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一回事?落跑新娘?!
腳步顛僕,唐可蓮從紅毯的一端跑來。
走,快走,不管走去哪里都好,她只想盡快離開。
離開那個原以為自己深愛的,那個男人的另一半還是男人的——未婚夫。
瞼上彩妝被淚痕暈開,視線也因淚水變得模糊……
懊死,為什麼禮服的裙擺要這麼長?為了防止新娘從婚禮上逃跑嗎?
「小心!」
一個不注意,唐可蓮就在快到門口的時候被裙擺給絆倒,倒入一名剛好站起來的男子懷中。
世界仿佛繞著她旋轉。
漂亮,好一個探戈的下腰轉身,就這麼讓新娘轉了一圈半。
有想過嗎?眼楮為什麼會被稱為靈魂之窗呢?
那是因為,靈魂大都是先從這里出軌的。
「你……」方孟修問著懷中那位別人的新娘。「沒事吧?」
看著她羞紅的鵝蛋臉。
水汪汪的雙眼現在不知為誰留下淚水,盤好的烏黑發髻又會被誰解開?
是春雨過後荷塘上的珠光,是月下灑落的絲絲發綹那般惹人愛憐。
「謝、謝謝……」唐可蓮在這陌生男子的攙扶之下站起。
模糊的淚眼和那深邃的眸子連成了一線。
是那一眼,讓他忘了他的起身是為了離開;是那一眼,讓她忘了她的腳步是為了逃跑。
他們的腦中都閃過這個念頭,停住這一秒,多保有這短暫的相逢。
可是,這是屬于她的婚禮,而他卻只是個觀禮的客人。
「可蓮!」
紅毯的另一端,郭家眾人已經在郭明軒吩咐之下,急忙制止唐可蓮的離去。
「對不起。」她松開緊握的手,轉頭。
灰姑娘在她的婚禮上提起裙擺,如舞會初識的那夜,犯了落跑的習慣。
只是這次,她遺落的不是玻璃鞋,而是眼淚。
只是這次,拾起來的不是王子,而是賓客。
淚,滴落在男人的手心,喚醒塵封的記憶。
「站住!」
「你別跑啊!」
冰家的人從後頭紛紛追趕而去。
「哎唷∼」
「別推我∼」
又是一個踉蹌,方孟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伸出的腳讓這群人紛紛因此絆倒,個個摔得人仰馬翻。
截至目前的戲碼,讓在場臂禮的眾人是震驚不已,這些可都是婚禮流程表上找不到的即興表演。
那麼話說回來,婚禮上,令新娘最錯愕的事情會是什麼?
不是當婚禮的前一刻,自己發現新郎出軌的對象是男人的殘酷真相。
而是,在婚禮的前一刻,發現新郎出軌的對象是男人,因而羞憤沖出禮堂時,卻對某位觀禮的賓客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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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能夠安排這次的會晤。」胸前別著象征記者證件的男子,向背對著窗戶面向自己坐在皮椅的男人說話。
窗外,一棟棟的辦公大廈,矗立在這座人口稠密的都市中央地帶。
像杰克遺棄的魔豆,仿佛想要攀上雲朵的一端,不斷的向上延伸,這是座鋼鐵打造的叢林。
陽光從十三樓的窗台射進,照得桌上燙金的「總經理」三字閃閃耀眼。
「常仰賴貴社的宣傳。」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微笑。
「這是我們的榮幸。」記者起身,「那麼今天的訪談就到這里結束,十分感謝方總經理,這次跟您的會晤讓在下又學到不少。」
「我也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那就不送了。」
「是的,您忙,我們先出去了。」
離開總經理辦公室之後,跟在記者旁邊的女子仍不時回眸望著里面的男人。
「別看了,他不會看上你的。」記者對身旁的女子說道。
「學長,干麼這樣潑人家冷水啦。」小學妹看來還不死心。
「我說的是事實。」
「就讓我抱點希望嘛,他可是方孟修耶,新生代的企業主,年輕有為,人長得又帥,跟那些統子弟完全不一樣,他可是白手起家,還有啊……」張著的手指,似乎怎麼數也數不完關于那男人的優點。
