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一定醉了!平常時候的她說不出這樣令人啼笑皆非的話。不過那句「還可以」表示她對他的印象是有改觀的。只是破壞憧憬?為什麼?
「你有什麼憧憬?」「我這個人生平無大志,唯一的憧憬就是找個人一起幸福的過日子。」
就是說,他不會是那個人也就算了,他還阻擋了她找到這樣一個人好完成願望嘍?他的心情忽然有點不快。「我不行嗎?」他的聲音有點僵,呼應了他的心情。
她搖了搖頭,「相知、相戀,然後再結婚,這是通往幸福的三步驟。指月復為婚直接跳過了前兩步,就像打棒球,沒踏到二、三壘的壘包就取直線奔回本迭一樣,任你跑得再快,一樣不算數。」
相知、相戀,然後再結婚?向日葵的話令他有些訝異。只是這話看似容易,又有多少人能真的這樣做?
就連他,不也認為結婚只是人生的必經過程?他甚至想過,如果婚姻不能為他的事業帶來任何幫助,那麼也要是最不麻煩的,這也就是他選擇接受爺爺為他指月復為婚對象的原因之一。
不過現下看來,他所謂的最不麻煩,卻是最不輕松,可他甘願自找苦頭吃。
他想讓向日葵對他日久生情的同時,他是不是率先成為囚物了?
向日葵看似平凡,可和她走得越近,越覺得她像個寶物,他想要她!
「我啊,要的真的不多,可為什麼,生命中『對的』
那個人卻總是不出現?情人節年復一年的過,我替別人的情人包裝一束又一束的紅玫瑰,卻沒人捧著紅玫瑰來送我?人家說當了三次伴娘會嫁不出去,那我包了那麼多束紅玫瑰,會不會也遇不到Mr.Right了?」
「為什麼那麼執著于相知、相戀,然後再結婚?伯父、伯母是因為這樣得到幸福的婚姻,從小編輸給你的想法嗎?」他好奇的問。
「這是『幸福的咒語』啦,是一個住在我家隔壁的大姊姊告訴我的。」
「那她想必是這咒語的受惠者嘍?」
「她比較像『對照組』吧!」
「……」
「她的婚姻跳過了相知、相戀,只是一場利益交換的聯姻。婚後她很不快樂,這個幸福咒語是有一次她回娘家,我去找她玩時,她告訴我的。」
「于是你就從小記到大?」
「嗯,這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
「那像是她無法擁有的美夢,她告訴了我,希望我能代替她擁有。」她輕輕的嘆息一聲。「大姊姊在跟我說完那些話的當晚,就自殺死了。」
原本還算愉快的氣氛變得沉澱下來,他突然很想為她做些什麼,「向日葵,你說你今晚缺個偽男友嗎?」
「哈……我想我真的喝多了。」托著下巴,她喝了口開水想抒解酒精在胸口撩撥起的灼熱感。「以往的我一點也不怕寂寞,可今晚,我的確是想有個稱謂叫『
男友』的人陪。」
「這偽男友的游戲就限今晚。」因為他這個人只玩真的,玩假的沒意思。慢慢的,他也會讓她知道他這個小「嗜好」
向日葵點了點頭,兩人開心的達成「協議」,沒注意到韓楚琳不時往這頭看的舉動,表情也越來越冷……
成為「男女朋友」後的半個小時,向日葵收到安亮曄送的一朵紅玫瑰,她感動不已,愛不釋手的看了又看。
「玫瑰不都長得一樣?這朵有什麼特別嗎?」在斑馬線前等紅線燈的空檔,他
開口問她。
「滿街的女人,為什麼情人眼中會出西施?」
「西施?」
安亮曄故意仔細的打量她,她抬高下巴,壓低眼瞼,裝得一副很有自信的模樣,然後他「掙扎」了很久,終于點了下頭。
「我覺得你比較像蘿莉。」
向日葵撲哧一聲的笑出來,掄起拳輕槌了他一下。「喂,別做人身攻擊。」她長得一臉「裝可愛」的女圭女圭臉也很困擾好嗎?「不過娶到我的人有福了,人家會以為他娶到個『
女敕妻』,你沒看新聞嗎?現在的總裁正流行『枯木逢春』娶女敕妻。」
他是總裁沒錯,可離枯木的年紀還很久欽。「說的也是,看來我得先下手為強。」紅燈轉綠,他牽起她的手。她的手溫偏涼,安亮曄的手厚實溫暖,兩相觸及,讓她的心漏跳了半拍,手暖了,臉連帶的也紅了。貪著這樣的溫暖,她非但沒掙月兌,反而握得更緊。
今晚安亮曄是她的「偽男友」,所以沒關系。
明明是假的,為什麼當他的手牽著她的時候,她會有些害羞、有些甜蜜,還有更多的不知所措?這——
就是所謂的觸電嗎?
