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熙補充,「那家伙厚,是那種讓人‘疼袂入心’,可說她壞話又覺得太Over了。」
「她是護士?」
「錯!醫生,而且是個天才醫生,可能因為長得女圭女圭臉的關系,第一次看到她,你會以為她是不是穿錯制服的可愛實習護士。不過,只要目睹過她拿手術刀快、狠、準的恐怖模樣,沒有人會懷疑她的專業。」
「外科醫生?」
「是啊。」
「一個廚藝很好的醫生?挺讓人訝異的。」安赫緒有些好奇,「對了,她叫什麼名字?」
「冷月韻。冷冰冰的冷,月亮的月,韻律的韻。」
「冷月韻?」他喃喃的念著這名字。奇怪,這名字他好像听過,是在哪兒听過呢?
他閉上了眼,一行行娟秀優雅的字跡在腦海里浮現。
啊!他想起來了!
「她是不是和某間育幼院有什麼關系?」約莫一年多前他們見過面,姑且不說他有不錯的記憶力,單就他們第一次見面所發生的事和對話,只怕就讓他畢生難忘了。
「她是孤兒啊……欸,你怎麼知道?」池熙驚訝的看著他。
安赫緒一揚眉,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那笑容帶著一些些的惡作劇,和一些些的好心情。
「這個啊……我突然更加期待今天的見面了。」
「……」
「啊,對了,她的丹頂鶴頭應該消失了吧?」
「丹……丹頂鶴頭?」那是什麼東西?他以為安赫緒只是有些記憶忘了,可今天看來,他會不會其實已經瘋了?
第六章
原本該和樂融融的餐桌上,一片肅殺氣氛。
「重癥病患?」
冷月韻方才一開門看到安赫緒,出于驚愕的本能反應,就想把門關上,不過池熙也很本能的就把腳「貢獻」出去,結果「 」和「啊」兩種聲音同時發出,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得以進門。
而現在,在冷月韻的眼里就只有池熙,這無關愛戀、著迷什麼的,而是他欠她一個解釋,再者……她根本沒勇氣去看安赫緒。
她怕自己會忘了他是安赫緒,不自覺的去追逐著一個不會再出現的人。
「哈哈……重癥病患吶,那個……貪吃也是一種病嘛!而特別貪吃的人……也算是重癥嘛!」池熙方才被門夾到的腳還隱隱作痛。一定「烏青」了!他呀,對安赫緒還真是仁至義盡了。「好痛喔∼我的腳真是好痛啊!不知道會不會骨折厚?」
「……」冷月韻咬了咬牙。算了!即使極度不爽,她還是動手替他們盛面。
來者是客,更何況她煮了這麼多東西,要是沒人吃,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鎊盛了一盤面後,三人默默的吃著,氣氛無比尷尬。
有鬼!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鬼!池熙三不五時就收到冷月韻投來譴責他多事的眼光,而安赫緒則是一臉自在的吃著面,對于自己的不受歡迎好像早就有心理準備,而不是惴惴不安。
「咳……兩位早認識了嗎?」沒人說話太安靜了,就由他來打破沉默吧!
「不認識!」冷月韻瞪了池熙一眼。
「怎會不認識呢?冷月韻小姐可是親手寫了三十二封信給我呢!平均每兩天一封,寫得可勤了。」
「信?」池熙有些訝異的看著冷月韻。咦?沒否認,而且臉還紅了。「咳,是什麼樣的信?」
「巨細靡遺的闡述心事。」安赫緒故意說得曖昧。
「安赫緒!」什麼叫闡述心事,那是一些陳情書好嗎?這男人……夠令人發指的了!
