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罷,台下安可聲不斷,酈明緋回以一笑,下了台,在經過景蘭軒身邊時,她發鬢上的紅玫瑰掉了。
回到更衣室換回衣服,方才激烈的舞蹈加速了體內酒精發酵,她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
打開門走出去,微暗的通廊有人倚著牆等在那兒,那是……景蘭軒。
男人拿著花通常給人一種不搭的感覺,可他手上拿著一朵玫瑰,卻更能顯示出他貴公子的形象。
「你在等我嗎?」酈明緋一步步的走向他,步伐明顯的有些不穩。隨著朝他越走越近,她腦中的意念益發瘋狂吶喊——她想勾引他,她想要這個男人!
她瘋了嗎?一定是!
「你的花掉了。」
她眯了眯眼,看著那張俊美到不可思議的臉一笑,那張臉現在冷冷的、沒什麼感情的模樣,她想要他像方才她在台上時所感受到的那樣,很熱情、很熱烈的看著她……
「啊!是我的花嗎?」她沒有伸手去接,只是仰起臉、閉著眼迎向他,「我好像有點醉了呢,你幫我戴上。」
景蘭軒靠近她,仔細的將花別在她耳際,注意到她耳垂上一大一小的紅色小痣,他的心慢慢的攏上特別的情愫。
他一傾近,酈明緋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她一向不太喜歡古龍水的味道,可他的不同,清雅中帶了些霸氣,是因為人的關系嗎?
她覺得胸口好像有一把火被點燃了,喉嚨有些發緊,她看著景蘭軒,發現他像極了一道她愛極了的美食。
很可口的樣子!
幫她別好了花,景蘭軒要站直身子,她突然拉住了他。「……花偏了。」
他把花調了調。「可以了。」
要站直時,酈明緋又拉住他。「還是偏了,你調仔細一點嘛!」
他湊近而她也向前傾了一些,唇擦過了他的。「這樣就對了……」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像隨時都快跳出來了!
她知道這邀請的動作像在玩火,正常時候的她不會呆呆的往火里去,可今天她就是有這種豁出去一切的沖動。
她直勾勾的看著景蘭軒,眼底是對他赤果果的興趣。
「我叫景蘭軒。」
酈明緋笑了,她當然知道他是誰。
啊,他那冷冷的眸子近看明明就是不溫柔的,可奇怪的是,每當他注視著她,那感覺就像羽毛拂過她的心……
「告訴我,你叫什麼?」這個女人是「她」!那個夾在某人日記本中的相片里的女孩。
他不玩一夜,所以告訴她他的名字。他要帶上床的女人不會只是單單為了新鮮刺激的一夜,他只對住進他心中的女子會有。
小Apple,終于見著了你!
這男人真龜毛,一夜的對象最好是雙方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可見這位CEO平常可能很少出來玩,其實她也不是玩咖,只是這種事听過太多,自然很有「概念」。
「Anne。」英文名字是很好敷衍的方法。事實上這個英文名字也是假的,因為真的那個她不想用,每次說出來都會被笑,她給人的感覺是有點壞、很有風情,可能會撒野的貓咪系女人,可卻叫「隻果」,一整個名不副實。
「中文名字?」
「……沈殊色。」色色,我對不起你,反正你和這男人遇上的機會不高,應該沒問題吧?
「沈殊色?沈殊色……」
別再念了!那種像是要牢牢記住的感覺令她很毛欸!
酈明緋雙臂主動環上景蘭軒的頸項。「這樣的夜除了問名字外,是不是有更美好的事?」
「沈殊色,我不玩一夜。」
听到他喚好友的名字,酈明緋心里覺得怪怪的,是因為他的語氣太認真的關系嗎?她有些後悔為什麼方才不隨便編一個假名。
還有,什麼叫他不玩一夜?他是以交往為前提上床的嗎?睜眼說瞎話!
「你是在告訴我,今夜到此Gameover?」
手挑高她的下巴,景蘭軒仔細的看著她化著濃妝的臉。「不,游戲才要開始。」
他主動吻上她,這個吻只是輕輕擦過,因為她抿著唇,不肯任他恣意妄為。
「我不接吻。」
「為什麼?」
「習慣。」因為她……不打算喜歡上他。
對她而言吻是很神聖的,她只吻心愛的男人,而她和他明顯不是這種關系。
「……我知道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來到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在汗水、低吟、喘息中習慣著彼此的律動節奏……
在瘋狂纏綿的一夜後,景蘭軒獨自在床上迎接晨光,昨夜里盡情施展風情的妖媚玫瑰早不見芳蹤。
如果沒有床上一角初試雲雨的「證明」和茶幾上一只斷了鞋跟的高跟鞋,他會以為昨夜是春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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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當然要腳底抹油的溜之大吉!」酈明緋趴在方向盤上嘆了口氣的自言自語。
老天!她和景蘭軒的那一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是一夜,而且明顯的,是她主動的,雖然後來他是比她更投入的那一方,咳!
她很努力的回想一年多前的那一夜,還是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和景蘭軒上床?
她酒後亂性?不,她那一天是喝了酒沒錯,可她很清楚自己沒有醉,這個理由實在沒法子說服自己。而且這說法活像自己是被迫的、不由自主的受害者,她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這麼推卸責任,畢竟這種事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沒有人能夠強迫她的。
那麼,是為了贏得那個賭注,證明景蘭軒不是同性戀嗎?
這更不能說服自己了,為了二十萬和景蘭軒上床,獻出自己的第一次?這種蠢到爆的事也不是她的作風。
那……那又是為什麼?
佛朗明哥舞和酒精的催化,使得她勾引了景蘭軒,而他的眼神也釋放出他被勾引的熱情,是因為這樣而意外的由「星星之火」釀成無法撲滅的干柴烈火嗎?
她不是什麼衛道人士,對于一夜並沒有所謂排斥與否的問題。那天清晨近五點醒來後,她當然馬上逃了,難不成還留下來當「沈殊色」嗎?
原本事情過了也就算了,反正在景蘭軒的想法中,和他上床的人是沈殊色,他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了不起也只能找到真正的沈殊色,至于她這冒牌貨嘛……
炳哈哈……他找得到她就無條件嫁了。
話又說回來,這位大企業的CEO也許是對她有那麼點意思的,可絕對不是非要不可的,她想,他對她的興趣了不起維持一個禮拜,就像小時候她很喜歡的一個卡通圖案鉛筆盒被買走了,她也只是傷心了幾天,之後有新的產品擺到同一個位置,她又被新產品吸引了。
所以一個禮拜後打听不到她這個人,他一定會放棄的,就算不放棄,景蘭軒這樣一個大忙人也沒有那種美國時間找她,他們兩人就可以成為彼此生命中的一段「小錯誤」。
事發之後兩人毫無交集的生活,讓她原本都已經快樂的忘了一夜這件事了,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一年多後還會出現和一夜男人相親的這種「驚魂記」。
好!沒關系,事情是有點出人意表,可姊姊也是有練過的,不過是個小小的相親嘛!既然知道景蘭軒喜歡的是那種風情萬種、艷光四射的女人,那她就給他土到最高點,俗到乏人問津。
小呆瓜妹的馬桶蓋發型、圓型黑框眼鏡,皮膚上了些偏黃色系的粉底,看起來不太健康,唇上也撲了些粉,看起來有些干燥龜裂,一身土圭女圭裝,內搭班馬紋長綿T,下半身則穿上粉紅色的貼身褲襪,前後等厚的恨天高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