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女方的認知可就不同了,兩人仍一起聚餐,偶爾一起去度假,不是交往是什麼?
他們各說各的,她什麼也听不進去,告訴羅政宇暫時不聯絡,想自己靜一靜,而梁雪薔在幾天後來找她,告訴她自己說了謊,羅政宇根本沒和她一起去度假,他們只是偶爾一塊吃飯,會這麼說是因為怕失去他,她以為他回國後會主動找她,也許兩人還有機會復合。
她後來曾經想回頭找羅政宇,但也許是天意,讓她意外發現了一個秘密,于是她還是選擇放手,而他也在幾個月後又出國了。
他們之間說誰辜負誰都不公平,或許就是無緣吧?
手機有簡訊傳來的聲音,梁冬薇低頭一看,是赫墨言傳的。
她將檔案打開,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笑意。「又是天空?」
這人是怎樣?這幾天老是寄這些讓人模不著邊際的東西給她?
真是的!
第4章(1)
梁冬薇還是不敢相信早些時候得來的消息。
近中午,她到德利和一些主管做案子的最後確定,想起五天前赫墨言的過敏不知道有沒有比較好,她便順口問與會的主管設計圖要不要讓赫總看一下?怎知那位經理竟說——
「赫總啊?不用吧,他後來對您的設計圖也沒意見,而且這幾天……」該名主管壓低聲音道︰「頭兒住院了。」
梁冬薇一怔。「他?不會吧?」住院?這幾天他半通電話也沒打,可是一直有傳相片給她,除了第一天,每天都有一張天空的相片。也因為這樣,她打了兩通電話給他,但電話有接通卻沒人接,她只想他或許很忙,後來就沒多打擾。
「他為什麼住院?」她的心狂跳著,十分的不安。
「過敏,嚴重過敏。我們家的頭兒啊,別看他高頭大馬的,小小的紅豆就搞定他了。」
「紅豆?」
「是啊,他對紅豆制品過敏,可是又愛不釋手,不過他一向算有自制力,雖然吃,也吃得很有節制,頂多發發紅疹抓一抓。像前幾天那樣,過敏到一度休克的狀況,之前真的沒有過。」
「休克?」她嚇了一跳。
「是啊,還好他是倒在住所外的公共通廊,很快被發現,遲了可就不好了。」
離開德利後,梁冬薇直接驅車前往醫院。原來赫墨言住院了,難怪沒消息也沒再約她見面。
既然對紅豆過敏,他明知道還吃?這人怎麼像小孩子一樣!
她到醫院的時機有點不巧,病房外守著的司機告訴她里面有重要的客人,想了想她決定先行離開,等一下再來。
低著頭走在病房外的長廊,忽然有個高大身影追上她的步伐,她回頭一看,怔了怔,「你、你……」赫墨言?他追來了?
看著他大咧咧的笑容,她心上的大石落了地,這才想起他不是有貴客造訪?
「你……」
「噓!此地不宜久留,帶你到一個好地方。」
這男人的聲音怎麼啞得像鴨子叫?跟著他出了安全門往上走,她忍不住問他,「你的聲音……」
「一並過敏了,哈哈……」前幾天,他根本發不出聲音呢。
「身體還好吧?」
「可以出院了,就老人家不放心。」
「你……」她剛發出一個單音節,腳底就踩空的往前撲,還好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女人,你是運動細胞太差,還是心不在焉?」扶正她後,赫墨言的手卻沒松開她的,反正這女人從來不給人佔便宜,不喜歡的話她自會掙月兌。
這幾天不見,他很想她,想到方才一見到她便好想將她擁入懷中,只是怕嚇著她而作罷。
赫墨言粗糙的大手意外讓梁冬薇感覺到安全感,想到德利主管說他差點就把小命玩完了,現在還能牽著他的手感受他的溫暖,她沒有掙月兌,反而是回握住。「你不是在病房里見貴客?」
「是我老爸。他太閑了,有空就到醫院來碎碎念。」真不知道一件事情老人家可以念這麼久。
醫院的頂樓風大,視野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梁冬薇看著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對紅豆過敏?」
赫墨言搔搔頭,神色有點尷尬。「只是小事……」還是被知道了。
「小事會住院?」
「現在不也沒事了?」他打哈哈的想蒙混過去。
「也好,住一回醫院,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吃?」
「紅豆之于我啊,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也就是之後還會再吃嘍?「真不曉得你這是什麼個性?明知道不好,卻還戒不掉?嘖,自虐。」
赫墨言笑了。被她念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看他那副無關緊要的死樣子,梁冬薇非常火大。「對于一個會讓你過敏到休克的東西,一般人在倒地前一定十分懊悔,別告訴我,你連這樣的後悔都沒有。」
「還真的沒有,因為我還有更後悔的。」
「後悔紅豆吃得不夠多?」她沒好氣的問。
赫墨言大笑。
「你為什麼這麼離不開紅豆?」事出必有因。
他雙手撐著欄桿,迎著風道︰「也許是媽媽的味道吧。你應該听說過,我是個孤兒,據說在三歲就到了育幼院。听育幼院的院長說,我媽是在距離育幼院不遠的鄉鎮賣紅豆湯品的單親媽媽,也許是曾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即使我不記得我媽的樣子了,可是我的身體仍對味道有記憶。我想,長期日巳聿夕熬煮紅豆,我媽身上可能多少都沾著紅豆湯品的香甜味道,對我而言,紅豆香是我對我媽僅存的記憶了。」
是啊,每個人都有對媽媽特殊的記憶。梁冬薇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赫墨言……其實是個感覺很細膩的人。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也許我只是為貪吃找借口,哈哈……」
看了看天上的白雲,她轉移話題說︰「這個地方還真不賴。」
「我住院悶得慌時就會偷跑上來,白天有藍天白雲可以看,晚上還有滿天的星斗。」
梁冬薇笑了。「真像你的作風。你這種人很能隨遇而安,連住院都能自己找樂子。」以前總覺得他可恨可惡,越接近他越覺得這個人其實很不錯。「干啥傳一堆天空的相片給我?」
「那個……」
「嗯?」
「……現在手機的照相功能普遍都還不錯。」
「看來是這樣。」還以為有什麼特殊意義呢。
彼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梁冬薇看著遠方若有所思,赫墨言則是猶豫著事情怎麼開口會比較好。
「梁冬薇……」
「嗯。」
「我出院後,一起去吃好料的。」
「好啊。」
「梁冬薇,有點懷念你煮的咖啡呢,出院後再煮給我喝吧。」
「好啊。」
「梁冬薇,再幫我畫素描吧。」
「好啊。」
「梁冬薇……嫁給我吧。」
突然感覺到不對,她猛地回頭看他,看得出他很緊張,眼神卻是十分認真。她腦袋里一片空白,也許是因為她從來沒想過他有朝一日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她無措得根本不知道該給什麼答案。
她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像是大海里抓到浮木似的,她連看來電顯示都沒有就直接接起電話。「喂……是……什麼?」
梁冬薇語氣的震驚和慌亂讓赫墨言也關注起發生了什麼事,見她臉色蒼白、腳下一陣虛軟,他連忙扶住她。「發生了什麼事?」
心肌保塞,這名詞三不五時就會出現在新聞上,周遭的親朋好友也不乏有人中獎,只是當它降臨到自己最愛的親人身上時,還是讓人措手不及。
梁冬薇和赫墨言並肩走在醫院外的花圃步道中,她一個閃神又差點絆倒,同樣仰賴身旁的他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