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真好、真善良!想必是個美麗又有氣質的大家閨秀吧?
「站得起來嗎?我扶你到旁邊。」尤馨培才這麼說,有人甩上車門快步朝她們走來。
咦?那人不是……池靜?!
「劉苔,你怎麼了?」
「有人撞到了她,她摔下了那個短階。」尤馨培乍見池靜好開心,後來才發現他不是因為她才過來打招呼的,而是因為這一位劉小姐。這位……是他的什麼人嗎?瞧他擔心的。
池靜怔了一下,這才發現幫助劉苔的人,是有過一面之雅的尤馨培,向她一頷首,伸手接過劉苔,語氣透著憂心。「摔傷了沒?」
「還好,我沒事。」
他大致看了下,是有些擦傷,感覺上還好。「身子夠差了,又淋了雨!」
劉苔心思不在自身的傷處,她反而在意起一些平時根本不會在意的事。此時的她狼狽透了,一旁的美麗小姐想必更顯風華。什麼叫雲泥之差?她呀她,第一次這、麼世俗的在意起別人的比較,第一次這麼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池先生,真巧啊,你也在這兒。」尤董過來打招呼,瞧見他扶著方才摔下階梯的女子。「這位是……」
劉苔攀在池靜手臂上的手施了力,輕輕的開口道︰「不要再開『這是我妻子』這樣的玩笑了,我很困擾!」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此刻想必用一種極度不爽的神情瞪視著她,她有些不安的低垂下眼。
第7章(2)
「啊,呵呵……這位小姐真幽默。」尤董十分滿意這答案,他哈哈的笑。「之前傳聞你已婚,我還替你到處駁斥!沒道理啊,你結婚,憑咱們池尤兩家生意往來這麼多年,怎沒來張帖子告知,好讓我也沾沾喜氣。」池靜一逕的沉默令劉苔不安。
「我有些冷,先送我回去吧。」他皺了皺眉,扶著她轉身要離開。
「池靜,要不要一塊吃個飯?」尤董在他轉身之際開口。
「不了。」他一臉的不高興。
真狠!這大少爺脾氣真大,一不高興還真的什麼情面也不留。這位好歹是有生意往來的長輩吧?劉苔低低的說︰「尤小姐方才這樣幫我,你是該請人吃個飯。」
一兩秒後見他仍沒反應,她只得回頭,憑著印象中尤老聲音所在的位置頷首。
「不好意思,因為我受傷了,池靜改天再與您約時間。還有,心培小姐,方才謝謝你。」
上了車後,池靜涼涼的開口,「不是出自我嘴巴的話,你以為我會遵守?」
「長輩約你吃飯,你這樣太失禮。」他冷笑。
「是你約的,請吃飯也是你一個人的事吧,與我何干?」劉苔沉默著。
「還有,什麼失禮?你听不出來他約我吃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嗎?」是生意上的朋友,約吃個飯有什麼問題?即使是他請客也請得大方。可如果對方別有目的,他不知道便罷,知道了還欣然答應,安著仟麼心?
「那位尤老先生似乎很喜歡你呢。」
池靜一雙利目瞪著她。「那又怎樣?」
「尤小姐想必是一位美麗的大家閨秀。重要的是,她善良又氣度好。」不同于許多富家干金的驕縱自恃,她對她印象很好呢!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過上那麼強的情敵,她一定甚感榮幸!可現在呢?有點悲哀呢!「她和池靜……很適合吧。」
他鐵青著臉不再言語。一路上飛車回家,似乎是把怒火發泄在速度上。
回到了家她一路慢慢模索,有好幾次差一點跌倒,池靜冷眼旁觀,就是不伸援手。費了好大氣力總算回房間,她找到了衣服就模著往浴室走,來到了門口被略高起的門檻絆了一跤,眼見就要拿臉去砸地面了!一只有力的臂膀及時伸出攬住了她。眼前一片黑,一點都幫不了自己的劉苔惱意連連。不過是衣櫥到浴室的距離,不到十步的距離,為什麼連這樣自己都到不了?
