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想吃法式土司。」
「啊?」
她強人所難了嗎?這種東西大概只有早餐店會賣,消夜沒人會賣這個吧?
她小小聲的開口,「我想吃法式土司。」所有的材料她冰箱里頭應該有,可她現在真的已經虛到沒把握能安全抵達廚房。
其實她可以選擇客氣的沒有什麼選擇性,反正人家買什麼,她就吃什麼,嚴格說來池熙和她什麼也不是,頂多有幾次「孽緣」,能做到三更半夜替她買吃的就已算仁至義盡了,可……
他的過分關心激起了她體內的叛逆和任性,她想知道,前男友做不到的,他這外人又能做到多少?
「就是將土司切塊沾蛋汁去煎,裝盤後淋上煉乳的那種嗎?」
「你知道?」她以為那種東西他大少爺大概連听都沒听過。
「我外婆在我小時候常弄給我吃。」那也是他唯一端得出來的「廚藝」,「我去買食材。」
「不用了,如果你會做,我冰箱有食材。」他不會真的要做給她吃吧?
「不會又是壞的吧?」
嚴恕的臉又紅了,想必早些時候桌上那些惡心腐敗的東西給他的沖擊很大吧!「那些東西是安三天前帶來的,沒有壞,只是你真的可以嗎?」
「當然。」
池熙消失了一陣子,廚房陸陸續續傳來些許雜音,約莫二十分鐘後一盤熱騰騰、香氣四溢的法式土司就出現在嚴恕面前。
「鏘鏘鏘鏘∼」
他夸張的出場方式逗笑了她,「看起來很不錯。」是真的!堪稱色、香俱全,至于好不好吃,她還沒吃,所以不好評論。基本上法式土司算不上什麼艱難的料理,看起來不錯的話,味道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他替她墊高了枕頭,嚴恕坐了起來,拿著叉子叉了一塊吃。
「如何?」大少爺難得下廚,吃得到的人就該額手稱慶,他難得心情七上八下的。
「你賢慧到可以嫁了。」她開玩笑的說。
真的還不錯吃。
「嘖,嫁給我也吃得到這頂極料理。」
即使知道他僅僅只是針對她那句「可以嫁了」駁正他是男人,該用「嫁給我」,可乍听之下嚴恕的臉還是紅了,她尷尬的笑了笑。「總之我想說的是,這土司弄得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喂,我可是難得下廚,要是你沒把盤子里的土司全吃完,我會傷心的。」
很多欸!即使她沒生病也不見得吃得完。「你當我是豬。」
池熙拿了一塊吃。「吶,一起吃完的話就是一塊兒當豬了,這答案你可以接受吧?」
盯著盤子里的土司看,她的眼淚忽然一滴滴落,接著掩面低泣。
「喂,才吃一塊而已,你沒必要這麼激動吧?」
嚴恕搖著頭哭。
「還是你覺得我陪你當豬還不夠格?」
她原本是難過的哭,可听到這里卻被他逗笑了,「噗∼哈哈哈……」
「想來當豬也挺寂寞的厚?」
「什麼意思?」且不說她現在還些微的發著燒,就算正常時候的她,對這種「暗藏玄機」的話也不是這麼在行,所以她才常常會被安裘莉吃得死死的。
「有人陪你當豬,瞧你立即破涕為笑了。」
嚴恕臉紅得更厲害了,她好氣又好笑的掄起拳頭打了他一記,之後發覺這動作好像太親密,只有小倆口在打情罵俏時才會有這種親密互動吧?
「我、我才沒有呢!」
打是情,罵是愛,是有人這麼說過,可他和嚴恕明明不是這樣的關系啊,為什麼方才她那花拳繡腿的一拳,打得他……咳,還滿爽的!
