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不要怕。」寒旻旻絞盡腦汁地擠出安慰的話語。「大姐听說做……做那檔事很快,只要一眨眼就過去了,你就忍一忍吧!」
縱使無法把男人留下來,至少也要留住男人的種才行。沒辦法,這是以前的祖先所訂下的不合理規定。
寒晴情抱著柱子發抖。「大、大姐……我真的需要一點時間做、做準備。」這事來得太突然了。
「多久?」
寒晴晴掐著蔥白玉指,認真地算了一下。「大概……要兩、三個月吧!」
「不行,太久了,大姐命令你立刻進去。」寒旻旻雙手叉著小蠻腰,擺出大姐的威嚴來。
「我不要。」相較之下,寒晴晴寧願選擇面對大姐的怒氣,也不願進去房里當「受氣包」。
「寒晴晴,你再不進去,我就要生氣!」
寒晴晴咬著發白的下唇,勇敢地搖動螓首。「不、不要。」
大姐生氣,頂多是罵罵人而已,但如果進去,那等于是「送死」,她怎麼想都覺得巴著柱子不放是最劃算的法子。
「寒、晴、晴。」寒旻旻沖動地跑上前去,用力拉起她的手臂,要將她往房里拖。「你給我進去。」
寒晴晴死命抱著冰柱不放。「救命啊……」
突然,一個清淡冷靜的嗓音打斷了兩人的拉扯。
「這麼晚了你們在玩什麼游戲?」
寒晴晴一見到來人,含淚的眼眸立即一亮。「二姐,快來救……晴晴,大姐要把晴晴推入火坑。」
「什麼火坑啊?」寒旻旻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她一記響頭。「大姐是在幫你耶!」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傻丫頭!
「痛……」寒晴晴搗著小腦袋哀鳴。
「沅沅,你怎麼來了?」寒旻旻一邊鉗制著小妹的手;一邊抽空把脖子扭過來問著寒沅沅。
寒沅沅從懷里拿出一只小巧可愛的白玉瓷瓶。「我來送藥給晴晴。」
「什麼藥啊?」寒旻旻一時反應不過來,納悶地盯著她手中的瓷瓶。
而寒晴晴則在一旁發出窒息的叫聲。
「晴晴今晚需要的『鳳玉丸』。」寒沅沅把藥瓶輕輕地丟給寒旻旻後,便盡完責任離去了。
她們的父親是「唐門」當代最厲害的用毒高手,但是唯一承襲到她們父親用毒本領的人卻只有寒沅沅一人,所以,當唐秉儒起程要回唐門探親之前,他便把煉丹房暫時交給沅沅掌管。
「二姐……」寒晴晴震驚地瞪著她那美麗的身影越行越遠,小嘴同時喃喃地埋怨著。「二姐好無情哦……」她不敢相信二姐竟然棄她于不顧。
「別抱怨了,來,把嘴張開。」寒旻旻趁她失去警覺的時候,賊賊地拐騙她。
「啊……」寒晴晴呆呆地張開了小嘴。
寒旻旻迅速確實地丟了一顆火紅的鳳玉丸到她的嘴中,然後把那只可愛的瓷瓶塞給她。
「唔……好苦。」寒晴晴皺起了嬌美的小臉。
「記得每天要服一顆,閻銘陽也是,別忘記哦!」寒旻旻異常嚴肅地望進她那雙單純的眸子。
由于寒月宮留女不留男,所以宮里的女子在有對象後,都會服下鳳玉丸,以增加生女兒的機會。
「噢,好。」一想到每天都得吞一顆這麼惡心的藥丸,寒晴晴那張俏臉苦得可以滴出膽汁了。
「很好,那你進去吧!」寒旻旻雙手一使力,便把晴晴推入她的房間,並且體貼地為她關上厚重的冰門。原來不知何時,寒旻旻已經不著痕跡地牽著她走到門口了。
「大姐……你怎麼可以暗算人家……」門的另一端立即傳來小貓般的抗議聲。
「你叫夠了沒有?」
當閻銘陽听見寒晴晴那吵鬧的聲音時,他的雙眉之間皺出了一道折痕。
只見寒晴晴那嬌小的身軀飛快地轉過來,然後像小小的壁虎一樣緊貼在門板上發抖。「叫、叫夠了。」
「那還不去煮一些吃的過來。」閻銘陽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現在被餓得亂七八糟,火氣自然變得更大。
「吃……的?」寒晴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對,我餓了。」閻銘陽那低沉的男性嗓音中隱含著惱怒與不滿。
這女人是鸚鵡轉世的嗎?不然干嘛一直重復他的話?他的話有那麼難懂嗎?
