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快走……」
閻銘陽挑起箭矢般的英眉,傲慢地送給她一個冷冰冰的眼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寒晴晴偏著腦袋瓜子想了一下,才憶起他剛才問了什麼。
「呃……這里是我的房間啊!」她一臉無辜地紅了雙頰。
其實,她也不想待在自己的房間啊!是大姐抓到在外面閑晃的她,硬是把她塞進來的。
閻銘陽眯起莫測高深的黑眸,不發一語地瞪著她良久。
一股可怕的沉寂立即壓得寒晴晴喘不過氣來。
「怎、怎麼了?」她又做錯什麼了?
「一個姑娘家的房間髒得跟豬窩一樣,你不慚愧嗎?」閻銘陽那無波的語調宛如厲冰,凍得寒晴晴猛起雞皮疙瘩。
瞧這女人白白淨淨的,怎麼生活習慣這麼差?
寒晴晴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反省地環顧一下自己的香閨。
嗯……不會啊!房里的擺設還是跟今早離開時一樣井然有序、干干淨淨的啊!他是哪一只眼楮看到髒亂了?
「請問……哪里髒了?」寒晴晴乖巧地虛心求教。
閻銘陽隨意在寒冰雕成的桌面上劃了一條長線,然後將手指舉到她的面前,嚴厲地問︰「這是什麼?」
寒晴晴眯起水靈靈的美眸看著他的手指好一陣子,才沒啥把握地開始猜測。
「好象是灰塵吧?」
會沾在桌面上的東西應該只有灰塵吧?難道還有別的嗎?
「既然知道是灰塵,還不快拿布來擦。」閻銘陽抿起強硬的唇線,心中隱忍著一股怒火。他這輩子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髒亂。
寒晴晴納悶地眨了眨眼。「可是那只是小小的灰塵而已,拿布來擦似乎有點太小題大作了耶!」他的標準未免太嚴苛了吧?寒晴晴心里暗暗埋怨著。
「我叫你擦就擦!」一聲突如其來的暴雷猛地從天空劈下來,把寒晴晴震得七葷八素。
什、什麼聲音!?
寒晴晴完全被他嚇傻了。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一串圓滾滾的淚珠像斷線的珍珠般,滑下寒晴晴的雙頰……「你沒事在哭什麼?」閻銘陽以凶惡的口吻問道。
他簡直不敢相信,才一轉眼間,這女人已經哭得淅瀝嘩啦的,比河水汜濫還夸張。
「嗚嗚……」寒晴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拚命地掉,大有一次把「前」閻銘陽「死去」的哀傷全部發泄出來。
嗚嗚……把人家喜歡的那個閻公子還來啦!嗚……閻銘陽痛苦地翻了翻白眼。「別哭了行不行?你真的很吵耶!」
「嗚……」寒晴晴打了一個嗝後,繼續哀哀切切地抽泣。「嗚嗚……」三年的暗戀不是隨隨便便說忘就能忘的。
「該死!」閻銘陽低咒一聲,本想任由這愛哭鬼繼續哭下去的,就算她哭瞎了,也不關他的事,但是他發現在她的「魔音穿腦」下,他的頭痛竟然有加劇的傾向,害他不得不出聲阻止她。
「你要是再哭,我立刻離開此地。」
女人真是麻煩!
「呃——」寒晴晴嚇得立刻停止哭泣,不過含在眼眶的淚水還是不听話地流下來。
「別、別走!」
她圓睜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瞅著他,若不是膽子太小,她的小手早就賴皮地拉住他的衣袖,以確保萬一了。
閻公子雖然改變了很多,但只要他還是閻公子的一天,她就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也許將來有一天他會變回以前那種溫文儒雅的模樣。
「你現在哭完了,可以去拿抹布了吧?」閻銘陽不滿地皺起濃密適中的墨眉。
如果不是這女人哭哭啼啼的,他這時候應該已經督促完她的打掃工作,並且開始對她展開盤問了。
「噢!」寒晴晴舉起雪白的柔荑,胡亂地擦掉臉上的淚痕,然後乖乖地走去外面找抹布了。
唉,突然覺得腳步好沉重哦!