「他向來就有這種商業眼光,加上強勢的個性、沉穩的性格,被喻為商場上冷靜的獅子可不是假的。」記者學長以過去多次訪談的經驗說道。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獅子呢,雖然听說他很嚴厲,但是對自己底下的員工都很好,天底下哪有那麼溫柔的獅子?」
「帶人帶心吧?不過他這種人通常是不會表現出來的,雖然訪問他這麼多次,但是每一次他給人的感覺還是很神秘,沒有辦法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樣才好啊。」
「猜不透也好?」
「是啊,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會帶給你什麼樣的驚喜啊!要是能跟這種人談戀愛,每天的日子真的都充滿期待呢!」
「我看還是算了吧,就因為他是方孟修,勸你還是別發春秋大夢了。」
「為什麼,我听說他又還沒結婚?」
「他啊,是個不近的男人,從來沒有看上任何女人。前陣子不是還有家雜志報導他搞不好是同性戀嗎?」
「嘿∼不會吧?」她回頭看著總經理辦公室的玻璃窗,「那麼帥的男人……」
「我只對報導他的成功有興趣,他的私生活不在我的報導範圍之內。」
兩人交談的聲音隨著邁開的腳步遠去。
一名男子與他們擦身而過,進入總經理辦公室內,
「訪問結束了啊?」
「你說呢?」方孟修眼神仍然專注在電腦螢幕的企劃案上。
「說的也是,人都走了嘛,哈哈,不過也真難為你了,要跟那些雜志記者打交道,他們老是想探听一點股價啊什麼之類的消息。」
「沒有那些媒體的推波助瀾,有些公司根本站不住腳。」方孟修沒抬頭,只是簡單的回了他幾句。
「那是那些公司,沒有媒體我們的公司不也站得好好的……」馬嘉賢一副要劈哩啪啦闡揚自己的商業心得。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對我說教了,馬、嘉、賢、特、助?」他揚起眉來問道。
馬嘉賢半舉雙手,表示不再討論這話題。
自己只是總經理特助,確實沒資格跟主子講這些。
「我請你查的那件事呢?」他銳利的眼神射向馬嘉賢。
「呃……那件事,你真的要這麼做?」
「我看起來像吃了自己的話而很胖嗎?」事實上方孟修的身材可標準了。
一百八十公分,六十五公斤,體面合身的西裝下蘊藏著結實的肌肉。理著有型的頭發,似劍的眉,雙目透出自信的眼神,刀削般的瞼龐。他,是這間公司內無數女性同仁的夢中情人。
「不是這個意思。」馬嘉賢連忙搖手,「只是我听傳聞,郭家的人已經封鎖了這女孩子,哪家公司敢用她就表示要跟郭家的勢力杠上,現在的她可是比燙手山芋還要麻煩。」
「你的意思是,」他睥睨的問︰「我方孟修的公司,必須要臣服在郭氏集團底下嗎?」
「你當然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馬嘉賢連忙解釋。
「那你會想要跟隨一個懼怕郭家龐大勢力的主子嗎?」
「現在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一定要在這節骨眼跟郭家開戰嗎?」他在屋內踱步。
「戰是在所難免。」方孟修從容不迫的答道。
只不過,馬特助不知道的是,這次無關商業。
「唉∼這……」
馬嘉賢抓著整理好的頭發。他實在不知道方孟修要找這女人干麼?難不成是喜歡上她來著,這怎麼可能?
這個向來視女人于無物的男人,這只霸氣的獅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查的結果到底如何了?」語氣中可以听出方孟修的不耐,更別提那蹙眉下的眼神狠狠的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