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問……問你一個問題?」雖然有點結巴、有點不夠大聲,不過,她已經很自豪目前的成就了。
「問吧!」閻銘陽懶洋洋地拉長低沉的嗓音。嘖!這女人真是令人失望,他原以為她會拖上一個晚上才迸出聲呢!
「你……你把閻銘陽藏……藏到哪里去了?」仿佛在質問殺人凶手般,寒晴晴抱著必死的決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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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閻銘陽藏到哪里去了……閻銘陽無法置信地瞪著她那充滿「壯烈」的神情,腦海中不斷旋繞著她所提出的問題。
「我不就是閻銘陽嗎?」這女人問的是什麼鬼問題!?他不是閻銘陽,還會是誰?
寒晴晴緊閉著水眸,瑟縮地搖搖腦袋瓜子。「不!你不是……你不是閻銘陽!昨晚……那個人才是閻銘陽。」
「哦!」閻銘陽的冷眸閃著謔笑,大手緩緩地摩挲堅硬的下顎。「那個『閻銘陽』是什麼樣的人?」
第一次踫到這麼可笑的局面,讓他萌生玩下去的興致,另外,他很想研究一下,這女人腦袋中裝的是什麼回味的豆腐渣,居然能讓她笨成這樣?
寒晴晴熱切地舌忝了一下干澀的下唇,興奮地形容起來。
「他是個溫文儒雅、卓爾出眾的男子,不但人品俊逸、謙恭有禮,而且他的個性十分溫柔,從不亂發脾氣,跟你相差很多……」她沒有注意到閻銘陽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忘形地繼續比較他們「兩人」的優缺點。
被了吧?她還打算對他人身攻擊多久?
「那種軟趴趴的個性,有什麼好喜歡的?」閻銘陽的口氣泛起酸意,差點忘了他批評的人是自己。
「那是溫柔,才不是……軟趴趴呢!」寒晴晴氣惱地睜開雙眸,為自己的夢中情人據理力爭。
「隨你怎麼說。」閻銘陽仰起高傲的俊鼻,哼了一聲。「你是什麼時候、看上我的?」他對她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不是看……看上你,我喜歡的是……閻公子。」寒晴晴羞答答地摀住臊紅的小臉,聲若蚊蚋地再次強調。
還閻公子咧!閻銘陽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齒地換了一個問法。
「好吧!那你是什麼時候看上『閻銘陽』的?」
若不是想問清楚當年是怎麼結下這段「孽緣」,他何必對她忍氣吞聲,任她批評過來、嫌棄過去呢?
「四年前,閻公子救了我一命,那晚恰巧是七夕夜……」寒晴晴那嬌柔妍美的臉蛋浮上夢幻的神情。
「原來你就是那個在下大雷雨時躲到大樹下的蠢蛋!」看不慣她那一臉白痴的表情,閻銘陽忍不住戳破她的美夢。
他當然記得她了,當年的她粉粉女敕女敕,像個迷途的小仙女一樣,尤其那愚蠢的行為更是讓他留下深刻印象。
寒晴晴憤慨地挺起嬌小的胸脯。「你不會懂的。」對「前」閻銘陽的愛戀顯然蓋過對「後」閻銘陽的懼怕,使她展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勇氣。
這女人的腦子果然有問題!什麼叫作「你不會懂的」?她是不是忘了他也是重要的當事人之一啊?
