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情。」襲千瓖的薄唇威脅地抿著一條直線。
襲虹情吐了吐小巧的香舌,然後一臉認命地走到他面前,不情願地輕喊一聲。「二哥。」
「你想去哪里?」
「找個地方躲起來啊!」襲虹情乖乖地老實回答,一張俏臉苦得教人發噱。「二哥,可不可以不要再罰我寫字了?人家的手好痠喔!」
她哀求地甩動手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是不是又調皮了?說吧!」襲千瓖寒著俊臉問。雖然他疼愛這個頑皮淘氣的妹妹,但是,只要她惹是生非、制造麻煩,他一定會狠下心來處罰她。
「咦?二哥不是來罵虹情的啊!」
襲虹情意外地露出欣喜的甜笑,既然二哥不是來找她算帳的,那她就不用擔心了。
「這回先不與你計較。」襲千瓖警告地捏了捏她的俏鼻。「楊宸在嗎?」
「不知二爺找楊宸有什麼事﹖」
只見楊宸手拿著書冊,緩步走了出來,一張清俊的臉上帶著斯文的笑意。
襲千瓖不愛與人說客套話,所以直截了當地開口。「我有事要你幫忙。」
「我們進屋子里談吧!」
楊宸愛憐地看了襲虹情一眼,便與襲千瓖走進屋內。
自從三年前他身受重傷被襲虹情撿回家後,他就不由自主地愛上天真嬌俏的她,所以在襲自琮與襲千瓖的默許下,他一直守在襲虹情身邊保護她、呵護她。
襲虹情那好奇的圓眸不由得一亮,連忙跟了進去,急切地坐在楊宸身邊。「二哥找楊哥哥幫什麼忙啊?」
「二哥來向你的楊哥哥借用一種藥。」襲千瓖嘴里回答的是襲虹情的問題,但眼神卻是直視著楊宸。
「二爺所說的是哪種藥?」楊宸一臉和氣地問︰「如果楊宸手邊有的話,一定雙手奉上。」
雖然他是認識襲虹情以後才開始認真的學醫,但由于與他的家學相關,使得他非常快就習得一身精湛的醫術。
「我要借『石香粉』。」襲千瓖冷冷地宣布。
「石香粉」是「毒影門」專有的劇毒,其特色是無色無味,能殺人于無形,所以江湖中人無不對「毒影門」又懼又畏。
楊宸的黑眸閃過一抹驚愕之色。「二爺怎麼會以為我有『石香粉』呢﹖」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分了嗎?
「什麼是『石香粉』﹖」襲虹情在一旁瞠圓了美眸,忍不住開口問道。
「在沒有調查好你的來歷之前,你認為我們會安心的讓你留在虹情身邊嗎?『毒影門』的少門主。」襲千瓖憤緊冷眉,陰沉的嗓音中有著些微的不滿。
若不是襲自琮同意讓他留下,又見他全心全意的照顧襲虹情,他絕不會讓這個「毒物」待在襲虹情身邊。
楊宸先是感到驚訝,隨即溫文地一笑。「二爺知道了楊宸的身分,竟然還肯讓小弟留下來,真是讓小弟感激不盡。」
「少說廢話!『石香粉』借是不借?」襲千瓖沒啥耐性地問。
「『石香粉』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清圓如珠玉走盤的嬌嗓再次響起。
不過,兩個認真交談的男人仍然沒有抽空回答她。
「二爺為什麼想借『石香粉』?」由于事關重大,楊宸不得不問清楚,免得為「毒影門」招來巨禍。
「想知道的話,就跟我到杭州。」
襲千瓖不願在純潔的妹妹面前多談,逕自起身離開。
※※※
可惜,襲千瓖的計畫還來不及執行,杭州就傳來襲衍威遇到土匪而掉落山崖的消息,讓他省了不少功夫。
不過,此事在「襲家莊」所造成的轟動卻不小。
「他人呢﹖﹗阿福,少爺他人在哪里?」
襲大宇站在大廳里大聲咆哮,而襲衍武及他的妻子鳳儀聞訊趕來,神色詭異地站在他老人家身邊。
「老爺,大少……少爺掉下山崖,找不到了。」阿福抖著雙腳,滿臉懼意地稟告,他這回沒有保護好大少爺,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責罵?
