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合里,真心祝福的人不少,當然也少不了看熱鬧、聊八卦,或想看名人的無聊家伙。
「可不是!不但男的帥、女的俏,最重要的還是‘門當戶對’,好個魚與熊掌都兼得了。」某八卦記者酸溜溜的說,「兩大企業聯姻哩,賺翻了。」
「干啥說得這麼酸?也還好吧,如果新娘今天嫁的是項懷儂,乖乖!那才叫卯死啊!」項懷儂是近幾年財經版最熱門的人物,比起一般的貴公子,他這樣的傳奇人物聚焦吸楮效果才厲害。
他父親的旭匠本來只能算中小企業,比起那種資產百億、數千億的大集團,他這小開實在也上不了什麼面。
可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他有個企業龍頭的外公吳鳳寬,只是他根本不認他這個「丑聞產物」。
然而,項懷儂在數年前居然說動他外公拿出資金,資助他在學生時代的投資把餅做大。
總之,本來還叫不出名號的小人物,在近年來大出風頭,由最初被唱衰的紈子弟,搖身一變成為年輕企業家,甚至讓吳鳳寬宣布他為騰達集團的接班人,入主集團成為總經理,其身價更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至于項懷儂是憑什麼說動一向「敵視」他的外公,可就是秘辛了。
「別鬧了,項懷儂早死會了。」
「死會?我采訪過那麼多場企業界的大小宴會、婚喪喜慶,可沒印象有一位貴婦叫‘項夫人’的。」
「你入行是這一兩年的事,消息不太靈通也是可以理解的!」老鳥倚老賣老的說。「加上以前項懷儂也沒什麼采訪價值,是他後來成氣候了,我們雜志花了一番工夫,明察暗訪,才查出來他公證結婚了,女方小他不少歲,雖然知道名字,不過後來我們被警告……」手一攤。「你知道的,那些高門大戶呢,有些事知道不見得能說。」
「如果是娶了個小家碧玉的話,那也沒啥話題性。」但若是換成現在,項懷儂娶個家境普通的女人,那可就是「麻雀變鳳凰」的現實版了,其新聞性不可同日而語。
「重點不是家世背景,而是‘父子搶婚’!」搶著誰先結婚。
「咦?」
「他們父子倆一前一後結婚,兒子還比老爸早一個星期。」
「那倒有趣!」
「更有趣的是,老子娶的是兒子的前未婚妻,而項懷儂和她分手不到兩個月就娶妻了。」
「這太勁爆了吧?」沒報導出來真可惜。
「項懷儂娶了老婆之後,就月兌離旭匠自立門戶了。」老鳥神秘的笑笑。「真可惜吶,這些事隨著項懷儂身份地位不同,只能私底下八卦過過癮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內幕啊!那項懷儂娶那個女的,只怕也只是娶來向他老爸和‘小媽’示威的嘍?」
「八成是。」
「我懂了。」這記者一笑。「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項懷儂無論參加多重要的宴會,不是只身前往,就是只帶秘書,搞不好,已經沒有所謂的項夫人了。」
「這你又錯了,項夫人還是存在,沒死、沒離婚,只是沒人見過。」老鳥篤定地說。
「咦?這樣啊……」開始發揮想象力。「她不會得了什麼怪病見不得人吧?」
「唔……這個可能性極大,也許還是殘疾。」
「或是得了什麼不太名譽的病。」
「不會是項懷儂傳給她的吧?」
「唔……很有可能,要不然男人一旦有錢就作怪,那種‘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怎麼項懷儂沒犯,還能守著她不離不棄……」
兩個記者不聊今天宴會主角的八卦,反而「傷及無辜」。有個男人隔著巴洛克風的大柱,听著兩人這番討論。
