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你不斷地說,對方卻也不見得會听見;即使你在這頭哭了,也不會有人安慰,就只能單方面的對他說出心里的感受。
可是留完了又如何,他會听見嗎?他會打過來嗎?他會傳訊息來嗎?還是……他連听都不听呢?
單戀,就像是語音信箱。
忘記亞森吧,他只是另一個用來打發時間的人而已,只有衙語遼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自己愛戀了多年的男人。
以為可以忘記,卻怎地也忘不了……
羅隻的耳際一直響起一句話——請在嗶聲後留言,如不留言請掛斷。
記得她曾打過電話給他,但是听到的一直都是這句話。
單戀,就像是——
「咦,羅隻你還沒睡啊?」
「嗄?」她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怎麼會是你……亞森!」
「不是我還會有誰?」亞森從客廳走了過來,「不好意思,今天加班,所以這麼晚回來,我有幫你買宵夜,你要吃嗎?」
怎、怎麼會?我不是回家了嗎?怎麼亞森會在這?
羅隻定楮一看,還真的是亞森的公寓,那堆聯合國的垃圾紀念品還堆在那邊,只是本來要回家的腳怎麼會走到這里來,最糟糕的是,自己還渾然不知!
好像就是自然地走來這,自然地爬窗子進來,自然地把東西一丟,自然地去上了個廁所,自然地趴在床上,自然地……
自然地在傷心的時候,只會想到一個人,只會想靠著他的肩膀。
羅隻倏地從床上起身奪門而出。
「羅隻你去哪?」
「我、我……我要回家!」
「這不就是你家嗎?」
「嗄?」這一句話停止了羅隻開門的動作,震驚的轉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哦,我的意思是說,你那時不是跟我說沒有住的地方了嗎,那這樣這里不就等于是你的家了?」亞森聳了聳肩。
看著那個笑,有一瞬間她又閃過跟這男人一直在一起下去的想法。
她搖頭,隨即強逼自己甩開這個念頭。
我喜歡的是衙語遼、是衙語遼、是衙語遼。她不斷地在心里默念。
「你吃壞肚子了嗎?」亞森擔心地將額頭抵著她的。「咦?溫度很正常……啊,溫度升高了。」
被這突來的舉動嚇到,羅隻就這麼任由亞森貼近自己,當意識過來的時候,臉已經發熱發燙。
「你、你才吃壞肚子勒!」她一把推開他,「還有,吃壞肚子你量額頭干麼!」
「因為如果你沒有吃壞肚子,你就會回答沒有,接著我就會問你有沒有發燒,然後你又要回答一次,這樣太麻煩了,所以我只要問你有沒有吃壞肚子再量你的體溫,這樣我一次就可以得到兩個答案啦。」
「啥?」
啪的一聲,她覺得腦神經大概又斷了一根。
「你不覺得這種方式很科學嗎?」
「我不想跟你講話!現在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她瞪著他。
「哦。」亞森乖乖地跟著坐下。
她別過頭去坐到沙發的一端,一靜下來後,又回到剛剛的哀愁中,想起衙語遼時的情緒,就算只有短短一下也好,她想多保留那開朗的笑……
單戀,就像是——
「你又干麼!」她發現亞森輕輕地戳著她。
「那你要不要吃東西?」
「你發神經哦,干麼今天對我這麼好,這麼關心我!」
「因為今天跟社長的一席話後,我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所以要讓你被我的傻勁給感動。」
「感動?」
「嗯。」只見亞森比著自己說道︰「傻勁。」接著又比比她,「感動。」
啪、啪、啪、啪……羅隻腦中因為神經持續斷裂而放起了鞭炮。
「我鄭重的警告你!我跟你只是玩玩,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只是拿你來打發時間而已!」
話一說完,她察覺自己失言,一臉驚慌地連忙捂住嘴轉過身去,她不敢想像,更不敢去看亞森瞼上的表情。
都是他、都是這個笨蛋,沒事讓自己腦神經衰弱干麼,雖然遲早要讓他知道,可是也不見得要用這麼凶的口氣,可以婉轉一點,或者是……
她的背後傳來亞森溫柔的聲音。
「沒關系的,我早就知道了。」
「什、什麼?!」她渾身一顫,轉過身來看著他。
「我早就知道你有喜歡的對象了。」
「你說早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在衙總裁來的時候,我經過門口,就發現你跟其他女職員躲在一旁偷看。」
「我、我……那是……」羅隻粉女敕的臉頰馬上漲紅。「那只是……」
「我本來以為只是跟其他女職員一樣,因為看到帥哥才會好奇,可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你跟她們之間的差異。」
「差……差異?」
「嗯,像衙總裁的女秘書也喜歡他,所以在她被請出社長室之後,還是不時會往里面看,臉上的表情寫的就是愛慕、迷戀,而女職員看衙總裁的表情,就好像……啊,就好像去動物圍看到熊貓那種很稀奇、覺得很可愛的表情,跟那個女秘書是不一樣的。」
熊貓?這還是羅隻第一次听到有人拿熊貓來形容衙語遼。「那、那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只見亞森稍稍頓了一下之後,緩緩開口,然而那瞬間,羅隻仿佛看見了一絲哀傷。
「因為你看到衙總裁的表情也跟那個女秘書一樣啊,那不是第一次見面看到的驚喜或驚訝,而是看到熟人或戀人的感覺,仔細一看就會看出兩者的差異來哦。」
她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笨蛋也有心思細膩的時候,而且可以觀察得這麼仔細。
「然後那時候我就在想,你喜歡的可能是衙總裁,或者你喜歡的那個人跟他是一樣的類型吧,所以看到他的時候才會是那樣的表情。」
「這只是你的推斷而已,怎麼可以認定我就是有喜歡的人!」
「所以我才會在征信社上班啊。」他笑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而且……」
「而且什麼?」
「你看他的樣子跟看我的樣子是不一樣的。」他回答時臉上雖還是掛著笑容,可是笑容中卻帶著一點勉強。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亞森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像秋天的楓,紅得美,卻也紅得淒,我發現,或許……我已經傷害到他了。
「怎麼說呢,應該說,你從來沒有用那樣的表情看過我。」
望著他的臉,羅隻覺得喉頭有些酸澀,哽咽得說不出話來,胸口悶悶的,一種心痛的感覺。
第一次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很不應該的事,她傷害了他。
從以前到現在,為了生存也好,開玩笑也好,不知道說過多少謊言,她從來不曾有過罪惡感,或者該說,她早忘了那種感覺,可是面對亞森無邪的瞼,卻讓她想起那種不安的滋味。
羅隻沒有開口,只是往門口走去。
「你去哪?」亞森拉住她的手。
「離開……」她勉強地開口,「我想……我不應該留在這兒。」
她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甩不掉。手上傳來和那夜相同的安全感,緊緊包覆著她。
「你該放手了,既然知道我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就沒有理由留我了吧。」她倔強的開口。
「這個。」
她回頭,落入眼簾的是亞森的手臂,還有一個半清晰的齒痕。
「記號還沒有消失。」亞森笑盈盈的看著她。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在這個記號沒有消失之前,你都是我的人。
「那……那只是個玩笑。」
「我知道,是個認真的玩笑,起碼我是認真的。」他回答時的眼神也是。
餅去,每一個被羅隻所騙的人,都是中了她的計或者是不知不覺受騙,從來沒有人在知道她的詭計之後還會上當的,當然,也不會有這種喜歡被人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