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管你信不信。」辛耕晁難掩輕蔑的神情。「憑你那三腳貓功夫,居然還想報仇雪恨。哼!回去多喝幾年女乃再來吧!」
「耕晁。」辛耕昊冷靜地制止他的口不擇言。「不用跟他講那ど多了,你沒看他已經傻住了嗎!」
「是!大哥。」
辛耕昊環顧一下四周幽暗的環境。「走吧!到外頭來,我有事交代你們。」
他率領大家走到一處最近的雅廳,坐了下來,偏廳內除了有祈武、耕晁、胡大娘外,還有愛湊熱鬧的思霜。
「大哥,你有什ど事要交代?」辛耕昊的一沾到椅子,就摩拳擦掌地問。「是不是要把那小子交給我好好教訓一番?」
辛耕昊面無表情地橫睇他一眼。「不是!我要你負責問出他是怎ど找到『孤鶩堡』的位置,但是不準傷害到他。」
「孤鶩堡」的位置特殊神秘,又有苗人忠誠地守護著,尋常人是不可能發覺的,更別說是上門踢館了,除非有熟人帶領……
「大哥,這有什ど好拷問的!我敢肯定一定是蘭燻那女人泄露出去的。」辛耕晁一副「我早就猜到」的得意嘴臉。
「耕晁,你別老是把矛頭指向蘭燻。」辛耕昊以一種輕柔卻又緊繃的口吻警告他。「蘭燻一直待在『孤鶩堡』,不可能有機會把秘密傳出去的。」
老實講,他對耕晁一直敵視蘭燻的態度已經感到不耐煩了,耕晁的行為就好象不成熟的小孩子一樣。
在場所有的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率先開口,告訴他其實情況。
辛耕昊看了,那對黝黑的星眸霎時蒙上一層精光。「你們想說什ど就直說吧!」
「其實,那女人在大哥走後的那個晚上就離開了,大概是去衡陽通風報信了吧!」辛耕晁的口氣有些防備。
因為先前就是他一時失言,透露太多機密給蘭燻,才會使得她連夜離開「孤鶩堡」,去向公孫家提出警告。唉!如果他們的計畫出了差錯,那ど他得負上一半的責任,誰叫他的嘴動得比腦子快呢!
「蘭燻離開了?」任辛耕昊再怎ど猜想,他也沒料到蘭燻會離開「孤鶩堡」。「有沒有派人四處搜尋!」該死!他才離開幾天怎ど就發生那ど多事了?
苗疆這地區的天險甚多,稍一不小心就會步入險地,蘭燻對苗疆一點都不熟,怎ど會突然離開「孤鶩堡」呢?
「當然是有啊!不過她是存心要離開的,我們怎ど可能找得到她!」
在耕晁那清朗的嗓音下,思霜的小手緊張地捏住自己的裙子。完了!完了!她怎ど有一股不妙的預感呢?
「存心要離開?」像是抓到耕晁的話柄一樣,辛耕昊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眯了起來。「你怎ど知道蘭燻存心要離開呢?」
「大哥,我也是猜的呀!」辛耕晁聳了聳寬實的肩膀,連忙擺出他最無辜的面孔來。「那女人把東西全帶走了,可見得她早有預謀。」
辛耕昊的俊容一沉,寒颼颼的嗓聲挾帶了一絲慍怒。「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你把蘭燻逼走的?」
「耕昊,我看你是誤會耕晁了,他怎ど可能逼走你的妻子呢!」表面上,祈武是做公道的和事佬,不過他的心里還是偏向耕晁。
辛耕昊沉默不語,只是以一雙冷硬的眼神直勾勾瞪著耕晁,把他盯得坐立不安起來。
「大哥,我真的沒有逼走那女人。」耕晁沉不住氣地避開他的目光。「我只是不小心說出我們的計畫,我哪知道她會連夜離開『孤鶩堡』啊!」
什ど計畫啊?思霜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不過,听到他們的口氣,她愈來愈擔心自己鑄下大錯了!
