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半躺著激烈喘息,任京儀抹去臉上的海水,但雨仍未停,想弄乾只是徒勞無功。
「我們為什麼不跟伍叔會合?」
她吐出一小口咸咸的海水,搓揉僵冷的雙手邊問。
汴千赫卻沒有馬上回答,手下的動作驚得她倒抽一口氣。
他在月兌衣服!不只是上身的長袖緊身衣被快速月兌主,連黑色長褲也被解開。
「千……」
他被雨水沖刷得發亮的右臂,赫然露出一道頗深約灼痕,鮮血不斷冒出,又被大雨洗去。
「你受傷了!」
「子彈擦痕罷了,你自己上上下下多少割痕,你知不知道?」
他的聲音沙啞,激動的口氣與之前的冷靜簡直判若兩人。
她震驚地看著他用力扯開衣衫,連帶貼身衣物一起,他毫不客氣踢開濕漉漉的布料。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從他手臂上的繃帶移到快速顯露的每一寸堅實肌肉。
生平第一次,她親眼見到一個完全赤果的男人,坐離她不到一尺的距離。
「你要做什麼?」
「做我三年來,天天在幻想的事。」
她忘了呼吸,看著雨水打在他糾結的肌肉上,沖刷平坦結實的小骯。
她找不回自己的聲音了。
他仍在喘息,一種和他充沛的內功不合的現象。她發現自己的胸部也開始緊縮,肺葉內的氧氣越來越少。
包多的汗珠從他肌理糾結的胸膛前冒出,船身隨著水波起浮,他沒有向她接近,她卻感到一股強大的磁力,促使她微微向前傾。
那微乎其微的動作,對他已是強大的吸引力,在電光石火間,他握住她肩頭,將她壓倒在厚重濡濕的塑膠布上。
「小心你的右臂——」
他覆上的沉重身軀壓掉了她下半句警告,他從胸膛以下和她相連,徹底而密不透風。
「你知道嗎?」混著雨珠,他的氣息發燙,潛入她微啟的口中,他的唇離她的不到一公分,「見你忽然又闖回來,我這輩子還沒有如此恐懼過!」
「是……嗎?」她不能呼吸了,他的硬挺正抵在她兩腿之間。
拍打船聲的浪頭和她血液中的激流相互呼應,隆隆如雷聲。
「危險一過,我什麼也想不到了,只知道……我要你,我要給你,現在就要!」
她全身燙熱,再也感受不到冰冷的雨水,熱霧氤氳,兩人的氣息相纏,他撐起上身俯望著她。
「也許危險是最難抗拒的催情劑,也許危險讓人更想體驗生命,也許,我只是為你而瘋狂……」他喃道,「但我只確定,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抽筋!」
她以為他試圖開玩笑來放松她的心情,卻在下一秒中震驚地凝住全身。
就見他抽出小刀,將布料挑離她身體後,一刀到底,從頸部直直割到她大腿處!
大手輕易扯開布料,於是她只剩下雙腿和雙腳仍遮蔽著,其余部分也完全赤果了。
他等不及地又壓住她,這一次,像火和炭坍落在她潮濕的身軀上。
「啊!」驚呼逸出她口中,她劇烈地顫抖著。
「我不想要有任何不確定或保留……」他的聲音粗嗄不穩,雙手捧住她的瞼,「告訴我,這也是你想要的!」
她伸手,攀緊他繃如硬石的肩頭,深深望進那狂熱的雙眸。
「是的!」她全心全意的回答。
「我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次,但我現在告訴你……這也是我的第一次!」
她震驚地張口,欲出口的話轉瞬間化為低喊,一陣痛楚貫穿身軀,伴隨他低啞的嘶吼,劃破浪濤聲。
他捧住她臉的雙手在痙攣,而她咬著牙承受兩腿間的壓力。
「運氣——」他乾啞地低語,「你知道如何減輕傷處的疼痛,來……跟著我做。」
她本能地追隨著他的指示。從小和伍叔習武,卻從未想到,有一天會在激情之中派上用場,但她全心全意信任汴千赫,毫不遲疑地照做。
即使是他的身體造成她的疼痛,但她知道他是全心全意的要她,同時也愛她。
兩人的內功彼此流通,從相連的一點擴散開來,雖早習慣練功時內功的激蕩,此時卻是嶄新的感受。
是否只有像他們這樣的人,才能有這樣的刺激?
