥不但在公司,還要回家繼續做牛做馬。」嗚,這小蚌子力道真不輕。不過,如果能成功挑撥秋清木與花枝嬌的關系,那她和達奚回的感情也無法順利進展了,這點代價也值呢!嘻,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是不是很有友愛精神?
「咦?真的嗎?」不相信的秋清木望著達奚回,心里想著,不知阿回哥願不願意到他家去住?
「不要听信讒言!」花枝嬌急急否定,求救般望著達奚回。慘了,如果他不配合,反而細問花棠棣,那當模特撈鈔票的事就會泡湯!三人各自打著如意算盤,仰著頭等待達奚回是生是死,一錘定音。
「蹄……子。」啥?意料外的答案,三人下巴同時掉下。
「你的。」達奚回面無表情,瞪著花棠棣道,眼光不善。
「我的?」搞不清狀況的花棠棣甚至以指指著自己的鼻頭。不知道矛頭為什麼突然轉向他。
達奚回比比花棠棣的沙發下面。除了花枝嬌和秋清木之外,只有一雙大腳還穩穩地踩在室內拖鞋上,「蹄子,挪開。我要拖地板。」敢情達奚回把他這個天下無敵的帥哥比作低人一等的動物?」達、奚、回!」花棠棣跳起,不可置信地大嚷。
「哈哈哈……」花枝嬌柔和秋清木倒是在沙發上笑得人仰馬翻。能把「花想容」的第一男模絲毫不放在眼里的,達奚回還真是第一個。
「達奚回,我跟你誓不兩立。」花棠棣孩子氣的個性露出來了。
「真好,我正要和你絕交。」達奚回不示弱,淡淡回應,「在茶水間欺負我弟弟,我還沒同你算賬呢!」
原來他在茶水間對秋清木動手動腳被他看到了呀!花棠棣扁扁嘴。哼,嘴皮子好用的人就是這麼討人厭!說不過人的他抓住秋清木的手臂,「清木,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吧,到我家去玩,好不好?」他只差沒拿兩顆糖出來誘哄。
「不好。」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樣否定,是護弟心切的達奚回和不誤入歧途的秋清木。
「達奚回,我沒有和你講活。」花棠棣像個小男生嘟起嘴。
叩!秋清本賞他一個爆栗,「阿回哥是我哥。他講話就是我講話,你敢不听?」
被人吃死。花棠棣捂著頭頂,委屈道︰「你們都罵我、不喜歡我。我還是走好了……」他真地垂頭喪氣往外走,不過耳朵豎得老高,指望奇跡出現,有人開口挽留。
「棠棣。」有人清清嗓子。是花枝嬌!花棠棣趕忙轉過身,喜滋滋道︰「果然還是堂姐最好。」
「慢走。不送。」她以白色卷成一圈的文件代替手帕,揮舞著告別。什麼?!花棠棣傻眼在原地。
炳哈哈……屋內再次爆出大笑聲,氣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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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失手。
「一百塊。」長筆一劃,
「 啷!」手再滑。
「再一百塊。」長筆毫不留情,又多一筆,「到目前,你摔了價值六百元的德國骨瓷盤四個,價值四百元的日本青瓷勺三個,中國景德鎮普通瓷具若干,累積額已達到三千九百元。恭喜,向四千元的目標進攻吧!」
圍著泰迪熊圍裙的達奚回額頭青筋暴跳,听到慘重傷亡心內發寒,手中洗碗的動作越發粗魯。
「加上拖把桿被你扭斷三根,水龍頭掰斷四個,抹布擰破五塊,合計一千零八塊。我大人大量,抹掉零頭,算你一千塊好了。」大言不慚的花枝嬌一點心虛都沒有。
花枝嬌對他的解釋是,現在時價是一塊錢相當于一兩銀子。也就是說,他目前欠了她近四千兩銀,現在他一年不過一千兩,四千兩意味他要花四年才能還清。他的臉色更加鐵青,不敢想象未來做牛做馬的日子。噩夢還要繼續。
花枝嬌開心地咬著隻果,滿足地望著紅通通的單子,繼續宣布道︰」加上次客廳的損失二十五萬四千塊……」
「等等,不是只有十萬二千塊嗎?」乍听數額翻倍,嚇得達奚回忙大吼抗議。
「那筆是直接損失︰」花枝嬌又咬了口隻果,心情好得不得了,「重置成本是十四萬二千塊。」
「還是多了四萬兩銀子。」事關未來命運,達奚回腦子轉得飛快。
「物價上漲。」多麼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