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把我的衣裳拿來!」經過慎重考慮後,唯唯顯然覺得肚皮比較重要,所以她才會遮遮掩掩地坐起身來,赤果的手臂伸出被窩接住小花兒遞過來的衣服,然後放下綺羅帳,在里頭遮遮掩掩地穿上衣裳,但任由她「躲藏」得再厲害,也難免春光外泄,被眼尖的小花兒倫瞄到,引來小花兒瞠目結舌、目瞪口呆的滑稽模樣。
「夫人,你……你怎麼……沒有穿衣服?」小花兒結結巴巴地問。天!
這根本不合禮數。
唯唯哪曉得小花兒會問的那麼直接,害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於是,她決定虛張聲勢來掩飾她的困窘——以主子的威嚴來「唬」過小花兒。
「昨兒個天氣太熱了。」這籍口實在是有點兒差勁,現在都白雪紛飛了,怎麼可能會熱呢?
不過,幸好小花兒一時受驚過度,尚未回過神來,竟也傻傻地接受她的搪塞,而且還自作聰明地回了一句︰「原來如此哦!」
這一對主僕真是一樣呆!
唯唯在床帳內偷笑得肚子都快疼死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她蒙騙過關。她拉開床帳,緩緩地下了床,深怕一個動作太大引起了全身疼痛。可惜小花兒的一聲驚呼,讓她差點兒踉蹌跌倒,這種要叫不敢叫的疼痛感是不可言喻的,她不禁橫了小花兒」眼,埋怨道︰「你在胡叫什麼?害我差一點跌倒。」
天哪!實在是有夠痛,她決定以後不做昨晚那件事了,即使可以生小女圭女圭來解悶也是一樣。絕不!
小花兒瞪大眼楮,驚恐地道︰「夫人,你脖子上全是瘀青。好可怕哦!
昨晚一定是被蟲咬了,或是被毒蟲爬過,我去拿藥幫你擦。奇怪!天那麼冷哪來的蟲呀?」她搖頭晃腦、自言自語地走了出去,留下同樣滿肚子疑問的唯唯。
唯唯再也不顧全身的酸痛,撩起白裙,小碎步地跑到梳妝台的銅鏡前,打量她滿是青紫瘀痕的頸項,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明明沒有的,怎麼今天一醒來就滿脖子的瘀青呢?
難道是昨晚她睡著後,被卓野「偷掐」的?
不可能呀!她隨即推翻這個想法。如果是被掐後的瘀青必定是呈條狀,而不是像她這樣的點狀瘀青,一塊一塊的青紫沾滿了她白暫的脖子。
還是真的被毒蟲爬過留下了傷痕?對!一定是這樣的。竟有如此膽大妄為的「臭蟲」竟敢爬過她一代小神醫的脖子。哼!真是不要命了!要是被她逮到了,一定要讓「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還要將它碎尸萬段,略懲它的「有眼無珠」!
這時,小花兒捧著藥沖了進來,打斷了唯唯幾近「自戀」的思緒。
「夫人,快上藥吧!」小花兒催道。
「你的動作好快哦!真是看不出來。」唯唯真的感到訝異,沒想到小花兒腿短,走起路來竟如此快速。她接過藥罐仔細打量。
「才不是咧!我在亭子那里遇到魁首他老人家,這藥是他交給我的,他老人家好像知道你脖子有瘀青一樣,所以拿了這」罐‘冷藕露’讓你去瘀青用的。」小花兒老實地全講了出來。
唯唯打開藥罐看到一層透明的藥,聞起來有淡淡的清香味,令人感到舒服而不濃郁。
「這藥似乎滿好的,你幫我上藥吧!」唯唯仰起姣好白女敕的頸項,打算試看看這藥的效果,如果不行的話,再換她藥箱里的藥。
小花兒邊替她涂藥,邊稱贊︰「這‘冷藕露’可是一名王爺送給魁首他老人家的,據說涂了這藥後,不但疤痕傷口俱失,且可以讓再生的肌膚更白更美,由於藥材珍貴,算是千金難求的珍品,一般大富人家也買不到。夫人,你涂上這藥膏後,過會兒保證你的瘀青馬上消失,而且肌膚更細女敕。」「真有那麼好用?怎麼我這絕代小神醫沒有听說過?」唯唯側著頭,疑惑地問。小花兒翻個白眼,表示不予置評。「對了,魁首說等你用過餐後,到他的書房找他老人家,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唯唯霎時雙頰紅雲滿盈,舌頭像是打結般道︰「他……他找我有……什麼事?」
想到要見卓野的面,她的心像是打鼓般劇烈響起,不知道這麼大聲小花兒有沒有听見?