寒晴晴不解地偏著螓首偷瞄桌上,忐忑不安地猜測著。「呃……是不是小晴送來的晚膳不夠你吃?」
小晴是她的專屬丫環,年紀雖然比她還小,但是膽識卻非常驚人,讓她佩服得不得了。
「那些豬食我吃不下口。」閻銘陽擱下手中的書冊,起身不悅地瞪著她,仿佛菜難吃是她的錯一樣。
他可以不在乎腦袋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個腫包,甚至原諒她們把他帶到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反正他本來就有逃婚的打算,但是他無法忍受這種粗糙可怕的食物,這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嘛!
「豬食!?」寒晴晴好奇地踮起腳尖,試圖從遠遠的距離看出他所謂的「豬食」長什麼樣子。「還好嘛!苞我們今晚的一樣,你就忍耐——」
一記冰冷的眼刀立即殺過來。
「呃!那我去幫你煮一些可……可口的消夜好不好?」寒晴晴縮了縮香頸,非常識時務地改變建議。
「哼!還不快去!」
「噢!」寒晴晴手忙腳亂地打開房門,然後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
不久,一碗香噴噴的肉粥,和幾碟清淡的家常小菜就擺在閻銘陽面前。
閻銘陽擰著俊眉坐在桌前,試探地夾起一道看似平凡無奇的三絲豆腐放人嘴中,隨即,他的眉頭舒解開來了。
他舉起筷子又嘗了幾道菜肴,意外地發現這些家常小菜居然十分合他那已被養刁的胃口,而且味道絲毫不遜于閻王島上那些名廚所煮出來的菜。
嘖!看不出這呆楞楞的小妮子竟有一身好手藝。
「好吃嗎?」寒晴晴那甜淨的唇角靦腆地揚了起來。她曾經跟著皇宮的御廚學過半年的手藝,後來那名御廚雖然回去了,但是她並沒有忘記他所教導的技巧,一有時間就窩到廚房內研究各式菜色。
「還不錯。」看在她手藝不凡的份上,閻銘陽勉強施舍她一個冷淡的眼神,然後繼續吃他的晚飯。
「那就好。」寒晴晴安心地拍拍胸脯,臉上那抹燦爛的笑容亮得幾乎照亮整個黑夜。
還好她猜對了。閻公子出身富貴之家,他平時一定吃慣了大魚大肉,現在突然換了清淡一點的菜肴給他,自然會帶給他不同的風味。
望著她那嬌美的有如春花初綻的笑顏,閻銘陽頓時感到一陣口干舌燥——不會吧?他怎麼可能對這個又愛哭又膽小的女人有感覺!?她分明是自己最討厭的類型,不是嗎?
「咳……」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閻銘陽特意清了清喉嚨。「你大姐逼你回來做什麼?」
傍晚時,她離去的速度夸張得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他還以為她這輩子再也不會踏進這間房一步,沒想到天一黑她又自投羅網了。
一層妍紅的嫣霞霎時染滿了寒晴晴大半張嬌顏。「也沒、沒什麼啦!」
閻銘陽一面嚼著散發著荷香的雞肉,一面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那羞紅的臉蛋。這女人干嘛臉紅得跟猴子一樣?該不會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突地,一陣不適讓他開始暈眩起來。
「該死!」
天殺的,他吃到含酒的食物了!
寒晴晴楞了一下,緊張地奔過去扶住閻銘陽歪斜的身軀。「閻公子,你不能睡著啊!」哪有人吃到一半就想睡的?
「我的頭好暈……」閻銘陽昏沉地倚在她柔軟的胸前,一抹孩子氣的笑容軟化了閻銘陽臉上那稜角分明的線條。「咦,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