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可是莊主中的毒很厲害,那些膿包一點辦法也沒有,要不是有「藥玲瓏」出馬,莊主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講完,高越才不情願地夸了「藥玲瓏」一句。「其實,她的醫術還挺不賴的。」
現在,所有「無極山莊」的人都處於一種既痛恨又感激的矛盾心情中,不知該拿「藥玲瓏」如何是好?
「哼,怎麼個不賴法?」馮君衡難以置信地瞥他一眼,他這家伙竟然臨陣倒戈,他不是最討厭「藥玲瓏」的嗎?
況且,他才不信一個女人能治好自己的毒——如果他中的毒真有那麼嚴重的話,更別說他一直認為那女人是空有盛名罷了。
斑越搔了搔頭。「反正很不賴就是了,听說她兩三下就把莊主身上的毒給解了。」
「怎麼解?」馮君衡悻悻然地挑起惱火的俊眉。
「這個嘛……」高越支支吾吾地飄動眼神,要他一個大男人描述「這種事」,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耶!
馮君衡決定追根究底。「高越,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
「好吧!可是,莊主不能告訴別人是屬下說的喔!尤且是老夫人那邊。」
斑越深深吸了一口氣。
「快說吧!」馮君衡不耐煩地冷眼一瞪,他突然強烈地懷念起高越的父親來了,高闐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處事穩重,曾給過他許多良好的意見,他絕不會像高越這麼毛躁沖動。
老天!斑闐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就算他不想當他的護衛,也用不著把他的兒子推給自已啊!
「就是……用她的身體……嗯……幫你解毒!」高越面紅耳赤地道。
「該死!這無恥的女人!」馮君衡怒紅了眼眸,沙啞的聲音里全是燃燒的赤焰。「她以為用身體幫我解毒「無極山莊」的人就會原諒她嗎?」
可惡!為什麼那場「春夢」是真的?那是他從未有過最美好的經驗啊!
「莊主,是老夫人強迫她的。」高越的目光心虛地瞟向窗外,深怕被人知道是他告的密。「「藥玲瓏」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馮君衡被高越的話刺傷了男性尊嚴,他的臉色倏地變得非常難看。「哼!
她是罪有應得。」
「嗯,屬下也覺得她活該。」高越咧嘴一笑,討好地附和他。
「她現在人在哪里?」馮君衡把吃得精光的空碗放回他的手上,然後疲憊地閉上黑眸。
「被關在地牢里。」高越老實地回答他。「莊主要去看她嗎?」
馮君衡給了他一個「你瘋了」的眼神。「我沒事去看那個女人做什麼?感激她毒死我大哥嗎?高越,你用點腦子好不好?」
「噢!對不起。」高越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
馮君衡放緩了聲音。「算了!你出去吧!」
他實在不該把氣出在這傻大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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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越走出來時,高闐連忙迎了上去。
「莊主怎麼說?」他關心地壓低嗓音。
斑闐的相貌和高越極為相似,兩人都是高頭大馬、濃眉大眼,如此威猛的身材,常害得他們嚇壞了小孩子。兩人長相中最大的差別是,高闐的雙鬢已灰白,雙目精光照照,而高越則是一副毛頭小子的模樣。
「他把我臭罵了一頓。」高越一臉無辜地向他埋怨。「都是您害的,爹。」
如果他老人家沒要求他做這些事就好了。
「阿越,你有沒有跟莊主說是「藥玲瓏」救了他的命?」高闐抓住他的手臂,懷疑地瞪著他。
斑越無奈地停下腳步。「爹,孩兒全照您的話說了,甚至暗示莊主去見「藥玲瓏」一面,可是莊主卻大發雷霆。」
「怪了!莊主應該不是這麼冷酷無情的人。」高闐沉吟地皺起雙眉。
「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啊?」
「爹,拜托您別陷害我了,莊主今天的心情非常惡劣,孩兒不敢再去惹他生氣了。」高越趕緊向他父親求饒。
「不行!「藥玲瓏」快死在地牢,莊主再不救她就來不及了。」除了他的主子,誰也救不了「藥玲瓏」。
他本來以為莊主會因為曾與「藥玲瓏」發生關系而饒過她,沒想到他竟然袖手旁觀,真令人失望。
「爹,您為什麼那麼擔心「藥玲瓏」?」高越狐疑地眯起眸子。「您是不是在外面做了對不起娘的事?」
斑闐驚愕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在胡說什麼啊?」
斑越自行推測了一番,突然驚恐地大喊出來。「老天!「藥玲瓏」該不會是我的妹子吧?」
我的媽啊!莊主睡了他的妹子耶!