觸電?對安亮曄?哈哈哈……好吧、好吧,她承認自己真的醉了,而且醉得厲害,才會把他這「一夜男友」當成真男友了。
只是又何妨呢?她就好好享受這幾個小時吧!
她嘻嘻笑的問道︰「親愛的!你喜歡我哪里?」她也來玩一下這情人間必出現的問答。
自個先想想有什麼優點,唱歌?不行不行,她五音不全;跳舞?唔,老媽在她小時候曾打算送她去學芭蕾,可她覺得太矯揉造作而不肯學,反倒是高中時自己去學了肚皮舞。要對他展現舞藝?怎麼想怎麼詭異。啊,想到了,她開車技術一流,表演泊車技術給他看?他好像想了好久,才開口回答,「只要是你,我都喜歡。」取巧的答案,卻說得真心無比。
八成是這句話讓她腿軟了,眼見就要一的坐到地上去,他適時的攬住她。
「向日葵,你還好嗎?」
「還……還好。」腿軟之後是頭暈,酒氣燻上了臉,她怎麼喝得那麼醉呀?
然而步伐又一個踉蹌,讓她的話失去了可信度。
安亮曄忽地蹲子,「上來吧!」
她連忙搖頭推拒。噢,頭更昏了。「你要背我?不要吧!我很重的。」
「你有六十公斤嗎?」
「亂講!我才四十二。」她才一百六十三公分吶,六十公斤還得了。
「那還好,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
「真的嗎?」她頭越來越暈,能有人背是再好不過。「我上去嘍,太重的話告訴我。」
他背著她站了起來。「還好。」
「你以前背過六十公斤的女人?」
「不是,是沙包。大學體育課被老師惡整,男學生必須背著六十公斤的沙包走操場一圈。」那次全程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男生走得完,全班罵得要死。
拿沙包和她比,過份!可想象著他背沙包的樣子,她又覺得好笑。她的臉慢慢靠向他肩上,身子放松了下來。
他身上的味道讓她好安心。
「喂,你睡著了嗎?」
「沒有。」她獺洋洋的回應。
「為什麼不說話?」
「安亮曄,你知道我現在心里在想什麼嗎?」
「不知道。」
「猜一下嘛!」
「背著六十公斤沙包的我能走操場一圈,背著四十二公斤的你,不知道能撐多久?」向日葵笑了出來。拜托,她對他很有信心的好不好!不過,四十二公斤說重不重,但走太久還是會累人的。
經過公園時,紅磚道上有幾張花雕鐵椅,兩人坐下休息一下。
她聞著從公園里飄來的陣陣花香。「我剛剛在想,原來有男友陪是這麼溫馨的事,謝謝你給我這麼難忘的美麗夜晚。」只可惜,這樣美好的感覺就要結束了。
她側著臉看向安亮曄,他手往後撐著椅子,正仰著臉看月亮。
一勾月牙高高掛在天際,熒黃的路燈灑了他一身,她忽然覺得,他真好看!以前覺得他的好看有距離感、是不同世界的,然而現在的他,彷佛她一伸手就踫觸得到,不再那麼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