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浣兒惶恐地迥避他的目光,結結巴巴了起來。「我……昨天不小心跌、跌了一跤……」
馮君衡銳利的黑眸一閃,心疼地擰了一下她的俏鼻。「浣兒,以後要小心一點知不知道?」
「嗯!」馮浣兒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
「你瞎了眼楮啊?!」浦香綺清瑩的美眸蒙上一道想置人於死地的寒芒。「這明明不是跌傷,你看不出來嗎?」
余可雲立即嗚咽出聲。「嗚……你為什麼要誣陷我?難道嗚……你對我的傷害……還不夠嗎?」
「傷害是你自己造成的!」浦香綺毫不留情地道。
「香綺,別說了。」馮君衡站起身子,炯然的目光中含著一抹對她的允諾。「這件事我會處理。」
馮浣兒是他最疼愛的小佷女,他是不可能坐視不管的,但是,現在余可雲一定是矢口否認,他們離開後,遭殃的還是馮浣兒,為了不讓馮浣兒再受皮肉之痛,最好的辦法是先假裝相信她的說法,日後再設法將馮浣兒帶離余可雲的身邊。
浦香綺看到了他眼中的保證,不發一語地走過他身旁,一陣似有若無的幽香隨著她的離開消失在「眠雲居」。
馮君衡望著她曼妙的背影,眼神不禁轉為熾熱,他不該為了維護男性自尊,平白辜負了兩個美好的夜晚。
唉!
「小叔嗚……我真的沒有……傷害浣兒。」余可雲一臉的傷心無助。
「我知道,你別哭了,大嫂。」馮君衡忍住心中的厭惡,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含笑問向小女孩。「浣兒想不想陪叔叔去城里買一些東西?」
馮浣兒滿懷期待地抬起頭來,畏怯地看向一旁的母親。「娘,浣兒可、可以去嗎?」
余可雲拭了拭眼淚。「你想去就去吧!記得別給叔叔添麻煩。」
瞧馮君衡的態度一如往常,應該是沒對她起疑心吧?
第九章
到了傍晚的時候,馮君衡才從外頭踏進自己的寢房。
「浣兒呢?」浦香綺抬起螓首,淡淡地問。
「我把她放在娘那邊,娘會照顧她。」馮君衡見到她面有疑色,解釋了一下。「娘雖然嚴厲,有點重男輕女,但不失為一個公正的人,她看見浣兒的瘀傷後,決定不再讓她回到余可雲身邊了。」
「浣兒願意嗎?」
「她對娘還是有點畏懼,不過,有燕姨在,應該不成問題。」馮君衡感觸良多地搖起頭來。「浣兒這麼乖巧可愛,大嫂為什麼還要虐待她呢?真是令人想不到。」
「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
馮君衡露出質疑的目光,忍不住哀模她柔女敕的臉頰。「你似乎話中有話,有什麼不對勁嗎?」
「算了,多說無益。」浦香綺撥開他的大手,不願再提起那女人的事,免得壞了自己的心情。
反正,已經事過境遷了。
「也好,我們別說這些掃興的事。」馮君衡的嘴角突然抹上興匆匆的笑意。「想不想知道我跟浣兒送了什麼禮物給你?」
屋內靜悄悄了一會兒,浦香綺的嗓音才勉強響起。
「是什麼?」女人天生的好奇戰勝了她冰封的性格。
「一根漂亮的簪子。」馮君衡從懷里拿出一根玉簪放在她面前,他那英氣颯爽的眉眼中透露著討好的意味。
這根玉簪是家傳之物,幾天前,他特地拿到附近的潭州,請城里最有經驗的師傅幫他刻字,由於刻功太細了,到了今天才刻好。
浦香綺不感興趣地瞄了它一眼,卻意外地發現玉簪上刻有一個「香」字。
「我本來的簪子呢?」
這家伙有毛病啊?先是無緣無故拿走她原有的簪子,現在又送她一根新的玉簪,難道他以為她看不出他的居心不良嗎?
