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汽車。」
「那大大的,會發出聲音的是……」
「那叫音響。」
「那是什麼文字?」他指著一盒一盒上面寫著奇怪文字的東西說。
「英文。」
「上頭寫什麼?」他秉持著勤勉好學的態度繼續發問。
「……,又叫小雨衣。」
雨衣,降雨時穿的衣?「是簑衣嗎?」不禁暗暗佩服起那奇怪年代的人,笨重的簑衣竟然能藏進小盒里!
「……以後你會了解!」
又問了一連串奇奇怪怪的東西後,元忍不住問︰「你確定我要到那個奇異的世界去嗎?」
「這是老夫對你前世的承諾。」
「前世?」
「不!懊說你數世前的承諾。」老人撫須喟嘆,「你原是株千年柳仙,和身旁的紅桃仙相戀,後遭奸人陷害雙雙遭遇雷火劫。
「玉帝憐汝等修行不易,不忍汝二人魂飛魄散,乃令老夫擇良戶送你二人雙雙投胎再修。我在當時曾問過你心中可有所願,你執桃仙手道︰‘願生生世世執子之手白頭。’我亦爽快允諾。
「彼時與你有宿世師徒緣分的天機星君,在我送你投胎前收你為徒,親自送你投胎,免去你喝孟婆湯。為了不讓你再陷情劫,他執意挑斷你累世紅線,甚至封住了你對桃仙的痴戀,一心要你清修,登列仙班。你三世皆無姻緣,原因在此。」
「星君他……」
「他原是為你好,可卻亂了你和桃仙的命盤,甚至牽連更多人!你在這一世乃興國良相,原本是高壽正寢,卻在二十九殯沒,這乃老夫事先動了些手腳。」
「安排假我之魂魄給星君派來的使者帶走的也是你?」
「是啊!我早就知道你師父一定又會遣人破壞!」果然!呵呵……天機星君要是發現自己索回去的人不是柳仙,八成氣壞了!
「仙人為何要這麼做?」
「你剩余的日子要在‘其它’地方過。」
「就這副孱弱的病軀?仙人別忘了,我是個病人膏盲的人。」
「在你那個朝代治不好的病,在另一個地方並不是絕癥。」
他可是花了極大的心力才藏住他的魂魄,待他軀殼里的假魂被帶走,眾人皆以為宰相薨逝他才將真魂魄送回,連軀體和魂魄一起帶走。
「星君所圖為何?」
「你和桃仙皆非凡體,要從生死簿上追查本不易,又加上天機星君阻撓,他封住了你對桃仙的姻緣線,使你即使記得桃仙也無情。再來,他怕我找著了桃仙,硬是壞了他的事,他當然也在桃仙身上動了手腳,使我找不到桃仙。」
「找不到就找不到,桃仙和我就這麼各過各的不也挺好?」
「……」天機啊天機!你在徒兒身上施的法還真是夠狠!明明深愛對方,彼此生死相許的一對有情人,如今卻變得即使擦肩而過也不會多看彼此一眼!凡人總說,天地無情,這話印證在你身上倒是貼切!
至于他可不同,他可是最多情的月老哩!
「可惜的是,我在那個時空找到了她。」他指了指銅鏡。呵呵呵……天機啊天機,你法力無邊,我也不弱吶!
「那個奇怪的世界?」
「是啊!」
「我不去!那個世界人人奇裝異服。」
「在他們眼中你又何嘗不是奇裝異服?」
元皺眉,把視線拉向鏡子。「桃仙是哪位?我去同她說莫再拘泥前塵往事,要她另覓良緣就是!」
「這可由不得你。」
「什麼話!」他敬他是仙,又是前世師父的同伴,因此說話多所禮讓,豈知這人這樣強人所難的強迫姻緣,豈有此理!
「‘神’話。」
「我就是不去,你奈我何。」
「那我就讓你莫可奈何。」臭小子!
