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旻旻流血了!?
朱丁璽聞言,那精瘦頎長的軀干微微一僵,他情不自禁地起身走向床邊。
「發生什麼事了?」
真是詭異!她怎麼會生龍活虎地沖出去,然後要死不活地被抬回來呢?
「旻旻在外頭被一個渾球刺傷,現在奄奄一息。」盧武衫克制地粗著嗓門,忍住咆哮的沖動。「要不是小旻動作快,恐怕旻旻早就去見閻羅王了。」
如果讓他逮到那個天殺的臭女人,他非宰了她不可。
「好像挺嚴重的。」朱丁璽輕輕攏起了眉,來到床邊,只見到寒旻旻面色慘白地平躺在床上,她緊閉著眸,肚子上破了一個洞,鮮血直流,火紅的衣衫上已經分不清是鮮血還是雪水了。
「那還用你說。」寒姥姥的口氣沖得很。
朱丁璽冷冷地瞥了寒姥姥一眼,聲音透著不悅。「你們先替她止血吧!」再等下去,這女人的血就要流光了。
「怎麼止?」
「誰身上有帶止血的藥粉啊?」
「快去找止血的藥來!快一點!」
眾人七嘴八舌,吵成了一片,就是沒有人去找止血藥。
朱丁璽抿著唇,黑眸內燃燒著一簇冰冷的火焰。「全給我閉嘴!」他從懷里掏出一只玉脂小瓶,輕輕拔開塞口,登時,滿室充滿了濃烈但不嗆人的藥香,令人聞後精神為之一振。
「這是什麼靈藥啊?」盧武衫識貨地聳了聳鼻頭,忍不住多聞幾下。「味道好香哦!」
朱丁璽沒有回答,他仰喉將玉瓶中的汁液含在嘴中,然後低頭緩緩哺入寒旻旻的嘴內,直到確定她全吞咽下去了,他才抬起頭來。
「你們看,宮主的傷口已經止血了耶!」小旻驚喜地指著寒旻旻的月復部,引起大家的注意。
仿佛奇跡似的,寒旻旻的血漸漸止住了,她肚子上的那一個大洞也慢慢地收口,像是在傷口蓋上一層透明嶄新的薄膜一樣,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任誰也不會相信她前一刻還血流不止、性命垂危呢!
「怎麼可能!?」寒姥姥不敢相信地揉了一下眼楮。
「真是太神奇了!」盧武衫贊嘆道。他女乃女乃的!澳明兒他一定去買個三、四瓶回來放著,以防萬一,他活了那麼大把的年紀,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藥呢!
「好可怕的藥哦!」寒晴晴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臂,她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
「什麼可怕?晴晴,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啊?」趁著閻銘陽不在,寒姥姥趕緊敲了她一記響頭。「去去去……閃到一旁去,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
寒晴晴只好癟起了小嘴,滿月復委屈地走到一邊去。嗚……早知道她就緊緊跟著她家相公,姥姥就不敢欺負她了……
倏地——
「怎麼會有『九心蘭涎香』的香味!?」唐秉儒人還沒走進來,那儒雅的聲音便已先傳進來了。
「九心蘭涎香!?」在場有一半的人是驚呼出來,至於另一半則是因為年紀太小,沒有听說過九心蘭涎香的名字。
「你怎麼會有九心蘭涎香?」縱使盧武衫見多識廣,此時也不禁微微動容起來。
相傳,九心蘭涎香是多名大內御醫遍訪名山、搜盡奇藥,費時九年才萃取出來的瓊漿玉液,一共只有九瓶而已。
听說只要服下一滴九心蘭涎香,就能月兌胎換骨,起死回生,何況寒旻旻是喝下了一整瓶,難怪她的傷一下子就好了。
「家母所賜。」朱丁璽冷淡地道,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那……」
「好了,所有人全出去,別擠在這里。」閻銘陽蹙著眉站在門口。「岳父和小旻留下來就行了。」
「是。」
「走了!走了!」
在閻銘陽的一聲令下,沒被點名的人全部作鳥獸散,連最難纏的寒姥姥也都模著鼻子,乖乖地走出去。
第七章
半夜——
「嗚……娘……不要丟下旻旻……」床上,寒旻旻突然涌出一堆淚水,並且不停地揮舞四肢。
朱丁璽立即被這陣鬼哭神號給驚醒。
「該死!」他拉長著臭臉,低聲命令寒旻旻。「不準哭了!」然後他翻過身去,打算繼續睡他的覺。
「嗚……不要走……」寒旻旻彷佛沒有听見他的低咆,依然浸在冗長的惡夢中,無法自拔。
「天殺的!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啊?」朱丁璽不耐煩地捶了一下枕頭,驀地坐起身來。
女人就是這麼麻煩!原以為這女人好強跋扈,沒有女人家那些做作的毛病,他才對她稍稍刮目相看,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哭。嘖!