小花兒一臉奇怪地瞅著她紅似火的雙頰。唯唯夫人怎麼了?臉紅得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吸不到氣時一樣,真是古怪透了!反正今日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可說得上是正常的,其中以唯唯夫人最怪!
「不知道,希望不是又要訓夫人一頓了。」小花兒實在是坦白得沒話說,連這種主子的糗事都敢說出來,真是勇氣可嘉!
丙然,唯唯無奈地橫了她一眼,她說得好像自己常被叫去書房訓話一樣,雖然這是事實,但也不可以明講出來呀!只要心照不宣不就行了。
「我最近又沒惹禍,是不是?」唯唯這句話自我說服的意味非常明顯。
「那夫人你就不用怕羅!」說的人非常開心,但听的人卻很心虛。
唯唯仍逞強地道︰「廢話!我什麼時候怕過他了?我不找他麻煩,他就該感到萬幸,趕緊去謝天謝地羅!」這純屬「死鴨子嘴硬」型的,到如今還在逞口舌之快,還在做臨死前的掙扎。
小花兒听了掩嘴偷笑,壓根兒就不信唯唯的逞強之辭,但仍答道︰「是!是!我的好夫人。」一雙巧手已經開始為唯唯梳髻。笑歸笑,但工作還是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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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唯在外頭晃了很久,先去澄塘樓找行青聊天解悶,再去閃日閣卓風對弈,向他討教討教一番——其實是她硬纏住卓風不讓他月兌身的。本來照唯唯那不純熟青澀的棋技,是很難贏棋齡有十幾年的卓風,但卓風卻很了解「小孩子」愛贏的心態——唯唯的心態無異於小孩子——所以故意輸棋給唯唯,樂得她眉開眼笑、心花怒放,然後得意揚揚地以耀武揚威的姿態離開。八成是去找人炫耀吧!
終於,她該玩的都玩過了,該逛的也逛完了,才慢吞吞地走往書房的方向,一副遲疑躊躇的樣子,就算她走兩步、退一步,終究還是會走到書房的。不過,那已是過了一段很久的時間之後。
唯唯不甘願地推門而入,連敲門的動作都省了。由於太過專心觀察卓野的臉色,不小心被高高的門檻給絆倒,整個身軀用力向前僕倒,驚慌失措的她只來得及用雙手護住她可愛的俏鼻,其餘的只好听天由命羅!
「哎喲!」這一跌果然很痛,就算地上鋪著長毛地氈,仍摔得她差點兒滿地找牙,所幸她的俏鼻安然無恙。唉!今日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先是脖子被毒蟲爬過,再是跌了一跤。真倒楣!
卓野趕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滿心無奈地扶起唯唯,將她抱起放在椅子上,他則蹲去檢查她的手和膝蓋,大手輕柔地檢查著。
「怎麼如此不小心,有沒有摔疼了?」他擔心地問。
她調皮的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沒有。」好丟臉哦!
她骨碌碌的雙眼一轉,又道︰「你找我來做什麼?我最近又沒做錯事,你可不能隨便罵我哦!」
這叫先發制人,又叫先下手為強,她才不會呆呆的任他訓呢!最少也要狡辯一下,才對得起自己。
卓野站起身來,將她嬌小的身軀放在腿上坐好,對她嬌嗔的模樣感到好笑。
昨夜唯唯很快就累得睡著了。但他卻凝視了她一整夜,愛煞她天真無邪的睡容;愛煞她白滑細女敕的肌膚;更愛煞她純淨無瑕的嬌軀。他的手一直無法離開她,他的唇也細啄了她一整夜——至今她的雪白頸項上猶然帶著青紫的吻痕呢!也只有他純潔的小嬌妻才會以為那是被毒蟲咬的,絲毫不曉得是被他過度眷戀輕吻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