「你真的是……第一次?」她仍然未月兌出那份震驚。
「是的,」他苦笑,「理由不是很明顯嗎?我一直知道,即使武術再高,激情仍是男人唯一無法控制的力量。所以我從來就不願敞開心扉,不肯給任何人如此大的力量來影響我!」
只除了她。
「但,你每次提到……總是一副很老到的口吻?」
「知識不代表經驗,沒經驗自然也不代表沒知識。」
「那麼,為什麼是我?」
他深不可測的眼里,把所有未曾出口的話都蘊含在內了。
強大的情緒席卷了她,一個用力翻身,她將他反壓在下。
他驚異地抱住她的腰,「儀,怎麼了?」
「我想,我滿喜歡控制你的力量。」
他坦然的告白,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動力,她的長發凌亂地披散下來,濡濕的發絲性感地黏貼在頰上,她的全身燃燒著野性,由上而下睥睨著他。
他閉了閉眼,又用力睜開,毫無困難地在黑暗中汲取她的每一個線條。天,他真的會失控!
「我想,我也喜歡被你控制。」
她的身軀柔軟卻結實,同時有著陰與陽的神奇特質,充滿魅惑,全世界不可能有更完美的身體了,他想。
他願在這副身軀之下死去。「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如果你應付得了真正失控的我!」如果可能,他真想把她整個吃下去。
突然,他僵直了,吐出嗄啞的詛咒。
「怎麼了?」她低語,初經人事的刺痛,混合著初起的快感,讓她無措。
「我居然忘了保護你!」
「保護我?」她喃喃重復,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失落感頓時包裹住她,「但……你有套子嗎?」
「沒有。」他深吸一口氣再吐出。天,他快認不出自己了,從來胸有成竹、處變不驚的他,此時只想抱頭狂吼一番。「糟的是,連剛才那樣……都很冒險!」
他的直言無諱讓她心跳猛烈,實在很想說,反正都已經冒險了……
這種話,平常的她絕不可能出得了口,因為她是極端理智的人。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失去控制。人在激情之中真是不顧一切!
她吶吶地說︰「那、那又如何?」
他嘆息,萬般無奈地,「第一次,我一定不能太貪求,讓我再抱著你,一下就好。我們該走了,但……再一下就好。」
她無言地讓他側躺抱著,她並不是小鳥依人般縮在他懷中,而是如相契的兩個半圓,透過擁抱才完整。
望入他眼中,她可以看到他一向深藏的情緒,此時變得非常明顯。
似乎在激情過後,他有了極大的轉變。他對她完全開放了,不只是身體,還有內心。
自他倆初遇以來,她強烈意識到他鋼鐵般的自制,無論何時、面對何人,他都如銅牆鐵壁,別人闖不進、看不透,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
即使他已對她表明心意,她仍察覺到他有所保留。
但在肌膚之親過後,像是開啟了一道門,她由此進入他的城堡內。
之前,他並非有意保留,只是不知道他倆可以創造全新的兩人世界。
她的眼前起了霧氣,而他擁抱的手臂收得更緊。
雨不知何時停了,海風仍在呼嘯,黎明不久就會來臨。
她不想結束這一夜,但地知道明天將會更加甜美
「汴千赫。」
「嗯?」
「以後不準把我遣走。不然,我也要單槍匹馬。」他沉默許久。
「我痛恨對你用計,但不管我怎麼克制自己,我很懷疑自己能再眼睜睜看你中彈。合唱公演那一次……在子彈射入你身體那一秒,我就後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