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好詭異喔!
「我要怎麼做,你才願意原諒我?」那磊試著心平氣和地發揮他最大的耐性。
「我沒說不原諒你。」容采月淺淺一笑,她才不像他那麼小家子氣呢!「我只是不想跟你回去而已。」
「為什麼……」
這時,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少爺、容姑娘,可以用早膳了。」阿芝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那磊的兩道劍眉在眉心攏了起來。「我們晚一點再談吧。」
「也好。」說完,容采月摟著被子在床上爬來爬去,四處尋找她的肚兜和褻褲。
「你在找什麼?」那磊停下穿衣的動作,被她那滑稽的模樣逗出難得的笑意。
容采月抬起認真的小臉,雙掌合十地拜托他。「那磊,能不能麻煩你先幫我找一下肚兜?它好像不見了。」
那磊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這女人是不是有得寸進尺的趨勢啊?
第十章
那家的書房內,那磊沉郁不快地盯著帳本上的數字,但是,腦海中盤旋的卻是今早的情景。
容采月竟然拒絕跟他回來——在他親自去請她之後。
他花了一整個早上耗在她那里,可是仍然問不出任何原因來。老天!他從沒見過嘴巴像她這麼緊的女人,簡直和蚌殼沒什麼兩樣。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不肯回來呢?
他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少爺,不好了……」傅管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正匆忙地走進書房。
「什麼事?」那磊回過神來。
「柔兒從牢獄中逃出來了。」傅管事盡可能維持面無表情,但是,微蹙的灰眉仍泄漏了他的擔憂。
那磊頷了頷首。「傅管事,你請官府的人盡快抓她回牢里,就說我出五十兩的賞金。」
「是。」博管事沒有立即離去,反而憂心地說下去。
「少爺,柔兒曾經在牢里嚷著要找容姑娘和小少爺算帳,屬下有些擔心他們的安危。」
那磊听了,愈想愈覺得不安。「不行!我得去把她接回來。」事有輕重緩急,這回就算得用上一捆繩子,他也要把那女人綁回來,由不得她任性了。
他起身飛快地走出書房,而傅管事則尾隨在他後頭。
當他們趕到容采月的住處時,小小的陋巷內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群。
「采月……」那磊大聲地呼喚,焦急的目光越過人群在屋內搜尋容采月的身影。
那磊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氣勢,使看熱鬧的人群連忙讓出一條路來。
「我在這里。」容采月清冷的嗓音穿透嘈雜的人聲傳進他的耳中,讓那磊立即認了出來。
見到她安然無恙地俏立在屋中,那磊的黑眸內閃過一抹如釋重負的光芒。「幸好你沒事。」
「華兒在她手上。」容采月面無血色地直視前方,她的淚水一直堅強地忍到那磊來,才緩緩流了下來。
都是她的錯,她不該把華兒留在家里,獨自去外頭賣手絹,如果她不那麼貪財,華兒跟阿芝就不會出事了。
「鳴……」那華嚎陶大哭地喊著他。「爹……」
只見他被逃獄出來的柔兒拿著菜刀抵住細小的喉嚨,而屋子內血跡斑斑,阿芝渾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暗紅的血液不停地從她受創的額頭上冒出來。
「該死!」那磊低咒一聲,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你到底在做什麼!?還不放開華兒!」
「哼,放了他,我還有命在嗎?」柔兒嘲諷地冷哼一聲,似乎在取笑他的天真。
「你想怎麼樣?」那磊冷靜地問,同時以眼神示意傅管事去檢查阿芝的傷勢。
「別動!」柔兒憤怒不安地叫住暗管事。「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這個小雜種。」