「壞了。」馮君衡面不改色地撒謊。
「怎麼會壞了?」浦香綺懷疑地瞅著他。
他送的玉簪固然精美,但是,她已經用習慣以前的那支簪子了,所以,能不換就盡量不要換。
「掉在地上摔壞了。」馮君衡板著一張臭臭的俊臉,僵硬地挺直身軀。「你為什麼非要大哥送你的玉簪不可!我送的就不行嗎?」
浦香綺蹙起若有所思的柳眉。「你今天好像特別凶。」
瞧他那陰黑的臉色,他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問題是︰他在吃哪門子的醋啊?
「呃……」馮君衡猛地一窒,然後把錯全推到她身上。「誰教你那麼別扭,不肯接受我的禮物。」
浦香綺臆測地審視他俊臉上的神情。「我們非親非故的,我沒有理由接受你送的東西。」
完蛋了!這家伙該不會莫名其妙就喜歡上她了吧?
「什麼非親非故?!」馮君衡攫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粉唇,然後凶惡地宣告,「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休想逃離我的身邊。」
「別鬧了!」浦香綺煩悶地撇開俏臉。該死!這男人真的把她當成他的所有物啦?
看來她得想辦法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才行,再不走,恐怕她失去的不只是身體和自由而已。
「听著,我不會放手的!」發現浦香綺陷入沉思中,根本沒把他的警告听進耳內,馮君衡不由得勃然大怒。
這男人好吵喔!
浦香綺為了走人,只好試著跟他講道理。「我們之間的關系太錯綜復雜了,你還是放我走吧!」
敝了!她的脾氣又冷又硬,除了一張臉蛋可以看之外,其他的一無可取,他到底喜歡自己哪一點啊?
「胡說!哪里復雜了?」馮君衡打死不肯承認。
「我是毒死你大哥的疑凶,這還不夠復雜嗎?」浦香綺冷靜地分析,一點都不覺得惋惜。
馮君沖連忙抓起她的青蔥柔荑,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等我逮到真正的凶手,那就不復雜了。」
說來說去,都怪她不肯把凶手的身分告訴他,如果她願意說出來,他們之間早就沒有阻礙了。
浦香綺不由自主地瞪著自己那雙被他緊緊抓住的小手,悶悶地道︰「我發覺你有點不正常。」
她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怎麼說?」馮君衡這回倒是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她的這番話有些古怪。
「我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但是你卻緊纏著我不放,這不是不正常,是什麼?」正常人是不會那麼喜歡踫釘子的。
馮君衡啼笑皆非地揚起嘴角。「這叫獨具慧眼,不是不正常,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外冷內熱的性子。」
從她對馮浣兒的態度及處理方式來看,她並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女人,對於她關心的人,她是真心相待的————而他正在等待她的真心。
「不要臉!」浦香綺冷冷一哼,受不了他的厚顏無恥。
一抹壞壞的邪笑躍上馮君衡俊毅的臉龐,軟化了剛強的五官。「你是第一個罵我不要臉的女人,感覺技新鮮的。」
浦香綺送了他一個大白眼。
「喏!這支玉簪你收下吧!」馮君衡假裝沒看見她臉上的抗拒,硬是把簪子塞到她的手心上,然後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雪額。「我得走了,晚一點我會回來陪你用膳,記得要等我喔!」
說完以後,他哼著輕快的小調離開寢房。
浦香綺捂著被他親過的額頭,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家伙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不然,他怎麼會天真地以為自已會乖乖的在房里等他回來吃飯?
不行!她今晚就得走,她不能被這種厚臉皮的男人給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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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浦香綺在晚飯中下了無色無味的迷藥,過了兩個時辰後,馮君衡終於「咕咚!」一聲昏倒在地上。
真慢!
浦香綺不滿地抿起了唇瓣,這男人的內力雖然不錯,但是終究敵不過迷藥的藥效,不過,他的拖拖拉拉也害她浪費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