男人有張十分俊美的臉蛋,不笑時氣質偏冷,笑的時候天生王者般的霸氣亦讓人想保持距離,不過,只要是有錢有權且位于金字塔尖的人物,這樣的人即使周遭形成輻射區,還是會有人不怕死的挨過來。
「哎呀,我還以為是我老眼昏花了哩,原來真是項家小子。」不怕死靠過來的人,正是年過八旬的企業大老張四豐。
張家和吳家算世交,他也是吳鳳寬的好友。
「張老,您也來了。」這男人正是項懷儂。
「小子,今天……又是一個人來?」他人老了沒事干,特別喜歡出席這些後生小輩的婚宴或壽宴什麼的,反正只要不是白帖,他連小孩彌月宴也會到場湊熱鬧。
他常遇到項懷儂,但每一次,他身邊總少了個「她」。
「張老在想念我的秘書嗎?」
「嗤,別開玩笑了,俺家不缺門神。」和他打太極!也不想想他叫張四豐,比張三豐還多一豐哩!「我說……世佷啊,老婆娶回家就是要照顧自己,你這樣長年把她放在美國也不是辦法吧?」和他外公很熟,他的私事他當然也知道一些。
妻子旅居國外,這是他對外的說詞。「她那種小家碧玉適應不了這種圈子。」他嘴里說的是「官方」答復,心里卻是嘔到最高點!
什麼小家碧玉,那女人根本是詐騙集團的頭子,而他就是被詐騙得最淒慘的苦主。
詐騙事件︰婚姻一起。
詐騙金額得手時間︰一個小時。
詐騙金額︰一千萬元整。
那女人在三年前和他辦理公證結婚後就飛去美國,據說是她弟弟急欲換心,但誰知道是真是假總之,她這一去就杳無音訊,害得他在兩年前要找人離婚還找不到人。
這不是擺明了詐騙是什麼
她算是給他上了一堂震撼教育,讓他知道長相越清純甜美、人畜無害的類型,越有可能是手段高招的詐騙集團。
「咱們這圈子沒這麼高不可攀,你啊,也該為你外公多想想,吳家一脈單傳,你舅舅又早逝,你外公想說你都娶老婆了,什麼時候有個女圭女圭可以抱,結果哩?甭說含飴弄孫了,連孫子的娘到現下都還沒見過。那天咱們下棋時他還叨念著,該不會你娶老婆這事是誆他的吧?」
「自然不是。」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簽下結婚證書。
「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年你妻子沒跟在身邊,你卻能潔身自好,這一點你外公是極滿意的。」老友吳鳳寬是個感情專一的男人,在他們那個年代,有成就的男人少有這麼專情的,他就守著他家老婆子六十年,一生不生二心。也因為這樣,他總看不慣時下一些混亂的男女關系。
他早逝的兒子就是個標準的多情種,女兒也是花蝴蝶一只,最後跟一個他看不上眼的臭小子跑了,沒想到那男人在她死後三年不到就接手「準兒媳婦」……吳老他搖頭了一、二十年,直至看到項懷儂成材,才又感嘆又有些得意的說︰「總算肖到些皮毛了!」
「只是他滿意的部份,別人可有不同的見解。」張四豐又道。
「不同見解?」
「听說……你愛的是男人。」老人家笑得八卦。
項懷儂聳聳肩,「這個我也听過,還有人能指名道姓的說出誰是我的‘愛人同志’。」八卦听多就麻木了,他沒太多心思去計較。
張四豐搖搖頭笑道︰「你啊,要真是個同志,你外公非上吊不可。」
「請轉告他老人家,他外孫喜歡的是女人,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會是。」
「這就好、這就好……」接著他刻意壓低聲音,示意項小子俯低過人的身高,讓他方便咬耳朵,「以下是我在今天會場上听來的,你就老實的回答我吧!」
「什麼事?」
「你那老婆被你藏到美國去,是不是因為她得了什麼怪病見不得人?還是她其實是個殘疾?或是得了什麼不太名譽的病,而且這病還是你傳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