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米還煮什麼飯?」閻銘陽的眼神銳利地掃向她。「過來!我有事吩咐你。」
「好嘛!」寒晴晴一臉無奈地拖著腳步走到他的面前。「有什麼事嗎?」
「首先,你叫寒旻旻派人去京城太白居收帳。」
「太白居?」寒晴晴困惑地蹙起柳眉。她怎麼不記得太白居有欠他們銀兩?
閻銘陽見她一臉茫然,只好清楚地解釋一遍。「十年前,太白居的少主曾向寒月宮借了一千兩,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歸還,你們先去把這筆債討回來。」
他從來沒見過像寒月宮這麼呆的門派,給擄來的男人吃香的、喝辣的也就算了,走時還奉上一筆銀兩給需要的人創業,若不是這十年寒月宮修到只能靠外人的救濟,只怕這些沒腦子的女人敗得更多。
「喔……你說那個太白居哦!」寒晴晴終于想起這件事了。「不行啦!我們不能向太白居討債。」
「為什麼?」閻銘陽悶哼一聲。
「因為太白居也經營困難,我們怎麼能落井下石呢?這樣太沒有人性了。」寒晴晴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聖表情。
閻銘陽雙手抱胸,克制地眯起惱怒的峻目。「笨蛋!你哪一只眼楮看到太白居經營困難了?」天!全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樓竟然被她說成一副快要倒閉的樣子。
「可是……以前娘曾派人去收過錢,他們確實是還不出錢來啊!」寒晴晴為自己抱屈。
「別人怎麼說,你們就怎麼信嗎?」閻銘陽頭疼至極地低咆。
「是啊,做人是要講誠信的。」
「你太天真了。」閻王島和太白居有生意上的合作,他自然很清楚太白居的底細。「被騙了那麼多年,你竟然還笨得幫他們說話。」
寒晴晴癟了癟小巧的嘴兒。「你又怎麼確定……他們還得出錢?」說實話,她的心里蠻不服氣的。
「你是在跟我爭論嗎?」閻銘陽那寒森的語氣差點讓寒晴晴結成冰柱。
「不……不是。」寒晴晴霎時寒毛聳立,渾身打了個冷顫。「你……別誤會了。」
糟了,她差點忘記閻銘陽那副別扭的脾氣,她會不會有事啊?
「那就別說那麼多廢話。」閻銘陽陰森地橫了她一眼。「還有,記得把這件事交代下去。」
「噢!」寒晴晴應了一聲後,一抹擔心的神色隨即浮上她那嬌甜的臉蛋。「那要找誰去收呢?」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應該不會落到她頭上吧?
「叫那個盧什麼的去就行了。」
那個姓盧的長得高大粗壯,又一臉橫向,隨便站出去都可以嚇死一堆小孩,不派他去收帳,難道派那些弱不禁風的女人啊?
「盧……」寒晴晴在腦海中搜索了半天,才想出家月宮內唯一姓盧的人是誰。「你……是指干爹嗎?」
「沒錯。」閻銘陽的口氣斬釘截鐵。
「這樣不好吧!吧爹的年紀那麼大了,怎麼好意思要他拉下臉去收錢呢?」寒晴晴愈想愈覺得不妥。
「那你們就等著餓肚子好了。」這女人竟然還有時間去顧慮別人的面子問題,她太閑了是不是?