靶覺他的心被什麼東西咬住了,咬得心好癢、好癢。
「雖然你叫嚴恕,可說真的,你不太適合嚴肅,還是適合笑。」她的右嘴角有一個可愛的梨渦,不笑的話可就浪費「資源」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趕快吃吧!這東西冷了就不好吃了,而且你待會兒還得吃藥。」
「池熙……」她好像是第一次喚他的名字,感覺上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嗯?」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她看著他。「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可起碼你是在我最慘的時候,少數對我好的人,我真的很感激你。」分不清是心酸還是感動,她的淚水又涌現,一發不可收拾。
嚴恕梨花帶雨的模樣映入池熙眼里,在胸口間幻化成千百根柔軟的羽毛,不停的在他胸口搔呀搔的。
這是不是叫心癢難耐、蠢蠢欲動?
他的臉在不知不覺中一寸寸的接近她,每接近一寸,內心的羽毛就等加速度般的滋增,那種癢化為一種渴望,就好像被蚊子盯了,即使知道搔抓是不智之舉,還是會忍不住的……想加以踫觸。
最後他的唇觸及了她的。
嚴恕嚇了一跳,連動都不敢動,她悄悄的咽下口水,緊張得不知所措,他……他想干啥?
一個男人不經她的同意就大大方方的這樣踫觸她,她知道她有理由生氣,以她嚴謹的性子,也的確會惱怒,可奇怪的是,她除了訝異他的突來之舉外,惱恕?有嗎?
沒有!她完全沒有被侵犯的不悅或氣惱,反而對他接下來的行為有所期待!
突然間領悟到自己心中所想,她怔住了,她……她瘋了嗎?!
又咽了咽口水,她緊張兮兮的強迫自己開口。「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池熙笑了,是因為她的緊張傳染了他嗎?否則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吻個女人都會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他失笑。「吻一個女人。」
「我知道,只是……為什麼?」
「這個啊?因為……止癢。」他是真的很心癢難耐啊!
「呃?」
「嚴恕,什麼時候會遇上什麼樣的人,發生什麼樣的事,其實沒有什麼人可以確切的掌握的,因此我的直覺常帶領著我去反應,當然跟著感覺走是件危險的事,也不是每件事都選對邊站。所以我的座右銘是——人生短暫,快樂至上!」他又偷香了她一下。呵呵……當小偷的感覺還不壞。
嚴恕的臉紅了,這男人怎麼這樣!說吻就吻,可……她喜歡!喜歡心跳加速、喜歡滿滿害羞的感覺,「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以讓我很快樂。」
「說真的,我是個很無趣的女人。」
「那好,我是個很有趣的男人,我可以把你變有趣。」
「你的提議很吸引人,但是……讓我再想想。」
「OK!」
***獨家制作***bbs.***
「你……真令我訝異!」安裘莉忽視了最愛的冰拿鐵已送到面前,只是一臉驚嘆的看著嚴恕。
她前陣子苦勸嚴恕無效,與其看著好友成天像個廢人似的,她選擇了讓她自我沉澱。
情傷要自己看開,別人說得再有道理、再鞭闢入里都是放屁!
眼前的嚴恕不是她前陣子見到了差點沒一拳揍過去,巴不得揪住她的衣襟猛烈扯晃,看能不能把她搖醒的頹廢委靡、毫無生氣的要死不活樣。
靶覺上她像……清醒了?不,是復活了!
她那頭狗啃似的頭發修成了頗具時尚感的阿妹妹頭,略顯清瘦的臉有著細致的自然妝,一身的米白色套裝,同色系的高跟鞋……
簡潔俐落、清艷而不俗。
現在的嚴恕很有存在感,她只消坐在一處,人們的眼光就會跟過去,不像之前的她,明明稱得上是有點姿色,可要發現她的特別卻往往不是在第一眼。
「很抱歉,之前讓你擔心了。」
「呿,誰擔心你了!我只是怕你要是怎麼了,我以後就少了可以消遣的對象。」嘖,真討厭!最受不了這種肉麻兮兮的話了!酷酷的安裘莉把臉拽拽的揚高,可那不協調的紅卻泄露了她的心情,「你穿這麼整齊,不會是為了出來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