「終于想起我是誰了嗎?」
「你……」
池熙插嘴,「啊∼這些都不重要,總之你們兩人是認識的,而且看起來……關系匪淺呢!」
冷月韻氣得漲紅了臉,而安赫緒則老神在在繼續不受影響的用餐。
呵呵,這原本在他看來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好像還挺熟稔的,只怕是冤家路窄。
就他知道的學妹,一向是個好惡分明、作風果決的人,方才在看到安赫緒非重癥病患,且是看不順眼的家伙時,即使是犧牲他一條腿,她也會把安赫緒推出門外,可她居然還是讓他們進門了。
之後,她總是有意無意回避著安赫緒的目光,這也令他好奇,而更有趣的是,一逮到機會,她偷看安赫緒的眼神……
那復雜的情緒讓他很有興趣知道,背後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說遲不遲,這時來了通電話,池熙接了起來。
「喂?」是嚴恕的來電,不到一分鐘他結束通話後,就忙著起身告辭,「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了。」
冷月韻幾乎在同一時間跳了起來,「是嚴恕打的對不對?」
「你真了解我。」
「喂喂,給我站住,你這見色忘友的家伙!」
「我以為這句話會是安赫緒說的哩!拜拜,兩人好好聊聊吧!」
「喂!你今天是來亂的嗎?把人帶來了,要走也要一塊走吧!」她不要,不要和安赫緒單獨將處,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和他遇上,那種感覺令她不知所措。
安赫緒啜了口茶,表明立場。「我還沒吃飽呢!」他向已經走到門口的池熙一揮手,「拜,代我向嚴恕問好。」
「……」冷月韻為之氣結。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覺得此刻的自己活似白痴,不但給狠狠的擺了一道外,還任人擺布,更可惡的是,還不能說不!
她坐回了位子,悶悶的用著餐。
「冷小姐喜歡池熙嗎?」
她正要吞下一口面,一听到安赫緒的問話,一口面全噴了出去。「咳咳咳……」茶!她要茶!
有人好心的遞來了一杯水,她咕嚕咕嚕的猛灌。
「你這反應,我是否可以解讀成心事被料中的錯愕?」
冷月韻含著給嗆出的兩泡淚瞪他。這男人是怎樣,怕她死不透嗎?「你、你別鬧了!」
安赫緒再啜了口茶,馬克杯端在他修長的手里,感覺上像突然變小了。在他壓低眼瞼時,密長的睫毛是唯一感覺得出他些許柔情的地方,那一直是她貪看的畫面,而今……她只能努力的不去看他。
「從方才我們進門一直到他離去,你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感覺上像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在追逐自己喜歡的男生。」
「無聊!」
像是感覺不到她的憤怒似的,他涼涼的說︰「很可惜的,池熙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女友了,你死心吧!」他優雅的用叉子卷起一口面放進嘴里。這味道真的很熟悉。
「你很奇怪欸!就跟你說我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的女友我還認識。」因為某天深夜被池熙征召去為嚴恕看診,現在她們偶爾還會約了一起吃飯。
莫名其妙的家伙!
見安赫緒的盤底空了,她自動的又為他加了些面,她記得他討厭吃蘑菇,很喜歡吃黑橄欖,而且起士粉要多一點……
她一邊加面一面說︰「你啊,不要這麼偏食,活像個小孩似的!吃蘑菇對身體好,學著吃點。」
揀掉蘑菇,把黑橄欖往他盤里放,末了還替他加入了許多的起士粉,這些動作都極為熟練,仿佛她本來就知道他的喜好。
他靜靜的觀看,也不插嘴,目的就是想知道,她是否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樣了解他。
丙然!她熟悉他的習慣、嗜好。
冷月韻一回過神才發現安赫緒正用探索的眼神看著她。
「你……你為什麼不吃?」倏地一怔。
完、完了!她……「老婆」上身了嗎?
安赫緒沒多說什麼,重新拿起叉子靜靜的吃著面,思索著冷月韻有些逃避又似戒備的眼神。
他現在不能打草驚蛇,「這面真好吃。」
之前他很在意在醫院門口听到的那句呼喊,他曾為了那熟悉的聲音困擾不已,後來以為是因為她的聲音很特別,听過一次就不容易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