「好嘛!人家去跟干爹說看看……」
***
天山山脈,自古以來即是我國著名的藥材之山,所產的珍貴藥材高達三、四百種,其中不乏中原難得一見的稀有藥材。
閻銘陽就是運用天山這可貴的資源,和寒月宮特有的「運送工具」,做起了藥材的買賣。
丙不其然,寒月宮的藥材才一出現在市面上,就立刻在中原刮起一陣搶購的旋風。
價格實在、品質優良是它大受歡迎的原因——既然是花同樣的銀兩,藥鋪當然是選擇品質較好的藥材。
「呵呵呵……我們這下發了,呵……」
只見寒旻旻雙手捧著閃閃發亮的銀兩,笑得一張小嘴都快歪了。今天她才知道賺錢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看不出來那小子還挺有生意頭腦的。」盧武衫心不甘、情不願地贊賞一聲,然後大手拿著干布開始擦拭巨鷹身上融化的雪水。
他們采集來的藥材全靠這兩只大鷹才能快速地送到中原,所以他得好好巴結這對鷹兄弟才行。
「干爹,晴晴幫你。」寒晴晴在旁看了,連忙拿起一塊布,踮著腳尖幫另一只鷹擦干羽毛。
「呵……太好了!」寒旻旻跳到冰塊上,贊許地拍了拍巨鷹的腦袋。「干得好!阿樹、阿木,晚上請你們吃好料的。」
兩只巨型的大鷹像是听得懂人話一樣,歡欣地點動兩顆毛茸茸的大腦袋。
「呵呵……原來無本生意這麼好做啊!」寒旻旻一想到將來要是缺錢,只要到後山隨便采一采就有錢賺,她臉上的傻笑就更深了。
人生真是太美好了!沒想到後山那片又丑陋又佔面積的密林那麼值錢,好險當初她沒有嫌它們礙眼,叫人把它們全鏟平,不然損失就大了。
「丫頭,你再笑下去,嘴巴就要裂開了。」盧武衫忍不住打趣杵在旁邊呆笑的干女兒。
「沒關系。」寒旻旻簡直樂壞了,只差沒拿著兩條彩帶在地板上翩翩起舞。「呵……我再也不用為錢煩惱了,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美妙。」
「丫頭,不準罵髒話。」盧武衫雖然個性豪爽,但對于干女兒的教養可是一點都不馬虎。
「好嘛!」寒旻旻敷衍了一下,然後興致高昂地跳到寒晴晴身邊,慎重地叮囑她。「晴晴,大姐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你一定要不擇手段地留住閻銘陽,千萬別讓他跑了,知不知道?」
只要擁有閻銘陽那顆聰明的腦袋,他們一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知、知道了,大姐。」寒晴晴愁眉苦臉地回道,那嬌弱的嗓音中根本不含一點信心。
「乖!」
第九章
這日,書齋內彌漫著詭譎、懸疑的氣氛。
「銘陽,以你的觀察,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盧武衫刻意壓低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什麼嫌疑?」閻銘陽不耐煩地撥開那只放在他肩膀上的毛手。
敝了,這老小子不是看他挺不順眼的嗎?怎麼最近老兒他纏著自己?他是不是吃飽太閑了?
「你忘啦?前幾天不是有人暗殺晴晴嗎?」盧武衫那不怒而威的臉龐著嚴肅神色。
閻銘陽無動于衷地道︰「大概是射錯人了吧!」他曾經針對幾個疑點仔細地研究幾遍,最後只得到了這個結論。
寒晴晴既沒財又沒勢,她的存在根本威脅不了任何人,他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想要殺她。
「不可能!」盧武衫激動地噴出口水。「如果是誤射,又怎麼會這麼剛好的使用你的飛鏢呢?這分明是有人想嫁禍給你!」
閻銘陽的黑眸一閃。「你說得有理。」畢竟是江湖中人,這老小子想得著實是比他周全多了。
「那你是有辦法?」盧武衫如今可是對他心服口服。
閻銘陽詭異地揚起嘴角。「直接用寒晴晴當餌不就好了。」
「不行!我不贊成,這多危險啊!」盧武衫那粗獷的眉毛擰得緊緊的,大有反對到底的架式。
閻銘陽那黝黑的星眸透出冷銳的寒光。「隨便你。」反正他心中自有打算,他這老小子不插手也好。
「閻銘陽——你怎麼可以這樣冷酷無情?晴晴是你的人耶!」盧武衫痛心地譴責閻銘陽,他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閻銘陽冷冷地瞪著他。「你若是怕晴晴有危險,不會在暗處保護她嗎?」
怎麼寒月宮的人都笨成這樣?一個寒晴晴已經夠他頭痛了,現在又多了一枚蠢蛋。唉!
「對哦!」盧武衫不好意思地搔了一下腦袋。「對不起,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你千萬別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