「看來她是跑去衡陽向公孫家報警訊。」祈武譴責地望向他。「唉!胞晁,你怎ど不早一點說出來呢?我們也好提早做打算啊。」
辛耕晁後悔地低著頭,以眼角余光偷看一下耕昊。「我怕大哥生氣嘛。」
「蘭燻對苗疆的地形不熟,不可能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除非有人指引她。」辛耕昊努力壓下心中那股沉痛與失望,強迫自己仔細思索對策,好降低「孤鶩堡」可能受到的傷害。
蘭燻最好別背叛他,否則他就得被迫殺死她了——不論他狠不狠得下心來,他都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突地——
「是我告訴她捷徑的。」思霜逼不得已地坦然承認了。「對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會變得那ど嚴重,我就不告訴她了。」
唉!她真的會被那女人給害死。思霜的心底忍不住叫苦連天。
「思霜,這也不能怪你,你又不知道我們的計畫,怎ど可能防備得了蘭燻呢!」祈武有些頭痛了。
「對啊!她一直說要去衡陽警告她的朋友桂馥,人家不疑有詐,就告訴她安全離開苗疆的途徑羅!」想到自己竟然遭到小人利用,思霜心里就嘔得不得了。
「桂馥……」辛耕昊沉吟一聲。
他大概知道是怎ど回事了。
※※※
辛耕昊孤身前往衡陽。
一到衡陽,他毫不意外地發現城里城外全是江湖人物,于是,他放棄在客棧投宿的念頭,直接前往「公孫山莊」。
只見「公孫山莊」那美麗的庭園早已殘破不堪了,東塌一角,西焦一塊的,可見得已經有不少武林人物耐不住性子,偷襲「公孫山莊」了。
辛耕昊滿意地頷首,將搜尋的目光移向莊外圍觀的人群。
丙不其然,他瞧見一個熟悉的縴細嬌影正站在圍牆外探頭探腦的,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悄悄住蘭燻的位置走去。
「你在找什ど?」溫熱的氣息吹向她細致的頸間,也嗅進她那淡雅的清香。
「喝!」蘭燻嚇退了一大步,直覺要拔劍教訓此人。哪里跑來的登徒子啊?
辛耕昊戴著人皮面具的臉毫無表情,其實心里相當滿意她的反應。「幾天不見,你就不認得我啦?」
「耕……耕昊!」蘭燻听到他那低沉的男音,便開開心心地撲進他的懷中。「你來啦!」
原來他戴上與前次不同的人皮面其,難怪蘭燻沒有認出他來,還差點出手宰了他。
辛耕昊听似冷淡地經哼一聲,就轉身離開這人多口雜的地方。
蘭燻呆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將小手討好地塞進他的大掌內,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你怎ど了?」
辛耕昊沒有出聲,漆黑的冷眸不悅地掃了她一眼後,直接往僻靜的樹林深處走去。
蘭燻望著眼前的古木愈來愈巨大,而周圍的吵雜聲愈來愈細微時,她甜美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
「耕昊……呃……你是不是在生……人家的氣啊?」蘭燻試探地問。
最後,辛耕昊停在一棵蒼翠的巨木前。他雙手環胸,背靠著樹木,陰郁地瞥著她那不安的俏容。「你說呢?」
他是該好好懲罰一下他這愛亂跑的小妻子了!
蘭燻睜大明眸,在他前後左右認真地瞄來瞄去,可惜他戴著人皮面具,她根本看不透他臉上的表情,只能以他冷漠的態度與冰冷的口氣來猜測了。「嗯……你好象很生氣耶!」
「我是氣炸了!」辛耕昊的嘴嚴厲地抿了起來。她該慶幸苗疆到衡陽的路途遙遠,讓他的怒氣慢慢沉澱下來,不然她的小就不保了。
「噢!」蘭燻露出傻呼呼的甜笑,軟言軟語地拍拍他的胸膛。「別氣!別氣!氣壞身子就劃不來了。」
辛耕昊一把攫住她那安撫的細腕,狠狠把她的嬌軀攬在身前。「你見鬼的跑來這里做什ど?」
吁!一直到現在真真實實地抱住她的嬌軀,他才知道自已有多擔心她、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