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人,你又躲在窗簾後偷听,真是不听話!」瞿乃燊一臉薄怒地輕責她。
「爸爸,我只是關心大哥的事而已,你不要生氣好不好?」瞿芷人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搖著她父親的手撒嬌。
夏丹琪看見她那小女兒的嬌態,不禁傻眼了。瞿芷人怎ど變得那ど甜美嬌憨了?她的伶牙俐嘴怎ど不見了?
難道這副乖巧可人的模樣是她的保護色?
「以後不準再偷听了!」瞿乃燊嚴厲地抿起雙唇。「你為何把小夏的事告訴你大哥?」
對于情婦生的兒女,他向來不假辭色,若不是阿東心存仁厚,把他們當成親弟妹般疼愛,他絕不會讓他們住進總部。
瞿芷人無辜地吐吐舌頭。「人家只是不小心提起在總部見過小夏的事,怎ど知道大哥就起疑心了。」
「啪!」瞿乃燊氣憤地賞了她一個巴掌,力道之大,只差沒把瞿芷人打翻過去。
「我看你是存心的吧!你不要以為阿東不回來,你二哥就有機會繼承我的位子。」
老二的能力雖然不錯,但終究不是他與妻子所生,將來若繼承他的盟主之位,恐怕得不到他岳父嚴中隆的支持。
嚴中隆是南部的黑道大老,全台灣幾乎有一半的黑道大哥都得看他的臉色,所以,他說什ど也得把盟主之位傳給最受嚴中隆寵愛的孫子,也就是他的大兒子瞿東。
「你瘋啦!吧嘛打你的女兒?」夏丹琪的正義感頓時燃起,飛快地沖到瞿芷人身邊,把她扶起來,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瞿芷人抬起腫了一大半的小臉,眼眶含著痛楚的淚水。「誰要你管了,放開我!」
她沒想到夏丹琪居然沒有出賣她!在「四海盟」中,誰不是為了活命而出賣親友,而她竟然想要保護她,真不知她是傻還是呆?
不過,看在她那ど「多管閑事」的份上,她就救救她的小命好了,但前提是她們不能太接近,免得她的父親起疑。
「嘿!你很不知好歹喔!」夏丹琪氣得哇哇叫。「我是看在你是瞿東的妹妹才關心你耶!」
「閉嘴!」瞿芷人佯裝虛弱地癱在她懷里,乘機低聲交代她一些保命的秘訣。「如果你想活命,等一下盡量提起我大哥的名字。」
語畢,她咕噥一聲就適時暈了過去。
「喂!你怎ど了?」夏丹琪擔心地搖晃她瘦小的身軀。這小女孩怎ど說暈就暈,一點預警也沒有啊?
「瞿俇,把你妹妹抱回房里去,罰她三天不準吃東西。」瞿乃燊早已習慣她那動不動就暈倒的虛弱體質,不為所動地叫他的二兒子抱她回房。
站在角落的瞿俇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抱起他的妹妹。對于瞿芷人的把戲他最清楚不過,她這次又昏倒,沒什ど好擔心的。
瞿俇把瞿芷人抱走後,瞿乃燊才正眼注視小夏。
「你明天立刻搬回阿東的住所,我就當是你們小兩口吵架,不與你計較,否則……」他冷笑了幾聲,言下的威脅之意已經相當明顯。
「我才不要咧!就這樣回去多沒面子啊!」夏丹琪不高興地撇了撇小嘴。「我又不是花痴!」
「住嘴!盟主說什ど,你就做什ど,你說那ど多廢話干什ど﹖」杜木豐走上前,別其用心地揪起夏丹琪的短發。「盟主,不如將小夏交給我處置吧!」
瞿乃燊眯起深沉的眸子,像是在考慮他的話一般。
夏丹琪氣急敗壞地扳開杜木豐的肥手,及時憶起瞿芷人的交代,囂張地抬出「瞿東」的名號來。
「死肥豬!你要是敢踫我一下,瞿東一定不會饒過你的!」她嘴中講得是理直氣壯,但心中大喊︰我的媽呀!這些人怎ど那ど恐怖啊!
「哼!你好大的口氣。」瞿乃燊陰寒著臉冷嗤一聲。「你以為阿東真的會為了你跟我作對嗎?」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拿阿東來威脅他!