「笨蛋!「藥玲瓏」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是我的女兒?」高闐氣呼呼地敲了他一記響頭。
「說得也是。」高越不痛不癢地抓了一下遭到「襲擊」的腦袋。「那爹為什麼一直幫著那女人?」
這實在太可疑了!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高闐不慌不忙地岔開話題。「莊主知道「藥玲瓏」快要死的事嗎?」
「啊!孩兒忘了告訴莊主了。」
斑闐不悅地輕哼一聲。「我就知道莊主不會那麼冷血。阿越,你還不快進?去告訴莊主這件事。」
「爹,您別開玩笑了。」高越那張平實的臉瞬間苦了起來。「我才剛被莊主趕出來而已,我不想再進去送死啊!」
娘!快來救你可憐的兒子吧!斑越拚命在心中呼喚他的母親。
「你怕什麼?莊主又不會真的宰了你。」高闐不高興地擰起眉頭。他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沒用的兒子啊?
「爹,孩兒不是說過了,莊主剛才的心情很差,現在講搞不好也沒用,不如晚一點再說吧!」高越愁眉苦臉地試圖說服他父親。
「唉!就怕「藥玲瓏」熬不到那個時候了。」高闐的神情凝重了起來,心中的無力感也愈來愈多。
斑越喜孜孜地安慰老父。「爹,就听天由命吧!」
呵!終於逃過一劫了!
斑闐見到他嘴邊那抹喜形於色的偷笑,重重的拳頭忍不住捶向了高越的後腦勺。「下午,你一定要告訴莊主,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爹,很痛耶!」高越的哀嚎響徹雲霄……
*****
下午——
當馮老夫人前來探望馮君衡的時候,高越在一旁絞盡腦汁;等到馮老夫人離去後,高越依然想不出該怎麼啟齒。
「高越。」馮君衡一連喚了他幾聲,見他仍然一臉呆相,索性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在想什麼?」
斑越那無神的眼眸以極慢的速度調往馮君衡。「莊主,什麼事啊?」倒楣!他怎麼老是挨打啊?
馮君衡奇怪地斜睨他一眼。「你今天好像有點魂不守舍。」
這小子平常精力旺盛得很,就像一頭好斗的猛虎一樣,隨時蓄勢待發,怎麼今日如此反常呢?
「屬下在考慮一件嚴重的事。」高越煩惱地嘆了一口氣。
「想不想說出來听听?」為了補償早上對他亂發脾氣,馮君衡表現得特別和顏悅色。
斑越瞄了瞄他唇邊那株和善的微笑,立即提高了警覺。「呃……不用了,屬下不想讓莊主煩心。」
唉,他還是再觀察一下好了,沒必要為了「藥玲瓏」,害自已死得不明不白的。
「好吧!斑越,你去地牢把「藥玲瓏」帶上來。」馮君衡溫暖的眸子立刻凍成兩潭玄冰。
懊是算帳的時候了。
「帶?怎麼帶啊?」另一波煩惱又涌上高越的心頭,他可不想抱著一個快要死掉的女人走那麼長的距離,萬一她半途斷氣了怎麼辦?
會帶衰的耶!
「你說呢?」馮君衡听了為之氣結!若不是對這傻大個兒還有點歉意,他肯定劈頭給他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