拂塵一揮,元像是片被強風吹起的落葉,電光石火間被卷入一個大漩渦里,不知欲往何處,何時落定,接著一片黑暗吞噬了他……
「真是!怎麼可以辜負老人家的好意!」他可是為了當年承諾過的事費煞苦心,在他牽紅線牽得昏天暗地之際,還得花心思在找桃仙一事上!
而且他可是和天機星君達成協議,就給元三年的時間,若他仍無法找到桃仙,或真的對她早已無情,那他就對此事罷手。元也將結束塵緣,隨天機回昆侖修行。
相反的,若他記起了桃仙,且仍痴心未忘,那天機就得成全小兩口。
協議達成不久,天機就玩陰的!哼哼!幸虧自己早料到以天機的性子,斷不可能就讓事情就這麼了了,所以早先一步把元的魂魄偷走。
這件事告訴我們,天人也會來陰的,簡直壞透了!咳咳……
總之,他總算把人送過去了,在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時空,有著天機的死對頭在那里,想必他不敢在那里亂來。
至于他倆的協議……他當然不會像天機那樣言而無信,柳仙和桃仙的一切發展就靠他們自己了。
不過……咳咳,他承認,自己是作了小小的弊!
作什麼弊?
嗯?這個啊……打個比方吧!
要一個人在一座座高低大小不同的山上找桃子吃,那個人可能終其一生吃不到桃子,也有可能找到桃樹的季節不對,空手而回。當然,他也有可能運氣好,很快就摘到桃子吃,但是機率總是很小。
可是……如果直接把他丟到結滿桃子的桃樹前呢?
呵呵呵……
順其自然,一切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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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
聖誕節前夕
「咳咳咳咳……」元被自己的咳聲給吵醒,他虛弱的張目環顧四下似陌生又像熟悉的環境。
扁線暗了些,可有個小小扁源,讓他隱約可見空間里的一切。
是了!在月老的鏡子里他看過這樣的情境,四四方方的空間里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懊死的!不都跟他說自己不要到這種鬼地方來了嗎?!
什麼桃仙!他根本不記得有這樣的一個女子,還白首之約呢!有嗎?他曾經為一個女子動心過嗎?
人一旦轉世後,原來的面貌鮮少不變的,他甚至連她原來的容貌都記不得,如何找起?
也許哪天彼此擦肩而過,他也不認得她!
「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方才在天界沒感覺,一到凡間,他的病又回來了。
他幾乎站不住的倚靠在牆上,頭往後靠時擊中了一突起物,霎時燈火通明恍如白晝。他嚇了一跳,跌坐在一個長得很奇怪的「椅子」上,手不小心往旁一壓,強力水柱由下往上沖,隔著布料努力的沖洗著他的。
「啊!」嚇了一跳的元快速站了起來,可背後布料還是濕了一大塊,「這是、這是……咳咳咳……」
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听到外頭似乎有什麼動靜。
「阿德,阿德我回來了!阿德;」
一聲聲林志玲式的童音加上林美照的「ㄋㄞ」音從門口由遠而近的傳來。
那嗲嗲的如同吳儂軟語的嗓音,令聞者不自覺的整個人都軟了一半,功力比讓骨頭泡了一天工業用醋還厲害!
這樣的嗓音即使生氣的破口大罵,對手不仔細听都還會以為她是在撒嬌求饒,搞不好會認真的考慮要不要就此饒過她。
向月寧窈窕的身影一身火紅像把美麗的火焰,由門口燃進小廳,竄進主臥室,最後佇足在浴室門口的櫃子前。
「阿德,你知道今天有多氣人嗎?我今天去參加了那個鬼宴會,厚!氣死人,真是氣死人了!」她打開暖氣,月兌掉了紅色風衣款的毛呢大衣擲到床上,然後月兌掉里頭的一字肩式黑色雪紡紗小禮服,只穿著黑色成套蕾絲內衣褲走進浴室。