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楊恆予的事是令她傷心,但真正令她惴惴不安的卻另有其事,她咬著唇皺了半天眉,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好吧!既然不知道怎麼說,那就反其道而行,用問的,「安,我問你喲,要是、要是你因為心情不好跑去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一覺醒來卻發覺……」
「發覺什麼?」
「發覺……發覺自己出現在大飯店的房間!」
完……完了!嚴恕不會喝醉後被、被……咳咳,「旁邊是不是還躺了個男人?」
「對。」
「那個男人是不是還親密的抱著你?」
「他把腿跨到我身上。」她心里很亂,只得照實說。
「噢,我的天!你是不是被、被……」
嚴恕的臉尷尬的紅了。「我想是沒有,因為我醒來的時候衣著是整齊的,那個男的也是穿戴整齊。」
「呃?」
「只是我想不透的是……為什麼他也是一臉傷?」
「啊?」安裘莉傻眼。「難道……莫非那是他把你帶到飯店想銷魂,你出手抵抗的結果?也不對,若真是這樣,你應該也會被吃掉,畢竟男人和女人的力道是不一樣的。」
「雖然……雖然我對那個男的印象很差,可我想那個人不太可能會做那麼沒品、下流的事。」
「你認識那個男的?」
「算認識吧。」
「誰?」
「你口中‘無望再舉’的池大少。」
安裘莉瞪大眼,下一秒不顧形象的笑得人仰馬翻。「哈哈哈,你和他的‘孽緣’怎會結得那麼深吶?哈哈……笑死我了!」
有這麼好笑嗎?嚴恕煩得快捉狂了。
「然後呢?早上醒來他怎麼說?」
「還說什麼?我看到他躺在我旁邊嚇得魂都沒了,當然趁著他還沒醒,趕快腳底抹油跑了。」逃到連她的高跟鞋都來不及穿。可惡!都是那通該死的電話。
安裘莉一笑。「那個人是有名的公子,可他從不追求女人,幾乎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門的,所以你放心,他不是那種會‘乘人之危’的爛人。」池熙的行情好得很,對他而言,自己送上門,來者不拒是一回事,但要他去追女人就不太可能了,更何況還是在未經同意下做的下流事。
她呀和他可熟了,因為他和某人是好友。
「我只希望這事情到此為止,別再和他有什麼牽扯了。」
「你就這麼討厭他啊?」
「因為他是自以為是的男人。」
安裘莉當然知道嚴恕為什麼這樣說他,不就是初次印象太差唄。「你不覺得他只是說話太直接、不經修飾,其實他的話算中肯嗎?你的發型也真的很糟、眼鏡更是令人受不了,他只是說出看法。」池熙一向不是個多事者。
「……反正、反正那種女人眼中的肥羊、金龜婿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認為還能有什麼牽扯。」
「呵,別忘了,你也是女人。」
「我不需要肥羊,也不需要金龜婿。」
「可你需要一個知道如何讓你變美的男人,」安裘莉認為一個好情人是有足夠的條件讓女人變美。「池熙絕對是個懂得女人的好情人。」
嚴恕白眼一翻,指了指不明原因導致的鼻青臉腫。「和他‘同床’了一晚,你真的覺得我變美了?」
「同床不等于上床,如果你和他的關系是後者,也許喲!」她擠眉弄眼。「你不覺得池熙的身材是一流的嗎?噢!我怎麼忘了,你還曾經在他光果厚實的胸膛模來模去,末了甚至還在人家‘重點位置’抓了一把才走。」
「別、別鬧了!」即使早習慣好友三不五時開黃腔,嚴恕還是無可避免的臉紅。
原本快忘了的事,經安裘莉一再提醒,她想忘都忘不了。
池熙很Man的胸腔觸感啊……
「轟」的一聲,她的腦袋發生了廣島事件,一片哀鴻遍野,一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困窘的模樣令安裘莉笑了出來,還怕她死不透似的再加碼,「池熙的好身材令人回味無窮厚?」
「你……你別鬧了!」
「你不是想找一個比楊恆予優秀十倍的男人?也許池熙是不錯的選擇喲!你不覺得論長相,楊恆予明顯的差人一大截;論學歷,池熙是哈佛企管碩士;論家世,那姓楊的顯然給比到太平洋去了。」
嚴恕模了模依舊發燙的臉。「是啊,綜合以上結果,池熙的女人也會比楊恆予多十倍!」她苦笑,「安,你就饒了我吧!現在的我心髒已經夠脆弱了,池熙那種‘超級優秀’的男人就留給別人吧。」她清楚自己的條件,從來不會發那種不切實際的美夢。
楊恆予無論是哪方面的條件的確都差池熙差太多,他都能背著她大玩劈腿了,池熙更是加倍的不安全。
安裘莉的美眸透著一抹玩味。「池熙要留給誰,不是你說了算的吧?」
「總之,不會是我。」
「天曉得!也許他現在正忙著找你呢。」
「找我?為什麼?」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間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待解釋,可……就說她是只鴕鳥好了,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那位貴公子。
「你不覺得光是昨天一起在飯店過夜的事,他就沒道理任由事情就這麼過了嗎?」
「那種事……我不介意,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也許你不覺得損失,人家大少爺卻感覺損失大了!」
「我喝到忘了發生什麼事,一覺醒來發現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這種事怎麼想都是我吃虧吧?」
「你不也說,他臉上的慘狀不輸你?」
一想到那張傷痕累累的臉……「那個……我想他臉上的傷是完全跟我沒關系的吧?」
「有沒有關系也不是你說了算。」安裘莉很壞心的笑眯了眼,「還知道到飯店休息,那表示你們兩人之中一定有一個是清醒的,你醉死了,所以清醒的是池熙,你不去找他問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了吧?那個……」
「你怕厚?」
「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這個啊──」看著嚴恕被她逗得緊張兮兮的臉,她手一勾,嚴恕猶豫了一下才湊近,兩個女人的頭在桌子中間踫頭。「你想……」
「嗯?」安可不可以說快一點,她的心髒快停了。
「會不會昨天晚上對人家上下其手、毛手毛腳、意圖不軌、未遂的人其實是你?」
嚴恕怔了兩秒,手指著安裘莉久久說不出話,「你你你……你別開玩笑了!」
「這種事很嚴重的呢,怎麼能開玩笑?」
「你……」
「如果這是真的,你想‘秋天的橘子’會放過你嗎?」
「……」
第四章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我我……」嚴恕在抬起頭看到接收了她一整杯圓仔冰的西裝主人時,聲音在一陣「跳針」後宣告「失聲」。
天吶∼
這叫不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早些時候她才和安裘莉談到池熙會不會放過她的問題,而今……
她居然把在巷口買的阿婆手工圓仔冰,整杯擠壓到他身上那套一看就知道一定貴得要死的西裝上,鐵灰色的西裝上沾了一大片的糖漬也就算了,還黏著好幾顆龍眼般大小的紅白兩色湯圓。
死定了!她死定了!
可也……也不過是碗湯圓嘛!而且他沒事干啥擋在她家樓下大廳的入口?阿婆給熟客的份量總是「大碗滿緣」,又她因為環保沒蓋塑膠蓋,注意力當然會在湯圓上,這才會撞到。
嚇!大樓的大廳?!他、他怎麼會在這里?
完了,他一定是「專程」來堵她的。
池熙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沒有打算放過她,而且此刻還用看害蟲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她看,而且一看再看,像是警方在確認歹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