「嗚……娘……」在哭喊中,寒旻旻不小心揮到了他的手臂,接著像是找到依靠般,她的雙手飛快地黏上他的手臂,抱著它狠狠地痛哭。「娘啊……」
「笨蛋!我不是你娘。」朱丁璽臉色難看地抽回手臂。
「嗚……娘……」寒旻旻七手八腳地攀回他的手臂,哭得像個淚人兒一樣。「旻旻一定會嗚……照顧好爹爹……和妹妹,娘……嗚你別走……」
「我說過我不是你娘,你听不懂是不是?」朱丁璽氣急敗壞地再次抽回手臂。他哪一點像她的娘了!?這個笨蛋!
「嗚……旻旻好怕……」
朱丁璽終於受不了她那恐怖的哭嚎,一臉僵硬地搖醒她。「女人!你給我醒一醒……」
天殺的!她還嫌他不夠累嗎?現在竟然要他當起女乃娘來!
「嗯……」在朱丁璽惱怒的搖晃下,寒旻旻緩緩睜開一雙兔子眼,沒啥好氣地埋怨道︰「你半夜不睡覺,吵醒我做什麼啊?」
這家伙是不是白天睡太飽啦?
「你還好意思說?」朱丁璽的俊臉瞬間轉為陰黑色。「你沒事哭哭啼啼的,叫我怎麼睡啊?」
「誰哭了!?」寒旻旻不假思索地否認。「我才沒有哭呢!」她打從十歲起就沒再掉過眼淚了,唯一例外是她母親去世的那一晚。
朱丁璽伸出修長的食指,用力地抹了一下她的臉。「那這是什麼?」他的手指上沾滿晶瑩的淚水。
寒旻旻認真地研究了一下。「我的汗嗎?」
奇怪!她什麼時候半夜有盜汗的毛病了?難道是前天被刺了那一劍所留下的後遺癥嗎?
「笨蛋!這是你的眼淚!」朱丁璽氣得幾乎咬碎牙齦。
「噢!」寒旻旻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紅通通的美眸。「對了,你那個九心蘭什麼東東的還有沒有?」
「是九心蘭涎香。」朱丁璽冷冷地糾正她。她的小命是九心蘭涎香所救,她就不能放尊重一點嗎?
「對!就是九心蘭涎香,你還有沒有啊?」寒旻旻不自覺地模著如今完整無缺的肚皮,沒有經過正常的療程,她的傷口就直接痊愈,害她老覺得肚子怪怪的,好像有個洞沒有補平似的。
「已經被你一口喝光了。」早知道她這麼不知好歹,他就把九心蘭涎香全省了下來,讓這沒良心的女人早日去投胎,省得把自己氣死。
「噢!」寒旻旻一臉惋惜。
「你問這個做什麼?」朱丁璽被她這麼一鬧,原有的睡意全消,只好悻悻然地起床,點燃桌上的燭火。
望著他優雅的舉動,寒旻旻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也沒什麼啦!我只是覺得好像還有點後遺癥,所以向你要一點九心蘭什麼東東的喝喝。」
朱丁璽眯起黑眸,開始懷疑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九心蘭涎香有多珍貴,不然在她的口中它怎麼變得這麼一文不值。
「什麼後遺癥?」朱丁璽咬牙認栽。算了!九心蘭涎香都已經糟蹋在她身上了,現在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我晚上睡覺會盜汗,而且肚子一直覺得空蕩蕩的,感覺怪難受的。」寒旻旻睡眼惺忪地埋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