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唯有他不一樣。
他的生存方式、理念,或者該說他的天真,都顛覆了羅隻的思考模式,也推翻了艾波守則。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我說了,因為我是認真的喜歡你,就這麼簡單。」他這次記得強調,「跟喜歡昊賢的那種喜歡不—樣哦。」
听到這,她笑了。
上一分鐘被他惹得生氣,下一分鐘卻又可以被他逗笑,跟他在一起,永遠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知道我對你而言可能只是個過渡時期的替代品,但是不管如何,這段時間都是我最快樂的日子,如果你願意的話,在還沒決定要去找那個你喜歡的人之前,可以多跟我相處一段時間嗎?」亞森低著頭,緊握她的雙手輕聲的說。
她看著他,想起過去在異國交往過的男人。
每一個男人在她要離開的時候,總是不斷地挽留、苦苦哀求,請她留下承諾,請她別忘了海誓山盟,請她留下。
可為什麼他,卻願意只做一個打發時間的替代品呢?她想要開口問,不過她已經知道他會說出什麼答案了。
因為我是認真的喜歡你,就這麼簡單。
「如果我離開了,你不會難過嗎?」羅隻忍不住質疑,「你不會想要留下我嗎?」
「當然會難過啊,所以在那之前我要用傻勁感動你。」
「哈,那如果你感動不了呢?」
「咦,我還沒想過這點耶。」他笑得尷尬。
「你就這麼有把握一定可以感動我?」
「不是,是我沒想到你會同意。」
「……」無言,她一時接不上話來,「好,那就當我同意了,可是如果你感動不了,你又會怎麼做?」
「那……請你給我一個吻好了」他看看手臂,鼓足勇氣,「給我一個可以抹去手上齒痕的吻。」
「就……只是這樣?」
「嗯。反正我也想不出什麼來。」他傻氣的點頭。「而且……」
「嗯?」
「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你,再認真也不過了。既然喜歡,就應該明白喜歡的真意。」
「我不懂。」
「喜歡不是佔有,如果我喜歡你,那麼便應該讓你選擇你最想要的,而不是強制把你留在身邊。」
雖然他回答的時候微笑著,但是眼底的愁緒卻瞞不過別人。
看著亞森,她思考著,認真的思考,是不是要選擇放棄對衙語遼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戀,來選擇眼前這個男人。
可是,或許再堅持下去,衙語遼就會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有多深,會發現自己對他的情有多濃,或許就會這麼接受自己也不一定。只要再堅持一下,反正也堅持了十多年了不是嗎?
十多年的感情雖然只是單戀,卻也不是說放就可以放下的,可眼前的他,這個傻得天真,蠢得可愛的男人卻又那麼讓自己心動。
她可以清楚地听見自己的心跳,是的,這些時間的相處,她已經深深地被亞森吸引、打動……
不對,即使是心動又怎麼樣呢?難保自己不會在哪天睡醒對他膩了、倦了,只有衙語遼才是她持續這麼多年都沒有改變過心意的男人啊!
艾波,如果是你,你又會選擇誰?
羅隻閉上眼低下頭來。
「好,決定了。」
「嗄?」
她從口袋掏出一枚銅板。「我來丟銅板決定吧,你要人頭還是字?」
艾波守則——魚給人頭,字讓熊掌。
「決定什麼?」亞森顯然不懂她的意思。
「你別問那麼多,就告訴我人頭還是字。」
「呃……字。」
話一落,叮的一聲,羅隻便將手上的銅板彈了上去。兩人看著銅板飛上又落下,她伸手將銅板拍在自己的左手背上。
屏住呼吸,右手慢慢栘開,手背上銅板呈現的一面是——字。
「是我選的字耶!」亞森看著銅板笑著問︰「這代表什麼?」
「可惜,我選的是人頭。」
「啥?」
才剛抬頭,還來不及看清她的表情,亞森便覺眼前一黑。
她,吻了他。
一陣輕柔的吸吮,狂野奔放地吻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推開他。
「希望這個吻,可以如你所要求的,抹去原本的咬痕。」
「你……?」亞森還在恍惚中。
「手伸出來。」羅隻說道。
「嗯?」
「伸出來,不是這只。」
亞森原本伸出有著咬痕的手臂,听她這麼說,只好伸出另外一手。
「你手上的這個是?」她看著他手臂上有著淡淡的痕跡,像是傷痕又像是胎記。
「我也不知道,小時候就有了,好像是小孩子吵架吧?」記得他五歲的時候被個小女孩拐走,然後忘了是什麼事情,對方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嗯……好吧。」語翠,她便朝那傷痕的位置咬了下去。
「哇啊!你又咬我,痛、痛……」可他也沒將手抽回去。「這樣一直咬我人家會以為我有被虐傾向耶!」
羅隻沒有答話,只是咬著,直到嘴角感到一股腥甜,她才松口。
「啊……都流血了啦!你真的確定你沒有狂犬病嗎?」他顧著看傷口,沒有注意到羅隻的表情。「要咬也不會咬同一只手,現在兩只手都被你咬了……你干麼又咬我啦。」
等到她的身影又再一次的從我眼前消失後,我終于明白,這一咬所代表的意思——希望這個吻,可以如你所要求的,抹去原本的咬痕,同時,永遠的記住我。
第九章
漢密斯之鞋的展出地點定在一艘郵輪上面,受邀的訪客個個都是政經名流,赫赫有名的人物。
只是上船的訪客目的大多不是在欣賞那只看不懂的鞋子美術品,而是怪盜艾波。她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在眾目睽睽底下取走漢密斯之鞋呢?面對一望無盡的海洋,她又會用什麼樣的方式逃月兌呢?
「展覽等等就開始了,你居然在這邊給我看海!」甲板上,游昊賢毫不客氣的教訓這次展覽的籌辦人。
「哦。」相較于他的干勁十足,亞森則是顯得有氣無力。
「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可別跟我說你暈船。」
「不是。」
「那不然呢?啊,對了,怎麼這幾天都沒看到羅隻啊?」
「她走了。」
「走了?才剛發完薪水耶!」
「嗯。」
「走是走去哪?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啊?」
「她不會回來了。」無神的眼望著大海,亞森淡淡地回答。
「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把人家給氣跑了吧!」
「不是,是我被她甩了。」
「嗄!那你……」游昊賢一臉激動。
「我沒事的。」亞森對著游昊賢笑了一下,「她要我別忘了她,我也會——」
「誰問你這個來著,我是說你這樣的情緒等等可不可以抓到怪盜艾波啊!」
失戀的人都沒有斗志,這樣等等怎麼跟怪盜決斗,這可是攸關兩筆為數不小的金額啊,他當然激動萬分。
「都布置好了,只等時間到而已。」
「這樣就好,你早說嘛,失戀沒什麼,看開點就好了。」
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亞森只是笑笑的沒有說話,低頭看著右手,原本都還清晰的咬痕如今已經消失,倒是左手上卻多了一道烙印下的痕跡。
這個咬痕是為了提醒你,不要忘記我。
在銅板落下的瞬間,羅隻答應了亞森的要求,用吻抹去了當初的咬痕,可卻在離開前又咬了一口,只為了不讓他忘記。
「咦,社長啊,怎麼那些意大利人好像少了一些?」亞森在甲板上就一直數著負責警戒的怪手黨成員,卻發現人數不對。
「我怎麼會知道,人員布置圖不是在你那邊嗎,而且這些人也是你安排的啊!」
「我記得不是這樣安排的,奇怪……」他再把人數數一次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