「你可以開始解釋了。」
傲立在光可鑒人,沒有一絲磨痕的寒冰地板上,閻銘陽氣勢非凡地開口。
「請問……要解釋什麼?」寒晴晴感動地抹掉額頭上的香汗,經過一段非人的漫長折磨後,突然瞧見這可怕的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對她指揮過來、吆喝過去,她竟然有一股想哭的沖動。
天!整整兩個時辰耶!
「解釋為什麼我會在這里,這里又是什麼地方?」閻銘陽的雙手閑適地負在身後,但是睨向她的眼光卻比外面的雪花還冷。
「噢!」
要怎麼說呢?寒晴晴抓了抓頭,又搔了搔香頸,努力地想擠出最適當的話來,免得不小心激怒了他。
「你究竟還要想多久?」閻銘陽不耐地擰起俊磊的劍眉。
寒晴晴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向後移了幾步,等到挪出一段安全距離後,她才膽顫心驚地啟口。
「這里是……寒月宮,就是天山的……那個寒月宮,不曉得……你有沒有听說過?」
「果然是寒月宮。」閻銘陽若有所思地眯起黑玉般的眸子。「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不、不是我,是大姐擄……擄你來的,不關我的事哦!」寒晴晴覺得應該先把話說清楚。
「不關你的事嗎?」閻銘陽那挾帶著隱隱雷聲的嗓音听起來格外低沉與駭人。
寒晴晴抖著軟趴趴的玉腿,囁嚅地解釋。「真……真的不關人家的事,是大姐硬把你塞給我的,我本來……不打算要你……」說到後來,她那細柔的聲音愈來愈小,因為閻銘陽正不悅地冷睇著她。
可是她沒有說錯啊!就算她曾經萌生過和他廝守一生的念頭,她也沒有勇氣這麼做,她只想默默地暗戀他而已嘛!
「你說夠了沒有!?」閻銘陽咬牙切齒地低咆一聲。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像貨品一樣被她們塞來塞去已經夠委屈了,而這女人竟然還敢說不要他!她可真懂得傷害男人的尊嚴!
「夠……夠了。」寒晴晴立即點頭如搗蒜。
「說吧!你們寒月宮的女人到底抓男人回來做什麼?」閻銘陽的嘴唇嚴厲地抿成一條直線。這女人要是敢對他有任何不良的企圖,他一定先打斷她的雙腿再說。
「也……也沒做什麼啦!」寒晴晴支支吾吾地不敢說,粉頰上也飄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紅雲。
「快說!」
幸好寒晴晴機靈地摀住雙耳,才沒有被他的吼聲震破耳膜。
「好……好嘛!人家馬上說,你……別那麼大聲嘛!」
閻銘陽冷哼一聲,臭著一張俊臉等她開口。
「我……我們呃……你知道的嘛……」寒晴晴言不及義了老半天,才成功的瞎耗掉一點時間。「所以……」
所以什麼?快!寒晴晴!快想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大道理來,別讓這男人起疑心了。她拼了命地絞盡腦汁,無奈——「你想出來了沒有?」陰惻惻的冷諷聲在她耳邊響起。
「還沒有。」寒晴晴一時不察,老實地乖乖回答他。
閻銘陽不客氣地捏住她的俏鼻。「我警告你,不準在我面前玩花樣,不然你就慘了。」
寒晴晴被他的威脅嚇得面無血色,淚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了起來。
「求求你……別殺我,嗚……人家是無辜的……」
救人啊!她還不想死啊!
見到這女人才兩、三下工夫,就哭得死去活來,閻銘陽頓時有一種啼笑皆非的荒謬感。
「那你還不快說!」這笨蛋挺會自己嚇自己的嘛,他什麼時候說要殺她了?
她也不用腦袋想想看這里是誰的地盤,他只不過是個階下囚而已,他能說宰她就宰她嗎?
嘖!這女人真的不是很聰明。
「嗚……說就說嘛……」寒晴晴抽抽噎噎地哭訴下去。「我們嗚……寒月宮沒有男人,嗚……當然就得抓男人回來傳……傳宗接代,嗚嗚……我們真的好可憐哦!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