她眼盲不是一兩天的事,一個多月了,她連這樣的距離都會絆倒!
不曉得劉苔的氣苦,感覺臂彎里的嬌軀驚魂甫定就忙著掙月兌,池靜縮緊手臂,將她撈進浴室。
「放開我!」劉苔生氣的掙扎。
「你連進浴室都會絆倒,還敢叫我放開?」池靜的火氣也很大。
他是一路氣回家的,前一波火氣未消,這女人不知安撫就算了,還敢鬧脾氣!
算了,敢對他鬧脾氣的女人,普天下除了她劉苔,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放下她後,他放了洗澡水。
劉苔不同于以往的在一旁等著他幫她更衣沐浴,開始動手月兌衣,衣服擦過方才跌傷的傷口,刺痛感讓她皺了眉。月兌到里頭的連身襯衣,她模索著浴白,一個不小心又差點撲倒。
池靜看得火大,把她拉了過來,粗魯的用水打濕她,咬著牙說︰「明明沒有我你什麼事都做不好,你憑什麼不要我?你哪來的膽子敢這樣對待我?什麼叫別再開「我是你妻子」這樣的玩笑,你很困擾?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在她心里他是什麼?為什麼他像是隨時可以被撇下?她明知道他喜歡她,難道因為他的喜歡,就能任意擺弄他嗎?
「對!沒有你我什麼都做不好!我沒法子自己出門、沒法子自己穿好衣服,甚至連衣櫥到浴室的距離我都可以跌倒!
「可如果沒有你,沒有安全感的我不會事事依賴,不會任由自己偷懶,我會留心每件事,不會到現在連十幾步的距離都走不好!這能怪我嗎?就只怪我嗎?
「沒有你在我身邊,一開始我也許會過得不順手,可我相信假以時日,我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她輕輕的開口,防止泄露太多的情緒。「沒有你,我也可以過得很好。」她希望他離開她!這應該是她目前能為他做的事。
在听到尤老說的話之前,她雖然也沉迷在池靜的溫柔和付出中,可她卻不是沒有不安過。
一個風水師能嫁入豪門的緣份已夠讓人無法理解?!之後又逢變故,一個瞎了的風水師嫁入豪門?在以往她活得瀟灑自在,別人怎麼看她半點影響不了她。可如今的她形同廢人一般,她無法不在意。
每天去他公司,听到的一些流書蜚語已令她不安。現在她的忐忑不安在方才听聞尤家父女的對話後,達到最高點。
尤老的話不時的出現在她耳邊——
你覺得像池靜那樣的男人會去娶一個瞎子嗎?沒有哪個傻瓜會做這種蠢事。真是這樣,那個瞎子也該有自知之明,以她這樣的條件配得上人家嗎?她該听听後頭有多少人因為她而連帶的瞧低了池靜。
「你的意思是,你對生活的無能是我造成的?」
劉苔坐在浴白,手抱著小腿,身子蜷縮著,點了點頭。
浴室里除了池靜替她沐浴偶爾發出的輕響外,陷入了沉靜。她等著池靜的發怒,然後拂袖而去。等著等著,他手上的動作沒停。太過安靜,安靜到她無法從一些蛛絲馬跡知道他的想法。池靜似乎也不怎麼生氣,只是這種話他怎會不生氣?之後他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因為猜不透池靜在想什麼,劉苔有些焦慮。「池靜?池靜?」她在水中撈了條毛巾遮住,起身。
一會兒池靜走了進來,攤開手中的大洛巾包裹住她,將她抱出浴白。「想月兌離對我的依賴,首先得戒掉喚我名字的習慣。」
「我喚了沒人回應,久了我就不會再喚了。」她低低的說。
也就是說,他還是她心中的第一選擇,遇到事情時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她叫著他的名字,直到有一天他不再回應?劉苔的回答讓池靜的心里好過些。只不過,說到底,還是他壞了她「獨立計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