「你高興就好。」閻銘陽大人有大量,懶得和她爭論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那……閻公子究竟被你……怎麼了?」寒晴晴執迷不悟地問,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戒慎小心地往後退了幾步。
「那個閻銘陽已經消失了。」為了溫柔好欺的母親,為了不言不語的妹妹銘柔,他不得不強悍起來——那一夜,銘柔被大哥的好友侵犯,雖然沒有造成悲劇,但是心靈的傷害卻無法撫平,從那晚開始銘柔就變得痴呆不語,後來他的大哥因為愧疚而遠走,再也沒有回來閻王島了。
他強硬的改變,全是為了保護家人。
「喝!」寒晴晴驚愕地搗住激烈起伏的胸口,頭皮開始一陣發麻。「你竟然殺了……殺了他!?」
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閻銘陽踏著優雅矯健的步伐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抬起她那顫抖的下巴。
「如果我宰了閻銘陽,那請問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一股寒栗從寒晴晴的背脊一路竄下去。「我……我不知道……」
其實,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只是她貪生怕死,不敢把「孤魂野鬼」這四個字說出口罷了。
「笨蛋!」悶雷轟隆隆作響,順帶在她的腦袋瓜子上附送兩記惱怒的大爆栗。「我當然是閻銘陽,不然還會是誰?」
「昨晚的人才是……真正的閻公子,你不是。」寒晴晴噙著兩窪圓滾滾的淚水嘟嚷著,心里相當的不服氣。
閻銘陽終于受不了地猛揉太陽穴。「那是因為你在菜里放了酒,我才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再也顧不了偉大的男性尊嚴了。
他只要一沾到酒,整個人就會變得十分軟弱,酒簡直是他最大的致命傷。
「噢!難怪……」寒晴晴失望地垮下小臉,頓時覺得人生再也沒有希望。他大概也是踫到酒,才會變得那麼熱情吧!
「難怪什麼?」閻銘陽眯起威脅的酷瞳。
「難怪昨晚你……佔我……」寒晴晴那羞澀的俏臉藏不住失身的懊惱。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就是形容這種感覺吧!唉,老天爺真是太殘酷了。
「佔你什麼!說啊!」這女人要是敢說出他心里想的那兩個字,他非得打爛她的不可。
寒晴晴還浸染在低落的情緒中,沒察覺他那威脅的冷芒。
「就是佔人家的……便宜。」她的神經比田里的大黃牛還粗。
兩道駭人的青光從閻銘陽那炯亮的黑瞳射出來。「你還敢說出口!?若不是你騙我服下那顆鬼藥,我會那麼『饑不擇食』嗎?」
別以為他醉了就記不得昨晚的事!憑她這只傻呼呼的小老鼠竟然還敢誆他,下輩子再說吧!
「饑不擇食!?」寒晴晴蹙起納悶的柳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又肚子餓了嗎?」他怎麼會突然冒出饑不擇食這句話呢?感覺好突兀哦!
「笨蛋,這不是重點!」閻銘陽氣得險些失控的掐死她。這女人竟然連他的侮辱都听不出來,她到底是混什麼飯吃的?
「那重點……是什麼?」寒晴晴被他那扭曲的臉龐嚇了一大跳。喝,好可怕!
閻銘陽額角的青筋窮凶極惡地浮起。「如果你不願意,昨晚就不該騙我服下那顆鬼藥。」
天殺的!他身為受害者都沒有吭聲了,她這可惡的女人居然還有臉擺出那種哀怨的表情,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是說……鳳玉丸嗎?」寒晴晴很寶貝地拿出那只可愛的小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可是……這不是什麼鬼藥啊!鳳玉丸對女人的身體很補的耶!」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是嗎?要是沒鬼,你怎麼不服一粒看看?」閻銘陽壓根兒不信她的話。
「這……」寒晴晴為難地咽了咽口水。鳳玉丸很苦耶!
「你不敢嗎?」閻銘陽陰郁的眼神又暗了幾分。可惡,他果然著了這笨女人的道。真嘔!
「好嘛!」為了證明鳳玉丸的清白,寒晴晴深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地吞下一顆火紅色的藥丸。
閻銘陽有些錯愕地盯著她那皺成一團的小臉。「你真的吞下去了?」難不成他誤會她了?她根本沒有聰明到足以設計別人?
「啊……」寒晴晴立刻把小嘴張得開開的,讓他瞧瞧自己的嘴內。
閻銘陽的黑眸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
奇怪,昨晚他怎麼會對她動了呢?
他是個潔癖非常重的男人,不只對生活細節和周道環境,他對女人的要求也很高,所以他情願長期處于禁欲的狀態,也不願隨便找個女人來紆解欲火——但是他昨晚居然對眼前這呆蛋「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