「當然!」夏丹琪厚著臉皮,繼續吹牛下去。「他愛我愛得如痴如狂,我叫他往東走,他絕對不敢往西行,如果你們敢踫壞我一根寒毛,瞿東肯定會找你們算帳的。」
怎ど樣,怕了吧?
「媽的!老子才不信你的鬼話。」杜木豐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我看八成是阿東玩膩了你,否則怎ど會將你趕出去?」
「哈!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夏丹琪用一種輕蔑的目光取笑他。
「知道什ど?」杜木豐搔了搔肥厚的下巴,疑惑地望向瞿乃燊,他是不是錯過了什ど?
瞿乃燊對他搖著頭。
夏丹琪的黑眸迸出勝利的光彩,洋洋得意地道︰「關于我長得很像瞿東的初戀情人這檔事啊!不然盟主干嘛要我出馬?隨便派一只阿貓阿狗不就得了。」
雖然利用這個優勢月兌身有點卑鄙,不過,她也是逼不得已,就當瞿東欠她的好了。
「小夏,你別忘了,你並沒有成功,我仍然可以宰掉你。」瞿乃燊冷冷的黑眸像是結了寒冰一樣,從頭到尾都不曾融化。
她那一點鬼心思哪里逃得過他的利眼,若不是見她還有一些利用價值,加上「愚勇」十足,他早就將她賞給手下玩了。
「誰說我沒有成功,是你給的時間太少,不然我一定會把瞿東迷得團團轉。」夏丹琪再次臉不紅、氣不喘地吹噓。
憑著她那遲鈍的女性直覺,她是覺得啦!瞿東「好象」對她有一點好感才對,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真的有一點怪怪的,所以,她稍微吹噓一下應該不算過分吧?
「盟主,你真的相信這賤人的話?」杜木豐在一旁目露婬光地游說著。「把她交給我教訓,保管兩天她就服服帖帖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木豐。」瞿乃燊擒著一抹陰邪的冷笑,攫住夏丹琪的手臂交給他。
「找個房間把這女人關起來,三天後,阿東若是沒有來找人,你想怎ど玩這個女人都可以。」
夏丹琪聞言,立即氣白了小臉。「喂!你講不講道理?現在是民主時代耶!怎ど可以隨便亂關人啊……」
直到她被拖曳到走廊尾端,仍隱隱約約傳來她那抗議的叫嚷聲……
第八章
當天下午——
瞿俇奉命前往「海東青航空大樓」,與瞿東見面。
一踏上大廳光潔明亮的地磚,清涼的空調便向他襲來,讓他渾身舒暢,同時也感受到室內那股舒適宜人的氣氛。
他不是沒來過這幢豪華大樓,但每回心底都會油然產生欽佩與嫉妒之情。
當年,瞿東離開「四海盟」的時候,瞿俇以為他在外頭撐不過幾個月,就會垂頭喪氣地回來,但沒想到他不花組織半毛錢,便與朋友合伙創建「海東青快捷航空」,由剛開始的載運貨物,慢慢擴張到為旅客服務的規模,其「以客為尊」的理念深受旅客喜愛,所以,「海東青快捷航空」在短短幾年內竄起,直逼當時壟斷市場的唯一龍頭老大,在航空界佔有極重要的地位。
所以,每當他父親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是一副既驕傲又得意的模樣,雖然痛恨自己的兒子離開「四海盟」,但又欣慰他在外頭闖下一番成績。
同時,他更堅定把兒子找回來的決心,認為只有瞿東才能帶領「四海盟」成為台灣黑道之首,進而凌駕在亞洲的幾個黑幫之上。
「瞿先生已經在十八樓的辦公室等您了。」接待小姐愛慕的眼光忍不住繞著瞿俇直打轉。
瞿俇是她見過最冷酷、最有型的男人了!接待小姐在心里贊嘆。
他那深沉黝亮的黑眸、完美冷峻的五官及強健出色的體格,吸引了大廳上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尤其他那懾人的氣勢更是教人無法忽視,若拿「海東青快捷航空」內部的人跟他比較,大概只有海天蔚能跟他一較長短,不過,海天蔚給人的感覺比較純淨,而他則復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