「不可能……衍威不可能出事……」襲大宇震驚地喃喃自語,福泰的身軀搖晃了幾下,眼看就要跌倒了。
襲衍武立刻伸手扶住他,口是心非地安慰道︰「爹,您不要難過,大哥的尸體還未找到,我相信大哥吉人天相,一定是被貴人所救。」
其實,那些土匪是他派人安排的,無非是要取他大哥的性命,讓他可以繼承「襲家莊」的家業,可惜那些土匪辦事不力,竟然沒有親手了結他大哥的性命,反而讓他掉下山崖,不過,這也足夠了,沒有人能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還可以保住小命的,相信他大哥穩死無疑了。
「但是,他從那麼高的山崖掉下去,怎麼可能活命呢?」襲大宇傷痛欲絕地搖搖頭,根本無法承受這項打擊。
「爹,您別傷心了,身子要緊啊!」鳳儀那端莊精明的臉盛滿了關心,她虛情假意地拍了拍公公的背部。
這時,襲衍武轉過身來,怒聲質問阿福。「你是怎麼保護我大哥的?竟然讓他掉下山崖!」
「小的……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阿福嚇得結結巴巴。「那些土……土匪不要我們的貨物,只是一刀刀往……往大少爺身上砍去……好像非要他的命一樣,所以……大少爺才會掉下山崖。」
「該死的土匪!」襲大字咒罵一聲,眼眶中泛著老淚。「衍武,你一定要找出那群土匪,讓他們付出代價!」
「爹,孩兒知道了,您放心吧!」襲衍武一邊安慰老父,一邊向鳳儀使個眼色。
鳳儀輕輕頷首。「公公,那紫薰怎麼辦﹖」
他們夫妻兩已經商量過了,決定不讓汪紫薰產下月復中的孩子,以免威脅到襲衍武的莊主之位。
「紫薰﹖」襲大宇沉重地揉著太陽穴。「是該有人告訴她這個噩耗。鳳儀,去把她叫出來吧!」
不久,汪紫薰慘白著一張布滿瘀青紅腫的臉龐,從大廳的布簾後奔出來,她一臉驚惶地問︰「是真的嗎?相公真……真的死了嗎?」顯然鳳儀剛才已經在房里告訴她襲衍威出事的消息了。
「住嘴!衍威只是掉落山崖,他不會死的。」縱使她極有可能替他生下第一個孫子,襲大宇仍然對她沒有好臉色。
汪紫薰難以置信地呆愕住了,一雙水靈靈的清眸頓時紅了起來。「相公怎麼可能……」
雖然襲衍威喜怒無常,不但行事邪惡,且經常拿她出氣——像她臉上的傷就是他出氣的結果,但是,他並沒有做過真正的壞事啊!老天為什麼要奪走他的生命呢?
汪紫薰不自覺地撫模著自己還未隆起的月復部,神情有些恍惚、有些感嘆,她的丈夫處心積慮設計她懷孕,好藉以奠定他在「襲家莊」的地位,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死得那麼突然,枉費他用盡心機。
如今,她得到解月兌了,但對未來卻是更加惶恐不安,她該怎麼辦呢﹖
襲衍武與妻子鳳儀交換了一個眼神。
「呃……大嫂,現在外面有很多傳言,都說大哥『那方面』有點不正常,是不是真的啊?」襲衍武別有用心地問。
「哪……哪方面?」
汪紫薰回過神來,紅通通的水眸透著不解。
襲衍武朝她曖昧地眨眼楮。
「听說大哥有個古怪的癖好,他特別喜愛與稚齡的小泵娘『廝混』在一起,不知大嫂知不知道此事呢?」
汪紫薰那原本已無啥血色的小臉在一瞬間慘白下來,整個人明顯的呆住了。
襲大宇立即听出他言下的侮辱之意,濃眉一皺,不悅地斥責他幾聲。
「衍武,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你大哥連孩子都有了,怎麼可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