暗管事安撫地望著她。「你別沖動,我只是想看一下阿芝的狀況,柔兒,你也不希望弄出人命來,對不對?」
「不對!誰都不準動!」柔兒瘋狂地大喊,她一用力,手中的菜刀便劃破了那華的皮膚,割出一道怵目驚心的紅痕。
「嗚……」那華痛得放聲大哭。
容采月心疼地捂住小嘴,抑下一波尖叫聲。「柔……柔兒,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商量,你……千萬別傷害華兒。」
「別做夢!我絕不會饒過這小雜種的,他一定要死!」柔兒發出尖銳的叫囂聲。
這一切全是這小雜種的錯,如果那天他死得干脆一點,她就不會鋃鐺入獄,更不會被容采晴那忘恩負義的女人拋下,淪落到今天這種局面……
容采月冷汗涔涔地擠出一絲笑容,試著和她講理。「柔兒,你不要一錯再錯,你現在放開華兒還來得及。」
「用不著你假惺惺!」柔兒充滿憤恨地瞪著她。
「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華兒?」那磊眯起一雙肅殺的黑眸,與其跟這種瘋女人講道理,不如直接要她開出條件來比較快。
柔兒狠毒地冷笑出來。「除非這女人拿命來換。」
「好,我願意。」容采月毫不猶豫地答應她,連考慮一下都沒有。「我現在就走過去交換華兒。」
「我不準你過去!」那磊失去鎮定地拉住她的手,凶巴巴地朝她大吼。「你瘋啦!?誰準你答應這種事的!?」
這個笨女人!那小表甚至不是她的孩子,她那麼急著為他送命干什麼?
「別管我!」容采月氣急敗壞地用開他的大豐,深怕柔兒反悔。「華兒比我重要多了。」
她都已經快要死了,拿她去交換華兒那條小命有何不可?不論怎麼看,這樁交易都非常劃算!
「胡說!你比那小表還重要!」至少在那磊的心中是如此。「我不準你做傻事!」
「你們吵完了沒有?」柔兒的腳丫子不耐地拍打地板。「我數到三,你再不過來,我就宰了這小雜種,一、二……」
相較之下,殺死她的快感當然多過于這個小雜種,更何況她根本不打算放過這兩個人,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在死之前她要多拉幾個墊背的。
「慢著!我馬上就過去。」容采月深情地望進那磊的黑眸,無聲地蠕動唇瓣……對不起!
接著她掙月兌那磊的鉗制,不顧一切地走向柔兒。
「可惡!」那磊克制地咬緊牙關,他不是沒有救華兒的計劃,但是這女人竟然不相信他,堅持要去送死!
氣死他了!
就在柔兒分神注意容采月的時候,傅管事突然從袖中射出一只飛鏢,打掉她手上的菜刀。
「啊……」柔兒抱著快要斷掉的手腕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好痛啊……」該死!這糟老頭怎麼會武功!?
容采月雖然被她那飛濺的鮮血嚇了一跳,但是,仍迅速地抱起啼哭的華兒往那磊的方向跑去。
「傅管事,把這女人押到官府,別再讓她跑了。」那磊冷哼一聲。
「是。」傅管事大展身手後,利落地點住柔兒的穴道,並且將她帶走。
容采月余悸猶存地膛大水靈靈的圓眸。「那磊,傅管事怎麼會變戲法啊!?好厲害啊!」
「他年輕時學過武功。」那磊微慍地瞪她一眼,還在生她剛才不听話的氣。「你最好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
「姨,痛痛……」那華可憐兮兮地模著脖子,眼中含著兩泡圓滾滾的淚珠。
瞧見華兒脖子上的傷痕,容采月突然想起阿芝還倒在血泊中。「阿芝…………」她把華兒往那磊的身上一塞,急忙地跑去探望她的傷。
「你別想逃避問題。」那磊站在她身後不滿地低咆。「今天你非得解釋清楚你這麼不要命的原因。」
「好險阿芝還有氣。」容采月測到她的鼻息,那顆懸岩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于是,她回過頭去,有禮地詢問︰「對了,我剛剛沒听清楚你在說什麼,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啊?」印象中,她只記得他嘮叨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